看着谢清消失,陆芷这才后知后觉的考虑起一个问题来。
她这般,算不算是利用了段弈?算不算是借他之手,为自己出气?
不过话说回来,谢清即便不是他派来的,也定然与他有几分关系,即便自己不说,谢清最终是不会将这事瞒着的,如今这般,只不过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罢了。
这般自我安慰一番,她果然就不那么心虚了。
再说,他也不一定会为自己出头不是?
谢清不声不响的出现了在毓庆宫,段弈午间小憩,一睁眼瞧见的便是他立在床头瞧着自己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坐起身来,未曾唤宫人,而后揉了揉眉间开口问道:“怎么了?”
谢清闲闲的依靠在床榻的柱子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什么,就是你的小宠物,今儿个差点被人砍死了,幸好你爹高瞻远瞩,派了我一直护着,这才救了她一命。”
段弈闻言眸中冷光顿时大盛:“是何人?”
“不知。”谢清甚是不以为意:“一群三流的习武之人,抹去了身上所有能代表身份的印记,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有备而来预谋已久。”
“哦,对了。”谢清淡淡道:“这事还与长公主有关。”
不等段弈发问,他便将长公主发了帖子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说完之后站直了身子,对段弈道:“我还要同你爹,高瞻远瞩的当今陛下再汇报一次,就不多留了,告辞。”
谢清走后,段弈一人皱眉在榻上静坐良久,这才唤了颜二前来,吩咐他两件事:一件,查一查长公主最近与谁接触比较频繁,尤其是那些关系较为融洽的;第二件就是去查最近有没有权贵之家的家仆或者护院突然少了的。
颜二领命而去,段弈这才出声唤来小福子伺候他起身。
段弈伸手,任由小福子为他整理衣衫,状似无意开口道:“明儿个便是长公主的生辰了吧?”
小福子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着道:“奴才还以为殿下忙忘了呢。明儿个确实是长公主的生辰,两天之前,长公主便送了帖子来,让您明儿个去一趟,但您一直没说是否前去,奴才便一直没提这事。”
段弈嗯了一声,又淡淡道:“长公主乃是本宫同胞姐姐,她的生辰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却不知备些什么礼好。”
小福子有些不大明白:“往年,不都备些外间送来的新奇玩意么?”
段弈闻言,眼皮也不曾动上半分:“均是这些也未免失了心意,她是本宫胞姐,情分自然不比旁人。”
“对了。”段弈突然挑了挑眉:“本宫记得她幼时尤其喜爱蛇,曾经还偷偷养过,你去寻几十条蛇来,明日给她送去,她定然欢喜。”
小福子傻了眼:“长……长公主竟是喜欢蛇的么?”
段弈点了点头:“本宫不会记错,你且去寻了,然后用黑布细细包裹好,定要送到她的手中,由她亲自接了,本宫的心意这才算是传达到了。”
小福子有些不大敢信,但这是段弈的吩咐,而段弈这般吩咐这般强调,定然是有目的,当下便点头应下,转身出去安排了。
且说今儿个一早,公孙雨便来寻了邱诗怡,邱诗怡一见她顿时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琳儿,而后压低嗓子怨怪道:“我不是让你今儿个不要来寻我么?”
公孙雨一脸委屈模样:“可……可是我控制不住,唯有来寻姐姐,心里才会踏实些。”
听得这话,邱诗怡无奈叹了口气:“罢了,既然都来了,说这些也是无意,你就在我这,咱们一同等消息吧。”
两人于是就这般干坐在房中,焦急的等待起来。
然而,她们等到了中午,却没有任何人前来回话,邱诗怡不禁皱了眉头对公孙雨道:“你寻的人,是否可靠?不管成与不成,这个时候都当给个回信了!”
公孙雨也是一脸焦急模样:“这些都是我爹精挑细选的护卫,武功并不弱的,一共十多人,对付区区一个陆芷当是手到擒来。既然遇了什么阻碍,也当给个回信来才是!”
邱诗怡皱了眉头,眼看着就要到了午时,她终于安奈不住了,转身对琳儿道:“去,让你的人去陆府看看,陆芷是否回来了,切记,定要自然,万不可露了半点马脚。”
琳儿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办妥的。”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琳儿急急回来了,见到邱诗怡便立刻禀道:“回小姐的话,我的人去了陆府门前,恰好见她乘车归来。”
“什么?!”
邱诗怡与公孙雨皆是一惊,邱诗怡急忙问道:“她可受伤?带出去的人可有少了?马车可有异状?”
“没有。”琳儿答道:“奴婢特意让那人留意了的,据那人所说,陆芷是怎么出去的,便是怎么回来的,车夫没有变,马车也没有变,包括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完好无损的一同回来了,马车也没有破损分毫。”
“怎么可能?!”公孙雨跳了起来:“这不可能的!”
邱诗怡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她这般大呼小叫,当下道:“或许,是你的人犯了蠢,根本没有在约定好的地方埋伏,根本没有遇到陆芷!”
“不可能的!”公孙雨恼声道:“他们都是些好手老手,从未办错过一件事,岂会犯这样低等的错误。再者退一万步,他们就算犯了这样错误,没有遇到人,此刻也该撤回了才对,再不济,也该给我个回信。可是,他们人呢?!”
邱诗怡听得她的话,顿时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当下道:“你快些回去看看,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回府,若是不曾,切莫出屋,更不要去寻,明日长公主的宴席,你也要装病不去。”
公孙雨不依:“消失的可是我相府辛辛苦苦培养的护卫,怎的可以不闻不问?再者,明儿个是见太子哥哥的机会,我岂能装病不去?”
邱诗怡简直根部的一巴掌把眼前这个蠢货给拍醒,然而她并不能,她只能耐着性子好生道:“你那些护卫若是真的失踪,那定然与陆芷脱不了干系,你若去寻,岂不是白白暴露自己?明日长公主设宴,你若不担心被人瞧出,也尽管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