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办公室里,简冰翻着庞建业送来的文件,嘴角带了一抹嘲讽与不屑。
那是一份按他的要求整理好的数据,不难看出上面的每一笔账这一次绝对都是真实的,与上一次的数据完全不同。
简冰一行行看着,只觉得这么久以来,庞建业竟然能纵容蒋子逸在他眼皮底下做出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买卖’,真不知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简冰都觉得,蒋子逸这个人在公司里已经留不得了。
只是就这么让蒋子逸走了,庞建业怕是不会同意。
如果因为一个蒋子逸动了军心,倒是不上算了。
简冰合上了文件夹,坐在皮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真是麻烦!”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一个放心的可用之人,他倒是不介意连带庞建业也一起开除了事。
毕竟,鸳鸯么,自然是要一对的好。
而此刻,配音室里,鹿轻轻正昏昏欲睡。
她昨天凌晨两点才睡着,六点就自然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没有睡意便起来收拾了屋子,然后洗漱下楼了。
等到来公司以后,鹿轻轻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只盼着午休的时候能去之前的办公室里躺上那么一会儿,好给自己补充一下睡眠。
叶水晶打了两局游戏,见鹿轻轻还是在一旁一手支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开头问道:“你昨天通宵了?怎么看上去这么累?”
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失眠了,两点多才睡,六点又起来了,没睡好。”
说着话,鹿轻轻又打了一个哈欠,这已经是多少个哈欠,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成圆圆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对鹿轻轻道:“今天上午也没有活儿,你去办公室的床上睡会吧!”
鹿轻轻又何尝不想去那里休息一会儿,但是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算了吧!
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这个时候刚好有活,她又刚好不在,被人抓住把柄,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了不了,我还能再坚持坚持,等到午休的时候再过去。”
鹿轻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离午休还有两个小时,她心里有一个感觉,这两个小时,会是这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小时,再有一个小时就要挨到了中午,公司的群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条消息,鹿轻轻头都差点要炸了,竟然是通知开会!
而且这开会的时间,就在二十分钟以后。
鹿轻轻觉得有点突然,看着叶水晶虚弱的问了一句:“咱们公司,一般开会要多久?”
叶水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最快的话,一个小时。”
鹿轻轻生无可恋,成圆圆看不下去,在旁边安慰道:“这种临时会议,用不了那么久。”
鹿轻轻抱了一点希望问:“多久?”
江暮在一旁补刀:“四十分钟。”
鹿轻轻:“......”这好像跟一个小时,没差多少。
叶水晶拍了拍她的肩:“不要熬夜!”
鹿轻轻欲哭无泪,她也不想熬夜啊!关键是情况不允许!
她站起身去洗了一把脸,顺带又给自己的咖啡续了个杯,这才终于缓了点神。
喝完了咖啡,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三个人跟着叶水晶一起到了会议室,鹿轻轻在严肃的气氛之下,终于回了魂。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会,等到人都到齐了,简冰看着众人缓缓开了口。
鹿轻轻本以为会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学校领导会先说一大堆有的没的,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但是简冰并没有。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个惊雷一样在座的所有人耳边炸开,就连一直淡定的江暮,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
等到他说完了,目光从在座的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声音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严肃跟冷漠,听着叫人心惊,“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还有多少见不得的人事在座的心里应该都清楚,账都是一笔笔算的,这次,只是个开始,剩下的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慢慢查?”
鹿轻轻惊醒过来,这哪里是开会,这简直是简冰的单方面大屠杀!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简冰虽然不是新官,但是这火烧的太好了,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环境跟气氛不对,她真想给简冰点个赞!两个!
除了配音室还有两个没有油水可捞的部门,基本一半的人脸上都变了色。
鹿轻轻偷偷打量着这些人的神情,心里竟然有点佩服起了蒋子逸的手段,竟然能将这些都笼络明白,还真的风采不减当年。
如果换成了自己,自己一定做不到。
简冰说完了这些以后,整个会议室安静甚至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庞副总,这件事交给你负责,还有,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扣掉两个月的工资!”
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的人,听见简冰的这一句话脸上的不安变成了不敢相信,有人甚至忍不住站起身道:“简总,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毫不知情。”
简冰抬眸看向他,很好,他不怕有人反抗,就怕有人不反抗,“咱们公司虽然不是一言堂,但是你说没关系,总要拿出个证据,这么多同事都在这里,红口白牙说不知情,可不行啊!”
说这话的时候,简冰的眼神飘向了蒋子逸,似乎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叫蒋子逸额头上滑落了几滴冷汗下来。
他当时就不该相信庞建业的话,说什么不会惩处!
现在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蒋子逸看向庞建业,庞建业纵然老练,此刻也没想到简冰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击。
他看向刚刚辩解的那个男人手上没有证据,此刻他在简冰说了那句话以后,就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再开口却被庞建业一个眼刀将话堵在喉咙口,无论怎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