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潋未抬起头来。
灵儿看着他，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前一秒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她笑了笑，心疼还没有散去，凑上前，在他凉薄的唇上吻了吻，吻了下，她又觉得挺好笑的，她觉得潋未不会安慰人，她觉得自己也不会。
可能是这样的潋未，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无措，虽然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潋未看她这样安慰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嘴角又不住勾起笑，“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灵儿点点头，又把手里的鳞片举到他嘴边，无声做出了口型，说了两个字，“吃掉。”
潋未轻启了唇，灵儿把鳞片往他嘴里送，手还没有退出，他直接咬住。
灵儿轻挑了下眉，模样有些挑衅地看他。
潋未松了口，无声地笑了笑。
灵儿看他将鳞片咽下，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潋未也没有动，任她看着，也看着她。
两个人面对面，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过了会儿，灵儿先忍不住，手指挑了下他的唇瓣，好奇地问道：“怎么样？”
“哪有怎么快的？”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灵儿是有点着急，她手摸着他的身子，低声说了句，“太冷了。”
他太冷了，身子太冷了，授莘说没什么变化，可是她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了，她不知道，就算她问的话，他也不会告诉她。
潋未环着她身子，有阵阵温热传到灵儿身上来。
灵儿推他，摇摇头，“我不冷，你冷。”
“要看雪吗？”潋未说道。
灵儿望着他，点点头。
潋未稍稍将自己衣衫拉起来，用被子直接将人裹住，往窗边抱去。
屋内的地上到处都是两个人的衣衫，灵儿都不忍去看，想来两个人真的是着急，灵火在屋内四处浮动着，光亮不算亮，刚刚合适，也感觉不到一点冷。
潋未抱着灵儿走到窗边，灵儿回头看过去，耳边除了身旁人的声音，仍听不到之外的丝毫声音。
一个房间就像是能隔绝外面所有。
等着潋未推开窗时，雪打芭蕉的声音才从外传进来。
灵儿看过去，外面昏暗，只有远处屋外挂着的灯笼亮着惨淡的微光，雪飘飘扬扬的下来，铺满了整个地面，地面变得雪白一片，树枝上都集满了雪，像是一夜间绽开的花，有的雪堆积重了，压的树枝摇摇晃晃，再飘落下来几片，咯吱一声，树枝被压断，掉在雪地里，很快就被淹没。
灵儿睁大了眼睛看，面对着大雪纷飞的窗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雪在灵儿眼中不并是稀奇物，天山常年都在下雪，大雪小雪暴雪，什么雪她都见过，她也见过俗世下雪，俗世的雪和天山的雪不一样，那寒气浸不了身。
可她这是第一次和潋未一起看俗世的雪，这样看，又感觉雪和以往看得不一样，一小片一小片的雪白就像是一个一个往下堕落的精灵。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