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626年,唐武德九年八月二十八日午时,长安。
刚刚登基二十天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带着自己的一帮亲信将领,匆匆忙忙登上西城墙。望着数里外的渭水对岸,那密密麻麻望不到边的突厥军阵,阵阵忧虑涌上心头。
四周环视一圈,发现一众文武全都脸带焦灼,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豪气来:朕既已做了天子,这天下,便应由朕说了算!
李世民大手一挥:“颉利号称起兵二十万。他那号称最精锐的阿史德乌没啜部骑兵,前几日也被敬德杀了个一败涂地,连阿史德乌没啜本人都被敬德于阵前生擒。诸卿且看,他这二十万大军,虽然看着人挺多,却杂乱无章,互不统属,完全是乌合之众嘛!诸卿,谁敢与朕一道出城,去近前一观敌阵虚实?”
“末将(微臣)愿往!”一众文武异口同声,没一个虚的。这时候的大唐文武,也确实有这个血战的勇气。
李世民点了候君集、高士廉等六名文武,率一队人马悄然出城,准备近距离观察一下突厥军情。这是李世民从军数年的一个习惯。大军对峙,一触即打的情况其实并不常见,双方扎营之后,互相试探几次,然后交战才是常态。
就在大唐君臣跨过护城河的当口,突然从西边官道上远远的奔来一匹快马,一个小小的身影随着快马起伏不定。所有人下意识的都把来人当成探马,只是不知道是双方哪边的人。
那小小人儿突然仰天吼了一句:“大唐楚王李宽在此,颉利何在?出来受死!”
十余万的突厥军阵,占地至少十余里。而只隔了五六里之外,就是大唐都城长安。可就是这一嗓子,整个乱七八糟的突厥军营和满长安的君臣军民,居然都听的清清楚楚!
楚王李宽?李世民心中猛然一揪,自家二小子?他不是随着孙神仙去云游天下了吗?几时回来的?咋又跑到军阵前来了?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这是要做甚!?
虽然李宽在名义上已经过继给了早死的五弟李智云,但父子亲情又岂能因此转移?李世民一急之下,下意识就想打马前冲看个究竟,却被候君集一把揪住了缰绳。这才意识到这是两军阵前,就算真的是自己儿子,这时候自己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心中更加愤懑痛恨,一股邪火越烧越旺。
再说突厥一方,颉利可汗正在吩咐大军扎营。突然被这一嗓子吓个激灵,连忙登高远眺,很快就看清了来人,不过是个小屁孩,一下就乐了。
“嗓门倒是挺大,李唐这是无人了吗?让个娃娃来骂阵,真是出息!”随手马鞭一挥:“去几个人拿了他来,别伤着了。他既说是楚王,想必能值不少银钱,哈哈……”
笑音未落,就见那小屁孩已经打马冲到军阵前方,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一杆银光闪闪的大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小屁孩手中大戟随意在前方一个扒拉,十数位突厥兵士如麦子般被切成两断。断肢、鲜血漫天飞舞,整个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啊!一阵阵惨叫,军阵中的一股股骚动,无不表明这并非幻觉。这小屁孩真的是个好手!
颉利连忙命令弓手上前围攻,无论死活,先拿下再说。本来前几天折了一阵,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再被个小屁孩打脸,来长安城下耍威风、捞好处的意图还怎么实现?
此时的李宽,其实早已经发现了颉利,只是假装没看见。自六年前从这具三岁的身体上苏醒,死缠烂打的跟着孙思邈在外面混了五六年,为这一天,他已经筹划了很久。为此连两个月前的玄武门兵变,都硬挺着没插手,不就是想搞个大新闻吗?希望颉利不会让人失望吧。
之所以敢如此招摇,除了对颉利的性格有所了解之外,更多的,当然还是对自己打开一阶基因锁,已达圆满境界实力的自信了。这点实力在异界征战当然算不上什么,但在这大唐世界,却无疑就是无敌的超然存在。重达百斤的长戟,拿在力量已超过一吨的手中,对付几个肉体凡胎,简直比切萝卜还要轻松。
手中大戟轮圆了来回挥舞,根本不需要什么招式技巧,凡是被那道银光擦过,无论人马、甲盾,直接就是一分为二,毫无例外。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马前就堆满了残肢断体,大面积的切面,导致鲜血比平常战阵多了好几倍。
至于那些远远射来的飞箭,根本就不在乎,任由箭头落在身上,再无力的跌落在地。就这年头的弓箭,根本破不了身上那套软甲的防御。那可是李宽前世花了巨大代价托人定制的极品,就算在九阶高手眼里,也是值得拉下脸来争夺的好东西。如果被这种连普通子弹都比不上的玩意伤着,才真叫笑话。
无敌的姿态、惨烈的场面,夹杂着各种没死透的嚎叫,让突厥军阵在短暂的骚乱后,突然就炸了营。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突厥军士,无不争先恐后向外逃蹿,恨不得爹娘多生一双腿,离这恶魔越远越好。本来就是远道疲兵,又是信仰鬼神的时代,猛然碰上这么个无法理解的存在,不炸营才叫见鬼。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射出的箭撞在那小屁孩胸口,软趴趴跌落在地,而那人竟然连晃都不见晃一下。只是挥着手中大戟,朝着某个方向坚定的挺进。颉利整个人都懵了,愣了老半天,才被亲卫拉着,仓皇上马,扭头就跑。遇到这种无敌的恶魔,就算百万雄兵恐怕也不济事啊,还不跑?难道等死吗?!
李宽其实已经发现了颉利逃跑,却并不在乎,他也不是真的要干掉颉利。
嘴里大声的呼吼道:“大唐楚王在此,颉利!滚出来受死!”手中大戟划过,已经再割不着那么多人了,附近的突厥士兵,跑的都没几个了。
整个突厥军阵中央,是颉利可汗的金帐大纛所在,那是整个军阵的核心。他象征着整个军阵的最高权力,也是军阵的指挥中心。之前,突厥军刚到渭水,颉利还在巡营,根本没进金帐。现在,颉利也顾不上这东西了,自己率着一队亲卫,斩杀了不少乱兵,直接突出军营,带头逃跑了。
高喝一声:“降者免死!”不中夸张,是真的声震十里,连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事后有夸张的家伙吹牛,说当天连咸阳人都有听到这声喊的。
整个突厥军哗拉拉矮了一大片,李宽果然不再去砍那些人,打马绕过跪倒的降兵,目标直指那顶金帐。
此时的金帐前,仍然守着一阵亲卫。这些人都是死忠,而且也都挺有血气,到这时候不但没跪下投降,反而因为没了自己人遮拦,对目标更加清晰,直接举起弓来一通乱射。
李宽自己当然没事,可他那匹马却被射成了刺猬,轰然倒地。
“好胆!”猛然从马上跳起,李宽怒吼一声,顺手向前一抛,长戟化做一道流光冲向那队亲卫,流光中,隐约闪出一道淡黄色的龙形虚影。
流光过处,黄光范围内的亲卫直接被削成两断,而那道流光竟丝毫未受影响,一路直冲,直接划过金帐,整个金帐登时便被切成两半,就连立在旁边的大纛也被波及,轰然倒地。
流光继续前冲,一直向前飞了将近两百米,将一排突厥兵穿成个巨大的血色糖葫芦,这才失去动力,不再动弹。
此时的李宽,双手一分,各持一把模样类似的双刃短戟,直接冲进亲卫队中,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那些家伙砍了个精光。这可怕的杀伤力,更让那些跪地投降的突厥士兵心里发毛,两腿乱颤,这回连起身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一脚踢飞金帐顶,里面只有两个被切成四段的小兵。
李宽一脸不爽,踩着血泊,找了个头上有盔甲的家伙问道:“哪个是颉利?”
那哥们吓的打个哆嗦,向西边一指:“跑了!”
“跑了?那你是谁?”
“小汗突利……”
“你还是个汗?你也有份?!”
七尺的突厥汉子,吓的好像霜打茄子:“小汗是被颉利逼着来长安的……”
“呸!没用的东西!”李宽收起短戟:“杀你都污了我的手,找匹好马来!”
突利不敢马虎,连忙起身,招呼手下去马圈那边挑了匹好马,仔细的拴好马鞍,侍候楚王殿下上马。
“把这些降兵收笼收笼,自己去找我爹!你也可以试试逃回去!”
“小汗不敢!”突利都吓尿了,这是哪儿蹦出来的狠人啊?颉利老兄,你就自求多福吧!嘿嘿。
说时迟,那时快。从李宽杀入突厥营地,到现在大局已定,其实只用了半个钟头左右。
直到这时候,李世民那边还没确认消息真假呢,只是大唐君臣毕竟是打了多年仗的老军伍,看到这种阵势哪里还不知道拣便宜。根本就没必要再去等消息,直接带着亲卫就杀了过来。
李宽扫到李世民等人已经冲上渭河桥,连那杆大戟都顾不上拣,一脚将旁边的突利踹的飞起,扔下一句:“赶紧去投降!告诉我爹,我抓住颉利就回来!”打马往西,缀着突厥溃兵的尾巴追了上去。
李世民等人进入突厥营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吐血的突利可汗和一地跪地投降的士兵。
等听完突利的讲述之后,李世民深深的怀疑起了人生:“真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