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张承天看看他们的样子,知道两人已经完全被自己鼓动起来,忍不住叹口气道:“昌启、昌明,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会很困难,而且很危险。你们要记住,只有用脑子,才是最好的兵器。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们解决。”
王昌启经过张承天的点拔,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东西,他望着张承天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样做了,遇到不懂的、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一定就会来找你的,你是我们的大哥。”从这时开始,他就直接开始称呼张承天为大哥,连前面的张字都省略了,同样,他的弟弟昌明也一样作了表态。
桥家五家别院,其中四家都在郊外,只有一间建在了城里。据说桥家内院,就在城郊阴淮河旁边,丰树山脚下。
这次桥家虽然五个别院一起招人,但选拔的地点却只有一个,就是在城里这间别院。
当王老头将实情告诉张承天之时,表情是有多尴尬就多尴尬,可张承天像是不当一回事,呵呵一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而王贵老脸可红了一阵,一直忙陪着不是。
桥家在江东一带可是数得着的大户,名头甚大,张承天在两兄弟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别院。
还没到别院,便看见远处一个广场内人头攒动,言语喧闹,在广场的正北位置,就可以看见一处高门白墙青瓦大宅,那形似马头的城墙足有三米高,一米来宽,城墙上竟有院卫来回巡视。
远远遥看,城墙两边又各有两个高出墙体的大屋,上面盖着青黑瓦片,两端形状独特,像是两匹骏马各向东西两方奔腾。屋子四周开着狭小的几个窗户,看上去倒像是一些瞭望射击孔。
正门位置,有两个厚重的石狮子立于门前,两扇看上去非常厚实的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门的正上方悬挂一块巨大木制招牌,“桥府”两个镀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生辉,在大字右下角位置,书写着淮南别院四个字。
正门前面两边,各有四张大桌,一排太师椅,后面站立着一队手持武器的壮丁,威风赫赫,来参选的的选手们分成了四队,几个师爷模样的人在桌上不断书写登记。四块木制牌子耸立左右两边,从左到右按顺序书写着桥府侍女、杂役、院卫、文书选拔登记处。
张承天来来回回瞅了几眼,眼前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报名参加选拔的,有男有女,女的都在家人的带领下参加报名,大部分是些十三十四的少女,自然,年龄还不到十岁的报名者也有。
与侍女选拔紧靠的,就是参加选拔杂役的人了,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面黄肌瘦的难民,有衣着朴素的贫民,更有一些手拿着扇子饱读诗书的才子,他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用不屑的目光扫视着旁边那些衣着简陋的报名者,完全没有觉悟进入桥家以后,他们的身份也是和对面的对手一样,还不是桥家的杂役?
正门前面右边位置,就是院卫选拔登记处,这边的人数比较少,大多数都是身体魁梧、手持兵器的壮汉,更有一些将头抬得高高,身背长剑、大刀衣着光鲜的人物,料想这些人就是那些所谓的成名江湖人物了。
张承天仔细观察,这些人所到之处,旁边的人很自然就离他们远远的,生怕惹事上身。而也有人对此不服,两者相遇怒目对视,要不是这边桥家多派了几个院卫维持秩序,可能已经发生了打斗事件。
妈*的,怎么这么多人?看来桥家一个职位都有不少的人来竞争,这就业难,是每个时代都存在的普遍问题哦。
看着广场这些报名的人群,张承天头都有点大了,这个该死的张伯祖,给自己的麻烦确实有点大呀,据说他报名的时候杂役和院卫两边都给报上了,目的就是多一层保障,铁定就是要他进入桥家,这什么跟什么嘛,到时选拔的时候要是冲突了可怎么办?
张承天在心里将张伯祖骂了十八遍,带着王家兄弟来来回回在人群到处闲逛,他知道今天和明天只是登记报名,既然那个猥琐胖子替他报了名,他才免了排队之苦。暗暗思量,到了年初五选拔的时候,他直接参加院卫这边即可,去做杂役,那是不可能的,打杂工的事情他可不干。
参加选拔的人大部分都是眉头紧锁,显然生怕自己是否通过,按照目前来看,每一种职位参加竞选的人数起码都在上千人左右,十分之一淘汰率,这个比例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张承天决定了要参加院卫选拔,所以对这边多关注起来。那些江湖豪客很明显不屑于与那些只凭勇猛之气的壮汉为伍,大多数都是三五成群有一拨没一拨的聊着,也有些竟然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江湖豪客们聚在一起,免不了就要比划一下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要留待力气参加后天的比武,竟然很有默契的没有拔刀弄枪,只是在嘴上吹嘘下自己。
张承天看见旁边的一个彪型大汉见到其他三人,便迈着虎步凑到几人跟前,哈哈大笑道:“陈兄、付兄、兰兄,你们也到了?”
四个大汉互相拱手致礼,共同恭维一番。
“眼下还没轮到我们报名,与其做着无聊,不如我们聊聊江湖见闻如何?”最开始那个家伙发话了,其他三人连声叫好。这个社会,江湖是怎么样的,张承天还未所知,索性也呆立一旁,仔细听他们交谈。
最先发话的那人毫无疑问成了第一个发言的人。
“要说小弟遇到最凶险的事,就是数年前和阴山八鬼结仇了,当时我刚与他们遭遇,见到他们强抢民女,我一看,当然得拨刀英雄救美,要是平时,以一对八,我毫不在乎,可他们手中挟持人质,那可得想办法不让美人受到伤害,所以我一直尾随他们到了客栈,在他们饮酒之时下了一点料,将他们放倒,一刀一个解决了他们,解救出美人。后来美人为了报答恩典,成了我夫人,每每想起这事,只觉得当时甚是凶险,还好有江湖一点熏,只用指甲大小就解决了这棘手的问题。”这人连说带着比划,怀念着当时英雄救美凶险状举。
“这事我也听卫嫂夫人说过,她说当年阴山六鬼老大已和她成亲,却原来是假的,按卫兄所述,当以你这一版本为准。想我们侠义人士,当然容不下恶势力欺压善良,卫兄壮举确实是江湖人士除暴安良的典型。”那个陈姓侠士恭维道。
紧接着陈姓侠士又说道:“要说我闯荡江湖最难忘的就是和付、兰两位兄弟一起遇上的了,卫兄,六盘山二虎你是听过的吧?”
那个被称为卫兄的人赶紧点点头道:“听过听过,据说他们长期盘踞在一个村子,经常抢劫富商财物回到那里,还美名其曰叫劫富济贫,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灭了。”
陈姓大侠哈哈一笑:“卫兄你有所不知道,斩杀这六盘山二虎的就是我们三兄弟做的。”
卫姓侠士大吃一惊:“原来这除暴安良大事竟然就是黄山三侠做的呀。”
那个付姓大侠接过话:“卫兄,过奖了,那次我们兄弟三人路过六盘山,刚巧碰见六盘山二虎在外抢劫回来,全身血迹斑斑,定是刚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我们当即上前盘问,他们竟然拿出刚劫到的一半白银来贿赂我们,我们当然不依,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卫姓侠士听到这里,赶紧问道:“那结果肯定是六盘山二虎被杀得屁滚尿流了。”
“没错,他们哪是我们的对手,二虎被两位兄长杀得遍体鳞伤,连逃都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兰姓武者继续补充道。
“那你怎么不赶紧上前合力解决两个恶人,只怕他们逃了出去又生事端,我们正派人士虽然一向不以多欺少,但是具体情况得具体处理,兰兄,你这样做可不对了。”卫姓侠士担心道。
“谢卫兄提醒,二虎已被两位兄长砍断一条腿,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个早已经商量好的。”兰姓大侠回道。
卫姓侠士疑惑不解道:“还有什么大事比除暴安良,击杀恶人更重要?”
“卫兄,这你可误会我兰兄弟了,当时匪魁被我们擒拿,三弟已经深入巢穴斩草除根,你要知道,二虎盘踞六盘山多年,匪徒众多,竟然有上百之众,但是经过一场厮杀,余众全部伏诛,这些都是我兄弟的功劳。”陈姓侠士解释道。
“那我可是错怪兰兄了,只不知道匪众就没人漏网吗?难道也是使用了江湖一点熏?”卫姓大侠担忧道。
三人同时点点头,异口同声道:“那是当然,江湖一点熏,是行走江湖必备用品,只要往井水中倒上几两,六盘山匪众就无力反抗,全被我们清除干净。”
张承天在旁边感慨,老子已经够无耻的了,可是与这四位大侠比起来,脸皮还是不够厚呀。下毒抢夺别人老婆、乘人之危下麻药屠村敛财,都被他们说成是浩然正气的义举,这几人,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他正感慨连连,忽然听见前面一阵喧哗,有人高声叫道:“桥大小姐来淮南别院了,桥大小姐来淮南别院了。”
张承天定睛一看,只见一顶轿子在众院卫的簇拥下,自南边而来,正穿过喧闹的人群,直往别院大门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