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的话让张承天陷入沉思,关东军与董卓打了起来,桥府贩马的计划路线可得改变才行。若不然,屯兵关内的这些诸侯可不是吃素的,若是仍按照以前那样大摇大摆的赶着战马从这里经过,不被这些人抢光才怪呢。
即使这些人碍着桥府的大汉隐侍面子不敢明着抢劫,可找些茬也会让你疲惫不堪,别想贩马了,还有可能与人家争斗起来。
张承天如今没有争霸天下的念头,可他心里一直有种想法,有实力才有话事权,没有实力,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是野心家成就大业的一个坐垫!
就如同现在皇帝,一个小屁孩,即使他地位尊贵,还不是掌权的太尉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傀儡。
贩马的生意,看样子难做了,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和这些诸侯合作的,只要有钱赚,我管你是哪一方,只要大家合作愉快就行。
张承天看了一眼曹瞒,笑道:“三哥,你这想法很好,可少了你,报社的发展就没那么快了。”
“主公,这你放心,王姑娘已经操练好了一批熟手,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做好的。”曹瞒听到张承天不反对,心里异常高兴。
张承天望了众人一眼,问道:“就是这些兄弟跟着你干大事吗?”
曹瞒讪笑道:“不是,只有我和典韦和于武兄弟三人。其他的是王姑娘遣他们来此地供主公调配的。”
张承天一笑,没想到王昭真是事事都为他着想,连这些都给做好了。
“好,但是万事小心,有事情可以找兄弟们帮忙,别藏着掖着,我和十三鹰都是会尽力支持你的。”张承天不假思索地道。
竖日,司马懿到来,张承天和他谈起曹瞒的事情,没想到义弟给了他一个主意:“大哥,如今河内太守空缺,何不叫曹三哥去接替,他以前也是朝廷官员,做这个太守也是理所当然,然后招兵与众诸侯一起讨伐董贼。”
张承天听曹瞒说过,早年的时候,他做过洛阳北部尉,年轻有为,胸怀大志,敢作作当,忠于职守,改革吏治,真正做到有令可行,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在当官的时候口碑不错,可惜是后来得罪权贵,被逼得流落江湖,结识了十三鹰众位兄弟。
如今,河内郡太守空缺,虽然不算是朝廷委派,可如今哪有什么朝廷,就先借这个名堂聚集人马还是不错的。
司马懿道:“大哥,别错失良机,若是需要钱财,我们司马家可以筹集一部分。”
张承天一笑,河内富商都被关东联军洗劫,只有司马家因为拒绝董卓招揽,又传闻许临的死是与他们有关,很多诸侯都不敢向这个家族动手。即使怀有心思的人,又想起这家族与桥家的关系,如今大汉隠侍余威仍在,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众矢之的后果。
河内司马家,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财主。钱财对于他们来说,也极其重要,但是发现有能利用钱生钱的路子,他们还是也很热衷的。
只要他们支持曹瞒坐上河内太守位子,也算是有一股势力了,一些小诸侯就不敢再招惹,司马家还可以借着这股势力做大各种生意。
张承天寻思一会,满口答应,可究竟如何夺得这个太守位子,可要好好的谋划。
因为此时太守府内,已经有以前郡政下面的一个官员,接替了太守的行政工作,总揽河内郡的大小事务。
此人名叫徐铮,以前是太守府的郡尉,此次多官员跟随赵联去迎接许临。许军师被刺杀以后,这些官员死的死,逃跑的逃跑,只剩下不多的几位官员。徐铮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在外人看来,人称鬼见愁,就是一位刚正不阿,公正无私,不畏强权的人。
他曾经在都城洛阳为官时,一个千户在夫子庙喝酒闹事,被他一顿板子打得半死,然后一纸公文直接送到大将军府,当时的大将军何进非常“欣赏”他的耿直,将那千户上面的指挥使都给撂了,罪名是治军不严,即使朝中高官讲情都不行,然后升了一级官职将他派到了河内郡公干,做了这里的郡尉(相当于警*察*局*长)。
为什么他能做到这点呢,原因就是他有民心,远近闻名,有民心的人许多官员都怕。上次王匡走了以后,本来就是应该由他做太守的,结果董卓派了赵联上任,他只得暂时歇菜,如今太守死去,他就理所当然的执掌河内了。
张承天等人计议妥当,就再次来到了河内郡。
这次他们与上次进城不同,浩浩荡荡的队伍,足有上百人,而那些影子卫,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张承天早就在前几天让她们乔装打扮分散进入了城里,先收集对手的信息。
虽然河内聚集了大量的关东联军,但他们都是扎营城外,河内郡城里的秩序还算不错,街上路人不少,做生意叫卖的还大有人在,茶楼酒肆,青楼妓院,也正常开张。
张承天再次赞叹一声,看样子这徐铮为官还有一套啊,可是不是像众人说的那么清廉公正,那就得看看再说了。
众人想的是尽快赶到太守府与人交恰,街上人流如织,马车比走路还慢,所以他们只能慢慢向前走,正走着,忽然前面一个老太太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曹瞒赶忙上前搀扶。
这一跤摔得够惨,老太太昏花的老眼里都是泪花,一张没牙的瘪嘴大张着直喊疼,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艾幺幺,老身的腿断了哦。”
老年人骨头脆,这么一摔是有可能摔断的,张承天一起帮着扶着老太太坐起来,和颜悦色地问:“老人家,你家住在哪里?我叫人去唤你的儿孙来。”
老太太哼哼唧唧地说道:“老身无儿无女。”
“这样吧,我叫个轿子送你去看跌打郎中,这点银子你先拿着。”张承天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老太,起身就要叫轿子。
老太却不接银子,拽住曹瞒的衣衫嚎道:“这点银子就想打发老身,门都没得,老身的腿被你们撞断了,没有几百两银子别想完事。”
曹瞒大惊,一双大眼睛傻傻的望着老太,他虽然是个精明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明明是老太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怎么就成了别人撞断的呢。
张承天瞬间就知道是遇上碰瓷的了,怒目圆睁,指着老太喝道:“松手!光天化日的想讹人,找打是不?”
老太一听这话脑了,一双手紧紧抓住曹瞒的衣服,扯开嗓门哭天喊地起来:“都来看啊,这两个外乡人撞倒了老人还想跑啊——”
街上路人本来就多,老太太这么一叫唤,人们纷纷围拢过来,老太太躺在地上抹着眼泪向众人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一个孤寡老人出来拾破烂,被这两人撞断了腿,他们不但不赔钱还想跑路。
听到这颠倒黑白的栽赃,曹瞒也是怒极,不由自主地扬起了拳头,就想砸在老太一张可恶的老脸上,还没打下去,老太便再次爆发出尖利的啸叫:“大家都看见了吧,这汉子打人了!没有天理了哦,没有王法了哦。”
围观群众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责张承天等人的无耻行径,有几个男子还撸起袖子过来想揍曹瞒。要论打架他们自然不是对手,后面还有上百人的队伍呢。可是对这些被蒙蔽的无知百姓,张承天也下不去手,他赶忙挡住了曹瞒举起的拳头,可心里想到,遇上此事,难道就此撒手,直接走了?
他想起这次曹瞒可是来接这个太守班子的,若是被百姓看准了他的面貌,以后认了出来,那可对他的名声不太好。
可这碰瓷的老太也太可恶了,我若是不惩罚下她,老子就是熊包蛋了我。
群众们越围越多,群情激奋,旁边的一座茶楼的二楼上,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与几个随从一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一个尖头猴腮的汉子凑近他身边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那儒生摆摆手道:“让王老太的戏演久一点,等他们喊我出去秉公办理的时候才出去。”
“可他们身后人挺多的,有可能是哪个家族的人进城办事?我们——”哪个汉子担心道。
“哼,怕什么?以前我在洛阳的时候,独闯大将军府我都做过,何况就这些人。人越多,轰动的效果才越大,你等着瞧吧,到时给你个副郡尉做做。”儒生阴笑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几个斜披着衣服的泼皮拨开人群走过来。为首的正是罩这条街的胡四爷,胡四爷以前早就是专门吃这门饭的,可惜的是自从赵联做了太守以后,他的公子赵火接掌了整个城里的“份子钱”业务,结果胡四爷只得改行做了其它。
如今赵联被杀,赵火失踪,就连赵家的家财都被几个诸侯搜刮一空,胡四爷知道赵火再也翻不了身,就重操旧业,跳出来混吃的了。
自己罩的地皮上出事,当然要出来看看,胡四不看则以,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司马懿站在两个当事人的身后,正一脸笑眯眯的对着他笑。
他以前也见过司马懿,也知道这位爷的身份,知道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公子爷,可是如今连诸侯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司马家族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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