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
王二小嘴里咬着根草茎晃了晃头，就被按住脑袋。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姑娘家不要晃悠脑袋。”
王二小翘起头来。
“就晃！”
傲娇极了。
烟稻不由得失笑，轻呼出口气来。放松下来。
“还真不错。”
王二小一乐扒着他胳膊。
“烟稻啊烟稻！你要怎样才能重新变成人！我都会帮你的！”
然后又甩开他胳膊。
“是不是要找个人夺舍！我想想啊，谁比较适合呢！你不知道望仙门果然是大仙门！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还都蛮俊俏的。”
烟稻摸摸她头。
“怎么就放了你这个土猪进去了？还不得把他们的花朵骨给拱了。”
“什么猪啊！”
王二小叫嚷着又平复下来。
“说啊，怎么做。”
“二小，人活着有机会还需控制欲望贪婪，而鬼更需要控制欲念，不然妄生欲，欲生怨，怨则厉，厉则癫。我不想成为鬼，真正的鬼。”
王二小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
烟稻眼眸平静剔透的，宛若琉璃质。
“你说啥！”
乖乖个咚咚锵啊！这家伙要成仙啊！
“要不你夺我舍吧，跟你比起来我更像恶鬼。”
“二小，我不愿你颠簸流离就是怕你沾染上坏习性。结果你还是这般样子，一点都没有昭……算了。”
王二小扣扣鼻子。
“你这个人啊……怎么说呢。和我不是一路的，哪有叫花子做到你这种程度，自己饿死了还救济别人。”
“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吗？”
烟稻忽的满眼柔和，王二小挠挠头，浑身不舒服的。
“记得。”
“我是为你而生的。”
烟稻忽的说出这句话。
王二小拍着后背，有些酸。都是昨晚没睡好。然后看着一脸光荣的烟稻。
“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对你的吗？”
一脸光荣出现裂痕。
“我把你一棍子敲晕，提着你腿打算把你卖给人家。结果下手没个轻重，把你敲晕了几天，人家怕你是个傻子不要，你就跟着我了。你那时候还坑我！明明隔天机灵得上天窜了！”
烟稻终于收回脉脉眼神，很是委屈蹲下。
“你好粗鲁又不解风情。”
嗯嗯。你才是姑娘好吧。
不过也是那句话震撼到了她那铁石心肠。竟然在那种境地还带上他，还真是添了不少霜。
“我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现在多好啊。就是大家都变成鬼了。
王二小不忿。
“你说！为啥我就活下来了呢？搞得好像我坑了你们一样！”
“你不会死的。”
烟稻眼眸温柔的如同深潭宁静。
“为什么？”
“因为有我在。”
王二小难得认真看着他，嘴角却是上扬。
“你真是的！你就是个当上门女婿的好料子！”
烟稻笑着弯起眼。
这是使命啊，二小。
我痛恨挣扎的使命啊，可是又是甘之如饴啊。
“好了！我们走吧！”
王二小蹦跳着站起来，拉着他手。
“去哪？”
烟稻微眯眯眼睛。
还是对阳光感到不适。
“我差点忘了我的同伴了！里面三个男的都是好家世！你挑一个我们半夜把他拖后山去咔嚓了！然后你就上他身！”
王二小扭着笑着。
“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就算是阴阳相隔了，我也很高兴！烟稻啊，我真的很害怕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能让你害怕，所以我来了。”
“对对对！还有烟稻我是怎么把拖进镜子的？真的有鬼啊？”
“嗯。是个女鬼，喜欢年轻闺怨的女子。是因为心愿未了而徘徊不散，但杀孽太重而化厉。”
烟稻说完，敲了她一下头。
“胆子真大，怎么就敢当饵呢。不怕被吃了，扒皮削骨的！血肉模糊的！”
王二小一身恶寒。
“啊啊啊！行了！你也忒恶心了！”说完就垫着脚踏这石头走出山洞来。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仙家子弟的风采！我也是仙门弟子了！羡慕吧！”
说着还晃晃配剑，烟稻瞧见她脖子上跌出来的那颗珠子。
最终……
还是物归原主了。
“快点啊！”
她站在溪石上，满目皆是灿意晖达。唯独她是瞧得清放在心上的。
“这就来了。”
王二小点点头。
然后一回头去看路，噗的！
眼睛撞上了什么东西。
“谁乱扔纸的啊！不知道纸贵啊！”
“嗯？有点熟悉的味道啊。”
拿下来一看是只纸剪裁的蝴蝶。
……
苍津予跟着纸蝴蝶走。
还是很担心另一只蝴蝶，王二小也在这附近吗？
“不过云落你的纸哪来的？”
瞧着眼熟。
颜云落却是面皮一哂。
“草纸。”
“哦，草……纸？”
苍津予瞪眼。那不是茅厕……
“好了，我不问了。”
颜云落嘴角微翘，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快到了。”
蝴蝶已经停下来了。
苍津予呼出口气，终于到了吧。
通过枯枝交叉掩映，细碎斑杂的满眼死气沉落后。竟是一片极其艳丽的桃林，淡粉艳红烟云浮在树梢般，朦胧似梦境。
“真美啊！”
苍津予都忍不住感叹。
“小心。入眼艳丽，其心荒芜。”
“障眼法吗？”
苍津予惊讶。
怎么一样拜的师他知道这许多。
“只见其色极艳美，而无嗅无息。乃是假象幻影。”
苍津予嗅了嗅。
果然没有花气反而一股郁气，还有……嗅嗅……啊！
“咳咳咳！我要死了。”
苍津予掐着脖子咳嗽！
“好臭啊。”
“桀桀桀！别急嘛，会让你闻个够的。小郎君呐~”
一声娇滴滴又尖利的笑从四面而来。
“我去你的……”
苍津予立马跳回到颜云落身边。安全。颜云落放在剑柄上的手松开垂落。
“你要什么。”
“云落？”
苍津予不解其意，颜云落摇了摇头。
“我的确想要你们帮我。不过我总得有个把柄吧……”
哗哗几声。
眼前的艳丽桃花木瞬间枯萎糜烂滩腐，成了一滩冒着青烟泡沫的烂泥。
苍津予吓得踮起脚来。
就看到一只浅青色绣鞋踏入烂泥里，污泥浸染进锦绣纹里。
“你……步，桃蹊？”
苍津予看着来到他们前面的步桃蹊，她站立着却如同牵着线一般僵硬。双目无神。嘴张开流下涎液。
苍津予眼底慢慢充满惊色。
“你……”
“痴呆了！”
啪的一声
苍津予给结实甩了一巴掌！
他脸歪到一边。
女人果然是傻了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