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天见桥非吟了一首打油诗,随即他也背了一首古诗出来,顿时获得了在场众多杂役的喝彩声。
这诗生动简洁,使人一听就明白,众杂役虽然都没有读过书,但是也听得出这诗选择特定的场景,形象生动地写出劳动的艰辛,后面更是告诫别人要珍惜劳动成果,不要浪费粮食,有血有肉、意蕴深远。所以都大声叫好,大家都认为张承天这诗比桥非的高了不止几个层次。
“我听了这首诗,心里有愧啊,以后再也不胡乱扒饭,要是掉地上真浪费了。”
“唉,那桥非伴读的诗,我也吟得出,只是不会写而已。嘻嘻。”
“看来这无级府役也有把刷子,作出的诗竟然比内院伴读的还好,真给我们涨脸了呀。”
“就是,就是,桥非伴读也不过如此。”
“哼,你这首诗不是以膳房内东西为题,算不得好。”桥非看到众杂役支持张承天,大声嚷嚷道。
张承天嘿嘿一笑,用手一指掉在桌上饭粒道:“你说的是木桶里面的饭,我意指外面浪费的饭粒,都是膳房里面的东西,怎么不可以?”
“这...”桥非一时无言以对。
“哈哈!”张承天狂笑一声,迈开步子就走,他才不管桥非怎么想,剽窃别人诗句又怎么样,反正这个社会没人知道,他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只要知晓的,都会想方设法加以使用,何况自己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难道还得和这帮书生摇头晃脑的作诗?
“好!对于这种人,张兄就得好好的抽打一番。”张承天背后跟着信使桥祥,他对张承天满脸佩服,由衷赞叹。
两人踏出膳房大门,张承天提议逛逛村子,熟悉以后生活的环境,桥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可看着穿梭于巷子弄堂间的那些侍女,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大大小小的巷子众多,张承天和桥祥悠哉赏玩,来到了村子正中一个池塘旁边,这个半月形小湖虽然不大,但步步皆有不同的景至,美轮美奂,恬静中透着淡淡的怡然,湖面散发着丝丝雾气,阳光照射在屋檐,倒映在湖面,湖旁的建筑与倒影交辉相映,美翻了的感觉。
此湖名叫月沼,坐落在枫树村中心,据说起初是一眼活泉,桥家扩大村子时挖成大湖,不建成圆形湖面是取“月亏则盈”的含义,旁边就是桥氏宗祠,张承天兴致怏怏,提步就踏入了祠堂大门。
一进入大门,和一些祠堂不同的是,正中供奉的硕大塑像却是很怪异,一个蒙脸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旁边还侍立着一个少女,这少女同样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从塑造的婀娜多姿的身段来看,确定是年轻女子无疑,她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正双目警惕望着前方。
“好奇怪——”桥祥首先惊叹出声。
张承天环顾一圈祠堂摆设,同样诧异:“怎么这里供奉的是这种塑像?桥祥兄台你以前听过桥家的事情吗?”
桥祥摇了摇头,踏步向前,先朝着上首的塑像躬了躬身,念念有词,态度极其恭诚,料想是念叨桥府壮丁前来瞻仰桥家先人的意思。
“咦,靖国夫人,忠烈隐侍?”桥祥膜拜完毕,抬头看见上面的牌位,大声惊叫。
张承天走上前,看见塑像前面还有两个牌位,上面书写的正是靖国夫人孙、忠烈隐侍桥。
忠烈隐侍桥应该就是桥家的祖先,按照牌位的顺序,却是在下首侧立。这个靖国夫人被桥家供奉在这里,应该也是桥家及其重要的人,或者是缔造桥家一切的人物,要不然不会受到他们这么推崇。
“上首的就是靖国夫人了。”桥祥感叹道:“难道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什么传说?”
“传说我们大汉的开国皇帝原是前朝皇室直系后裔,被一位孙姓女子所救抚养长大,后来太祖为了感恩,登上皇位后并没有恢复原姓,仍旧姓孙,国号却保持前朝叫法,定都洛阳,这桥家先祖就是服侍靖国夫人的女近侍了。咦,这件事情大汉子民都有听过,张兄你难道不知道吗?”
张承天灿然一笑,掩饰自己的神情,他肯定不会让桥祥察觉到自己不知道这个传说,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向着两尊女子塑像弯了弯腰,说道:
“原来桥家老祖身份这么显赫,竟然是辅助太祖登上皇位的内卫,我们今天做了桥家的下人,定不要忘本啊!”
张承天不跪天不跪地,见到皇帝也肯定不会下跪,因为这可不是他拥有现代思维的人会去做的事情,可他对这两个女子能辅助大汉天子一统天下也倍感佩服,由衷地施了施礼。
“那是,那是,我们能来到桥家做个下人,真是积了八辈子德了,不看不知道,没想到我们桥家的老祖竟然就是以前声名显赫的大内隐卫啊。”桥祥一旦知道桥家的事情,神情更加激动,马上跪伏在地,重重的叩了三个大响头。
张承天一阵莞尔,这家伙脑子不是一般的灵活哦,得知了桥家的族史,就连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桥家老祖也跪拜奉承。唉,古代的人思想真不是盖的,皇权、等级意识根深蒂固,这种内心中的情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张承天正待要拉起桥祥,耳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他自从贯通双脉后,听觉也好很多,听这脚步声,正是直往祠堂而来。
他一把拉起桥祥,轻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避一避。”
“干嘛要避开?”桥祥傻愣愣的道。
“我们两个下人,跑进祠堂来玩,要是给人看见可吃不了兜着走。”
张承天不等这个家伙回应,拉着他躲进了摆放塑像的香案后面。
两人刚闪进后面,门口来了两个人,正争论着走进祠堂。
“桥央总管,你想反悔吗?”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喝道。
“三爷,我怎么会反悔,只是,事情有变,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拖后一点?再好好合计合计。”
张承天听到是桥央和另外一人,探头向外张望,只见内院总管立在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旁边,而那个被称为三爷的胖子脸朝外面,看不到样貌。
“那为什么要改变计划?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我们为这一天可等了几年时间了。”三爷晃了晃脑袋,不满的嚷道。
“这次院卫招聘,我们内院招来了一人,只怕很难对付。”桥央耐着性子道。
“谁?”
“吕奉先,吕布!”桥央结结巴巴说道。
“那个据说能力拔千斤的江湖汉子?”胖子三爷转头看了一眼桥央:“你怎么不将他调到其它别院去?”
“我有此计划,可此人爱慕大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在没见到此女子之前,他死活都不到其它别院。”
“娘*的,一个江湖人就能坏我们大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他?”三爷沉声喝道。
“三爷,对付此人,硬来肯定不妥,招聘的时候,我叫了五个院卫与他对抗,几个院卫三两下就被此人空手打翻在地,他武力可很强悍啊。”
“一群废物,那你怎么不叫刚进来的那些江湖人上去试试。”三爷十分恼火,破口大骂道。
“这些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吕布,据说这吕奉先在江湖中名声很响亮。”桥央低下头颅,细声嘟嚷:“所以,我请三爷宽限时日,先除掉这个吕布,我们才好行事。”
胖子三爷点点头,狠狠的言道:“好,正月十五,你们一定要办妥,那个赵大人可正在路上的,可不能为了一个江湖肖小坏了我们大事。”
“感谢三爷的体谅,我们一定会处理好此事。”桥央喜形于色,又道:“还有山上的那位,三爷已经解决好了。”
“那人不足道已,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等我夺了桥家大权以后,就看他的表现了,如果肯归附于我麾下,也还可以放他一条生路。”胖子喜滋滋道。
“那是那是——”桥央两人商定完毕,退出了祠堂。
香案背后,张承天瞅了一眼桥祥,只见这个家伙不发一言,脸色阴沉,双拳紧握,随即咬牙切齿道:“我——我要去揭露这些家贼的阴谋!”
“你去作死呀?”张承天拍了一下他的头:“我们是新晋府役,谁会信我们说的话?还有,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谁忠谁奸,别到时送了性命也不知道黑手是谁。”
“张兄,那我们怎么办?我好不容易进了桥家,桥家可是我们大汉忠烈一族,我一定要诛杀这种离经叛道的逆贼,为我桥家出一份力。”
“正月十五,他们有动作的时间应该就是在元宵节,桥祥兄你要相信我,先沉住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的调查这些人的势力。”张承天望了一眼祠堂门口,低声道。
桥祥望了望张承天,说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叛主的人,这个桥央总管,我一定要亲手废了他。”
张承天一怔,随即想起这桥祥以前就是个副管家,或许他想借此事上位呢。不过只要为了桥府,不会伤害到桥家的人,他也不想多管。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祠堂,张承天碰巧遇上了这件事情,心里思忖一下,决定先上山看看那个弹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