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诗怡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忘了继续哭泣,抬起头来看向何夫人:“竟有人说女儿是故意落水的么?竟还惊动了大理寺卿正前去查探?”
何夫人瞧见她面上讶异神色,这才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眼看着已瞒不住了,她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昨儿个是你自己落的水,这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她说此事关乎诗怡你的名节,特命大理寺卿正前去查探。”
邱诗怡急急问道:“那后来呢?大理寺卿正怎么说的?”
“诗怡放心。”何夫人又拍了拍她的背道:“大理寺卿正查探之后并未说什么,只是说那池边有太多人走动,再加上有拖拽的痕迹,已经瞧不出当时情形了。”
听得这话,邱诗怡默默松了口气,她重新伏到何夫人怀中,又开始低声啜泣起来:“女儿……女儿遭此大难,险些就再也瞧不见娘和爹爹了,可他们竟然还说……还说女儿是故意落水的……”
“莫哭莫哭。”何夫人连忙安慰道:“皇后娘娘,这不是亲自为你主持公道,还你清白了么?再说了,经由大理寺卿正亲自查探,岂还有人敢说闲话!”
“可是……可是……”邱诗怡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可是女儿被人瞧见了身子,女儿不想活了!”
言罢痛哭一声,又重新扑到了何夫人的怀中。
何夫人闻言愣了愣:“胡说!什么被人看了身子,救你的可是陆家丫……”
说到后来,她的语声却渐渐低了,她顿了顿,眸中有亮光闪过,低头看了一眼伏在怀中的邱诗怡:“是啊,那时候太子殿下可是在场的……”
听得这话,邱诗怡的哭声更大了。
何夫人缓缓推开她,看着她道:“女儿家的名节比性命还要贵重,走,娘带你去向皇后娘娘讨个说法!”
说完,也不顾邱诗怡身子到底如何,急忙起身唤了丫鬟们进来:“快给小姐梳妆,小姐过会要入宫!”
吩咐完了丫鬟,何夫人又转过头来对邱诗怡道:“娘先回去准备准备,带回你用些清粥,便随娘一同入宫去!”
邱诗怡啜泣着点了点头:“女儿都听娘的。”
何夫人转身便出了屋,瞧着何夫人走远,邱诗怡的啜泣声立刻便停了,她看向屋中的丫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替我梳妆?琳儿呢?”
丫鬟们闻言急忙上前伺候她起身,一个丫鬟小心答道:“琳儿额间受了伤,回去擦药了。”
听得这话邱诗怡冷哼一声:“一个丫鬟,还装什么娇贵。”
几个丫鬟听了她的话,面上神色就是一顿,有丫鬟道:“奴婢去唤琳儿来。”
“不必了。”邱诗怡摆了摆手:“便让她好生娇贵着吧,她那张脸将来还有些用处。”
众丫鬟闻言面面相觑,她们听不明白她的话,也无人敢开口问上一句。
邱诗怡梳妆完用完饭,与何夫人到了坤宁宫门口求见的时候,萧皇后正刚刚午睡完,端着高女官递上的茶品着。
听得太监来报,说是邱诗怡与何夫人求见,萧皇后便放下了茶盏,皱了皱眉偏头对高女官道:“若她不来,本宫还会认为她只是一时糊涂,可她却来了,而且如此迫不及待。”
高女官上前为她添了茶水,笑着道:“娘娘不就是喜欢邱姑娘这事事谋算的样子么?”
萧皇后闻言轻哼一声:“她谋算旁人也就罢了,谋算赢了,在本宫眼里那是能耐。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去谋算太子!仗着是邱文靖的嫡女,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进退!”
高女官叹了口气:“是啊,奴婢还以为前些日子,长公主命陆姑娘丫鬟跪在她门前请罪一事,能够让她吸取些教训,可如今看来,她非但没有明白,还变本加厉了。”
“她总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傻子。”萧皇后又是一声轻哼:“如此不知进退,着实配不上皇儿。”
高女官轻轻点了点头:“但她毕竟是邱大人的嫡女,且不说殿下如今还需邱大人相助,就是邱贵妃那儿……”
“这个本宫心中有数。”萧皇后沉默片刻开口道:“月儿,传她们进来吧。”
在一旁伺候的月儿福身应下:“是。”
何夫人与邱诗怡进了坤宁宫的大殿,见到萧皇后就噗通一声双双跪了下来,连行礼都不曾,何夫人就跪在大殿上哭了起来:“皇后娘娘,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伴随着她的这声哭喊的,是邱诗怡低低的啜泣声。
萧皇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你们二人跑到本宫这坤宁宫来哭诉?”
何夫人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小女昨日落水,险些丢了性命,可却有那歹人传言,说是小女乃是故意为之,这……”
“这事本宫不是已经命大理寺卿正去查探过了么?”萧皇后淡淡打断了何夫人的哭诉:“有大理寺卿正之言,何人还敢非议!”
“可……可小女的声名已经被这留言给毁了呀!”何夫人急急道:“还请娘娘做主,彻查这留言的出处,严惩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还小女一个公道!”
听得这样的要求,萧皇后冷冷看着她并不开口,一旁高女官接了话去开口道:“何夫人,这流言毕竟只是流言,若是太过较真了,反而显得心胸狭隘,对邱姑娘的声名更是不利。”
何夫人闻言又是一阵痛哭:“可那流言,不仅仅说小女乃是故意落水,臣妾还听得那流言……那流言说,小女已被太子殿下看光了身子,名节尽毁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邱诗怡顿时哭泣起来。
何夫人急忙抱着她:“我可怜的女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瞧见她们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萧皇后与高女官对看一眼,眸中神色不定。
待她们又哭了一会,萧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缓缓放置一旁,这才淡淡开口:“说起来,昨儿个在场的男子,好似不仅仅只有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