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不是第一次失误了!”楚钧彻底火大,恼怒地对着电话吼道:“滚,别再回来见我!”
扔了手机,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行,一定要冷静!该死的,只要遇到关于她的事情,他就心神大乱,素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沉着统统不见踪影。
大手握成铁拳抵在眉心,他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能分析现在的情况。
安宁又跟盛梓晨在一起了,这次两人居然好像朋友一般。其实,从他发现她私藏着盛梓晨赠予她的短剑时,就意识到安宁并不反感盛梓晨。至少,她并不认为盛梓晨是个坏人!
楚钧并不想让安宁掺合进他和盛梓晨之间的恩怨,可是却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可以跟此人发生如此亲密的行为。只要想到照片上两人并肩而坐的情景,还有盛梓晨摸她下巴,而她却神情平静地望着对方时,楚钧简直要爆炸。
对了,他们俩身后的那般海域看起来很眼熟!楚钧很快就想起了,上次就在那里救出的安宁。不容多想,楚钧立即下令威廉火速带人去那片海域查看,一定要把她毫发无伤得救出来。
楚钧随后站起身,刚想迈步却发现他的衣服被一股极弱的力量拽住了。
“钧,你去哪儿?”苏苏已经醒了,她甚至已经有了力气抬起手臂拽住他的衣服。
尽管心急如焚,不过楚钧还是按捺住火烧火燎的焦急心情,用柔和的声音告诉她:“我有点急事需要亲自去处理,等回来再看你吧!”
苏苏挣扎着翻身坐起,轻声地央求道:“不要走!钧,刚才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我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体,任凭我如何努力地呼喊你,你都听不到!无论我如何用力地拥抱你,你都感觉不到……”
楚钧急得要吐血了,但是苏苏刚刚醒过来,她的情况极其危险。况且医生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他只能重新坐下来。“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看看,我不就在你的身边吗?”
苏苏握住他的大手,放到缺乏血色的唇边吻了吻,清丽憔悴的脸庞浮起欣慰的微笑。“真得呢!钧,我又能感觉到你的温度嗅到你的气息,真幸福!”
楚钧沉默,一直沉默。
苏苏终于慢慢地从陶醉中醒过来,似乎刚刚发现他如坐针毡的痛苦样子,不由惊讶地问道:“钧,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得很着急!”楚钧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安宁又遭人劫持,我必须要去救她。苏苏,你能理解吗?”
“啊!”苏苏很吃惊的样子,失声问道:“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总是遭人劫持!这次劫持她的人又是谁?”
还不等楚钧回答,就见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楚钧,你丫到底在忙什么……”清脆响亮的声音戛然而止,大眼睛睁得溜圆,似乎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住了。“天呐!安宁失踪了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琵琶别抱!”
楚钧赶紧推开怀里的苏苏,抬起头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悦地对顾依凝解释:“这是我干妹妹,她身体不舒服,你别乱想!”
“干—妹—妹!”顾依凝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可疑地扬扬眉。“噢——原来如此啊!”尾音拖得很长,喻意复杂。
楚钧顾不上研究她话里的阴阳怪气,站起身,冷冷地说:“你来得正好!安宁又被盛梓晨劫持了,陪我去把她找回来!”
“哼,”顾依凝瞥了眼半躺半坐摇摇欲坠的苏苏,冷哼了声:“我看你挺忙的,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吧!”
“赶紧去把安宁找回来,你最好多履行你警长的职责,少点废话,听懂没有!”楚钧走近顾依凝,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示意她闭紧嘴巴少说话。
不等顾依凝反击,苏苏便轻轻地开口了:“钧,你快去找回安宁吧!我担心再拖延下去安宁会有危险!”
楚钧向苏苏投去感激的一瞥,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他不敢再磨蹭,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依凝耸耸肩,摊手似乎很不解地自语言自语:“看起来好像挺紧张他老婆的,我来之前他怎么就有时间在这里陪着小三闲扯呢!”
苏苏咬住唇,很委屈的样子:“警长,请你不要误会!我跟钧之间……感情早就淡了!现在,他对我只剩下亲情!”
“行了,少惺惺作态!”顾依凝瞅着苏苏,怎么看都觉得可疑,便撇撇嘴巴,讥讽地道:“没事拉着人家的老公扮可怜,这可不像好人做的事情!唉,安宁这是怎么了,难道命里犯小三吗?”
被顾依凝冷嘲热讽一顿,苏苏想反击又怕破怕了她苦心经营的柔弱可怜形象,只能强行忍住。好在顾依凝惦记着安宁的下落和安危,撂下这几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盯着顾依凝离去的背影,苏苏狠狠咬着银牙,美眸涌起阴冷的佞色。这时,急救室的房门又被推开,她看也没看地说:“都出去,让我清静一会儿!”
“是我!”裘医生走近过来,关切地嘱咐道:“你刚刚脱离危险,千万不要再激动,弄不好真会要命的!”
这次苏苏是真的晕倒了,而且她的身体状况那么糟糕,再折腾下去,不用作戏恐怕也活不了几天。
哪知道苏苏听到这里,痛恨地撕扯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好!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我不能给他孕育孩子,为什么……”
“你疯了吗?”裘医生连忙阻止她,“再折腾下去,你真得会死啊!”
“死了更好!也许他才能真正一辈子记住我!”苏苏张大口,鼻翼翕张,嘴唇绀紫,这是心脏供血不足严重缺氧的迹象。“我好恨!明明他是属于我的,现在却被她夺走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原本也是属于我的……”
裘医生劝说无果,只能喃喃地道:“我看你该去精神科看一看脑子了!”奈何苏苏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又劝道:“你不用这么难过,更不要自暴自弃!我觉得楚钧还是很在乎你的!”
最后这句话非常奏效,苏苏终于安静下来,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迫切地追问道:“为什么你这样说?你怎么看出来他在乎我的!”
“刚才他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我,我看得出来他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不过还是百忙中抽空吩咐他的一个助理去跟院长交涉提拔我的事情!让院长给我提职称涨工资!因为他感激我几次把你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裘医生圆圆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现在的情况,你怪不得他!他结婚了,而且妻子又怀孕,难道你想让他做个抛妻弃子的无情之徒吗?如果他真得那样薄情寡义,他恐怕对你也没有多少真情可言了!”
一番话劝解下来,苏苏堵在心里的郁闷倒是全部瓦解了!美眸重新亮起,喃喃道:“裘姨,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爱我的!不过受伦理道德的束缚,无法再接纳我!”
“对啊!”裘姨耐心地劝解着,她非常希望自己能够解开苏苏心里的死结。“你就不要再怨恨了!当年的事情……你我都知道真相的!楚钧并不亏欠你什么!现在他娶妻生子,你也不要再打扰他了……”
“不要说了!”苏苏打断了裘医生的话,冷冷地扭过头。“裘姨,我想去病房,好好静一静!”
*
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纳驶进了豪华的绿洲湖畔商务别墅区,车子缓缓停下,下车的女子却是安宁。
下车后,安宁回头对着司机摆摆手,说:“再见!”
她的神情很自然,就像对着熟稔的朋友道别一般。
司机却从窗口探出身子,他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小伙子,只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此人正是盛梓晨!
盛梓晨瞅着安宁,笑嘻嘻道:“你还忘了还我一样东西!”
经过他的提醒,安宁顿时记起了,没错她的确还拿着他的一样东西。幸好今天出门带在包里了,也许潜意识猜到他可能随时出现讨要他的物件吧!因为他说过,这件东西让她收好以后还给他的。
安宁从包里拿出那把鱼肠剑递过去,顺口问了一句:“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严重怀疑他是杀人越货,用不正当的手段占有的非法财物。
“我妈留给我的!”哪知道盛梓晨却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然我就送给你不要了!”
盛梓晨接过短剑的时候,顺势在她的脸颊上偷了记香吻。
“你……”对于此人的无耻偷袭行径,安宁非常生气。她捂住自己被偷吻的脸颊,怒瞪着元凶。“你再敢耍流氓,我就告诉楚钧,让他把你抓起来!”
“随便!”盛梓晨无所谓地耸耸肩,冷笑道:“反正他已经带了人埋伏在暗处,就等着我这条大鱼自投罗网了!安宁,我告诉你,刚才我完全有机会拿住你做人质,威胁他放我离开!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就因为我是个男人,不愿靠着女人来摆脱困境!”
他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安宁却听得心惊肉跳。什么?楚钧已经带人埋伏在暗处了?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察觉!“胡说什么?你快走吧!”
“走不了了!”盛梓晨说着,突然打开车门。在安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抓着她一起奔跑起来。
“喂,你放开我!”安宁大惊,可是她甩不开盛梓晨铁钳般的大手,就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跑着。
“抓住他!”楚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简直是气急败坏。
“不要误伤了安宁,人质安全第一!”顾依凝的声音清脆响亮,不过隐隐透出焦灼之意。
身后脚步声纷沓,可是并没有闻听到开枪的声音,也许都顾忌到安宁的安全。
“你放开我,我跑不动了!”安宁气喘吁吁,她的下腹坠痛起来。“肚子痛,你快放开我!”
已经到了围墙边,这里栽种着茂密的松柏树,而且建筑物林立,是个蔽身的好去处。也许寻常人无法在这么多人的追踪下逃脱,但对于从小在影堂接受各种反跟踪训练的盛梓晨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他回过头,皱着眉,嘴里咕哝了一句:“女人真是没用!”
听到这话,安宁不禁火了,她冲他怒吼了一句:“我怀孕了!”
盛梓晨身躯明显一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松开了安宁的手,身体像壁虎般贴向围墙,然后身影晃了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安宁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伪装术?盛梓晨能够跟变色龙一样,身体可以随着周围的颜色瞬间发生变化,与环境融为一体吗?
还不等她弄清真相,楚钧就已经带着人追过来了。
“宁宁!”充满了焦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接着她就被搂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楚钧,”安宁抬起头,很平静地告诉他:“我没事!”
“安宁,你到底怎么回事!”顾依凝走过来,语气充满了疑惑地问道:“你跟盛梓晨很熟吗?”
方才的那一幕落到了每个人的眼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安宁都不像是被盛梓晨挟持。他们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告别亲吻甚至是打闹玩笑。
安宁吱唔着,还没等她想出要如何解释她跟盛梓晨的关系,这边楚钧已经松开了她。
“立即通知保安,关闭出入口,然后清查所有事发时的视频影像,不要有任何遗漏!”楚钧沉声吩咐完了这些,然后对顾依凝说:“顾警长,该你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顾依凝白了他一眼,却是知道楚钧借机支开她,他有话单独想跟安宁说。她倒是理解他的心情,估计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想弄个明白。假如是她家狼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举止态度亲昵,而且还被别的男人亲吻,反应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她扬了扬眉头,知趣地道:“好吧!搜查嫌疑人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你好好陪陪安宁,耐心些,慢慢地问,别吵架!”
事情原本就这样就算了,可是当顾依凝转过身去,准备履行“警长的职责”时,安宁却喊住她:“顾警长,请你不要抓捕盛梓晨,他……没有伤害我!”
“你说什么!”这话是楚钧说的,他浓眉紧锁,目光寒鸷,语气变得不可思议地低柔。“安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宁有些惴惴的,认识楚钧到现在,她多少了解他的脾气。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都表明他很生气的。也难怪,他并不清楚她跟盛梓晨之间的事情,她认为必要的解释还是必要的。“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并不是他!相反,今天在商场里,要不是他出现,我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楚钧危险地眯起眼眸,他走近她两步,伸手勾起她秀美的下巴,完美的嘴角上扬,可是却有人分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安宁不太喜欢这样的楚钧,他看起来很危险,令她捉磨不透。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想推开他勾住她下巴的手指,可是这个推拒的动作招开他更大力的钳制。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挣扎道:“你怎么了!”
“你都肯让他摸你亲你,难道身为你的老公,我就不行吗?”楚钧眯起的眸子已经发红,语气却更加轻柔,也更加危险。
“你说什么呢!”安宁怔了怔,她意识到很可能出现了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盛梓晨只是跟我开玩笑……唔,啊!”
她痛呼出声,因为他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并且咬破了她。
“天呐!”顾依凝捂住自己的眼睛,咕哝道:“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说罢,她便转过身,继续履行她的警长职责去了。
安宁疼得流出眼泪,她捶打着楚钧的肩膀,却无法推开他。
这个吻暴戾而火热,他攻城陷池,长驱直入,所到之处,她尽皆沦陷。
就在安宁几乎因为缺痒而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可是还不等她喘口气,又被他拦腰打横抱起,径直向着他们的家走去。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安宁羞得几乎不敢抬头!天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然亲吻她,还抱着她,以后怎么让她出来见人呐!
楚钧对她的抗议置若恍闻,铁臂牢牢地锁住她,不容她挣脱。“乖乖的,否则我还会再吻你!”
这威胁十分奏效,安宁立刻就乖乖的,她可不想再被他“吻”一次。这家伙兽性大发的时候简直没人性,她的嘴巴好疼!
*
挂了电话,范芳芳慢慢地走向丁鹏,然后怯怯地坐下来。她双手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膝盖,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削瘦。
丁鹏看着明显憔悴的范芳芳,俊目里闪过愧疚。他主动走过来,坐在她的身旁,问道:“最近……你怎么样?”
这话显然问得十分多余,范芳芳憔悴苍白的脸色足以说明她最近的境况很不好。
范芳芳垂下头,她没有勇气看丁鹏的眼睛。半晌,她在喉咙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不想流掉孩子!不想流掉孩子……”
“你听我说,”丁鹏拉起范芳芳的手,很难过的样子。“那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我喝多了……”
提起酒后乱性,丁鹏就自责得想撞墙。得知安宁和楚钧领了结婚证,他难过得跑到酒吧里买醉。结果喝醉了之后,竟然把前来找他的范芳芳当成了安宁。
“不关你的事!当时你问了我好几遍……我撒谎骗你说我是安宁!”范芳芳哽咽起来,今天的结果她不后悔。为了能得到他一次,她甘愿做安宁的替身。可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可是既然怀上了,她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扼杀这条小生命!
这是她和心爱男人的结晶,让她如何下得了手!
“不,事情是我做的,当然不能说不关我的事!”丁鹏像下定某种决心般,郑重地说道:“芳芳,我对你做下这种事情,一定会负责任的!”
范芳芳好像不敢相信般瞪大眼睛,她直怔怔地看着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你、你的意思是说……”
“嗯,”丁鹏肯定地点点头,他拿出一张支票,送到她的手。“这是一百万!”
“……”范芳芳看着手里的支票,眼睛里刚刚燃起的希望重新泯灭,脸色变得死灰一般。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负责!
“虽然那晚我喝醉了,可是还能记得你是处女!”丁鹏怜惜地看着她,接道:“现在你又怀孕了,我不能让你白折承受流产的痛苦。这一百万算是我给你补偿!”
“不,我不要!”范芳芳把支票扔还给他,激忿地哭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贪慕金钱的女人吗?”
“芳芳,你误会了!”丁鹏连忙抓住她,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对我一片真情。可是我真得……不想结婚!假如我给不了你一个名份,这个孩子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们不能做这种没有责任心的父母!”
范芳芳无助地哭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用你娶我,也不用你养我!我只想……生下他!生下他!”
“你疯了吗?生下这个孩子,你有考虑过他以后的人生吗?”丁鹏激动起来,语气也变得没有那么温柔了。深吸一口气,他冷冷地告诉她:“实不相瞒,我出生在一个商界巨鳄的家族里,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可是,我对父亲的公司完全没有兴趣,只喜欢在学校里跟孩子们在一起!父亲用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想让我从商,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我屈服!这辈子,我只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明白吗?”
听完这番话,范芳芳的嘴巴张得老大,眼神有些僵直。原来他是这种执拗的男人!庞大的公司,他不去继承,却偏偏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只因为他不喜欢做生意!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让他娶她呢!只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吗?
“虽然出身上流豪门,可是我始终坚守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从没有乱|交过女朋友!我一直在等,等着那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出现!直到遇见安宁,她并非绝色美女,可是她的笑容那么恬淡温柔……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脏就砰地炸开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丁鹏捂着自己胸口,对范芳芳说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范芳芳再次滴下眼泪,无声地哭泣着。
“她嫁人了……我可以等!就在这个学校里,等着她回来!每天可以看着她的身影进进出出,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丁鹏目光迷离,似乎望向了一个虚无的地方,俊脸绽露迷人的微笑。“只要我一天不娶,我就有资格继续追求她!她可以不接受,可是不能拒绝我爱她我追求她!我的爱情与她无关,只是我的执着……”
“她怀孕了!”不等丁鹏吟诗般地说完,范芳芳便打断了他的话。
她怀孕了!短短四个字像霹雳般震住了丁鹏,他圆睁双目,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范芳芳笑了,笑得凄冷而残忍。“她嫁人了,你可以等!她怀孕了!你继续等!她生孩子了,你接着等!她娶儿媳妇了,你还可以等!等她魂归西天了……”
“住口!”丁鹏惊跳起来,他像个受伤的孩子般怨怼地看着范芳芳,“不要再说下去了!”
他的愤怒来自她的一针见血,因为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七彩梦。那些可怜的幻境就像肥皂泡泡,纷纷破灭,什么都不剩。这场感情,原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我要说!”范芳芳豁出去了,她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丁鹏不能觉醒,她和腹中的孩子就永远没有幸福和依靠。“丁鹏,你醒醒吧!别把毫无希望的等待当成一场浪漫!其实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浪漫而已!在安宁的眼里,你的等待根本不可理喻,她只会把你当成一个疯子!”
丁鹏被范芳芳的话给刺疼了,他无法反驳她,因为她说得都是事实。他只能无声地后退,然后转身准备逃跑。
“不要走!”范芳芳从身后搂抱住他,痛哭失声。“丁鹏,我爱你!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求求你回头看看我,我爱你啊!”
丁鹏没有回头,他用尽力气挣开了范芳芳缠绕在他腰上的双臂,逃也般地消失了。
看着头也不回远离而去的丁鹏,范芳芳跌坐到地上,痛哭失声。
*
她怀孕了!
一路上,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憾着!平静了几十年的心湖,就像被投入一块巨石,掀起巨大的涟漪,再也无法平复。
盛梓晨无精打采地走着,素日的神气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已经离开了绿洲湖畔别墅区,逃离那里对他来讲只是小菜一碟。可是这次他却感觉自己好像遗落了什么,就连离开的脚步都那么沉重艰难——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那个地方。
逃离的时候,他本能地想拉着她一起跑,可是她告诉他她怀孕了!
怀孕了!想到这里,他就阴冷地笑着,有想骂娘的冲动。
没错,她是楚钧的女人!怀孕是很正常的现象,为什么他的心里堵得像被戴了绿帽子!
随手甩了块石头丢进人工湖里,他悻悻地瞧着湖面荡起的一圈圈涟漪,就像他同样躁动不安的心。
“对待楚钧的女人,你要么杀了她要么干了她!怎么就跟个娘们似的,悲春伤秋起来!妈的,盛梓晨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盛梓晨对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悻悻地咒骂着。看着那个横眉竖目的人,他又瞪眼睛:“就骂你呢,不服怎么的!看你那德性,犯花痴啊!她算什么?狗屁!”
湖面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映出的人影同样极不善地瞪着盛梓晨,于是,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你说她救过你一次?靠,你还救过她两次呢!扳平了好不好!不对,她还欠你一次好不好!”
停了一会儿,盛梓晨似乎聆听着什么,皱眉道:“什么什么?你说让她还回欠你的那条命?切,那个笨女人拿什么还啊!……她的身体?哈,我都不希罕!一个大肚婆,看着她就没有欲望!”
湖面仍然静悄悄的,盛梓晨似乎更生气了。他指着湖面自己的倒影,骂骂咧咧地:“你他妈的给我听着,从此以后不许再想她!等你杀了楚钧,也别指望她能改嫁你!”骂完了,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再指着自己的影子说:“哎,如果她真要改嫁你,你也千万不能要她!女人是祸水,记住了!”
*
苏苏又赤着脚站在病房的窗口,她等着楚钧回来看她。可是等来等去,仍然看不到那抹熟悉的健影。
她几乎要发疯了!他说过很快就回来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也许,他见到了安宁,就再也想不起她来了!
呼吸变得短促,脸色白里泛青,嘴唇乌紫,她大口地喘息着,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心律衰竭而亡。纤细的玉手痛苦地揪着胸口的衣服,好像恨不得把衣服撕开,把胸口撕开,就不会如此憋闷。
这时,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随后,有一个彪悍的西方男人攀着窗户进入到苏苏的眼帘——杰拉尔德!
看到杰拉尔德,苏苏停止了自虐的行为。她的美眸里闪起幽冷的寒光,走过去几步,伸出纤纤玉手,左右开弓就给了杰拉尔德几记耳光。
杰拉尔德半边身子仍然挂在窗外,还没等他爬进来就挨了巴掌,但这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悦和恼怒。相反,他蔚蓝的眼睛里腾起担忧之色。“苏,你该小心身体!”
“滚!”苏苏愤怒地吼道:“没用的东西,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
可是,苏苏的无情驱逐并不能让杰拉尔德退缩。他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径直翻进了窗户,进到病房里。
“出去!滚出去!”苏苏推搡着他,由于激动,她的脸呈现可怕的灰青。
“苏,你听我说!”杰拉尔德知道她这种情况十分危险,假如他不能尽快稳定她的情况,她可能再次心力衰竭进抢救室。而幸运天使并不是每次都会光顾她的!“我把安宁和盛梓晨在一起的照片统统传给了楚钧属下的保镖司机,他们自然不敢隐瞒,现在楚钧已经怀疑安宁对他的忠诚!只要你冷静下来,总有机会夺回他!”
果然,这句话是最好的冷静剂。狂怒的苏苏慢慢地冷静下来,她盯着杰拉尔德的蓝眼睛,慢慢地问道:“你偷偷拍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略略犹豫了一下,尽管很希望能在自己的女神眼里改善印象,可是他仍然不擅于撒谎,只能如实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传给我的!”
“哦?”听到这里,苏苏顿时感兴趣起来,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难道说,除了我们,还有人看不惯她和楚钧的恩爱吗?”
杰拉尔德点点头,道:“比如说丁秋瞳!”
苏苏摇首否决,“不是她!现在她一堆的烂摊子,自顾不瑕,哪有力气给安宁制造麻烦呢!总之,不管这个拍摄照片的人是谁,反正他帮了我们的大忙!”
“是啊!”见苏苏高兴,杰拉尔德更高兴了。“等楚钧厌弃了安宁,他就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真的吗?”苏苏美眸一亮,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杰拉尔德,后者顿时激动得差点儿晕菜。许久,她拥抱住了杰拉尔德,无比温柔地娇声问道:“钧,你真得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会的!”杰拉尔德无法拒绝苏苏的拥抱,他张开强壮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住她瘦弱的身躯。“我只爱你!永远只爱你!”
听到杰拉尔德粗哑的声音完全不同于楚钧性感富有磁性的声音,苏苏顿时醒过来。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抱住她的人并非楚钧。
她连忙挣开了杰拉尔德的怀抱,并且再次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滚开,你以为你是谁!”
又挨了巴掌,杰拉尔德只好遗憾地松开她,默默地后退。
不过苏苏的心情好,这次并没有十分苛责他,只是在室内来踱步,自言自语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得尽快回到他的身边!这种时候,他需要我的安慰……”
听说苏苏要回楚钧的身边,杰拉尔德顿时大急。虽然知道自己张嘴又免不了被喝斥或者打骂,但是他仍然无法袖手旁观。“你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关劫,身体远远没有恢复好。这种时候,你还是在医院里静养……”
“闭嘴!”苏苏喝止他,斥道:“你懂什么?这种时候正是钧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让他看清楚,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怀了他的孩子还不肯安份,居然跟盛梓晨勾搭到了一起,我相信钧,这次他不会再轻易饶过她的!”
杰拉尔德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终于什么都没说。他很清楚,在苏苏的面前,只有如何夺回楚钧的话题才是她所感兴趣的。其余的,他说了也没用,劝了更没用,只会招来她的打骂唾弃而已。
苏苏的嘴角已经绽起迷人的微笑,像盛开的罂栗花般美艳毒绝。她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履缓缓走近杰拉尔德,后者竟然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她靠近他,幽幽地吐字:“如果再让他认为她肚子里怀的并非他的骨肉,你猜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
安宁被楚钧一路抱着走进了室内,她羞得不敢抬头,埋首在他的怀抱里,任由他去作吧!
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脸皮厚得像城墙,从不懂什么叫低调!不过心里仍然甜丝丝的,既使他偶尔的霸道执拗,她也不以为忤。
不过,等他抱她上楼,进了卧室,将她重重地压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只是半压着她,用冷冽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言不语也不动。
安宁疑惑地抬首,正好对上男子寒鸷的目光。他从没有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盛梓晨?她不认为自己跟盛梓晨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遭到他的偷袭强吻,那也不算她的过错呀!再说了……想到这里她微微咬唇,他都在医院的走廊里吻苏苏,那可是他主动吻的!
无声的对恃持续着,好像安宁不说话,楚钧就永远不会先出声。
“你放开我,腿都被你压麻了!”安宁轻轻推了他一把。
哪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招来他很大的反应,他直接将她压倒,同时把她的双臂抬高到头顶,牢牢地钳制住。
安宁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丝毫动弹不得。压住她的男子俊颜如抹寒冰,丝丝地冒着冷气,让她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你干什么!楚钧,你到底怎么了,放开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覆上她的唇,用力地吮吸起来。
“唔,疼……啊,疼……”安宁疼得直吸气,他慢慢碾磨着她被咬破的唇,实在令她吃不消。可是,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抗议的话来,他就狠狠钳制住她的下巴。
秀美的下巴被他用两指捏住,她再次疼得倒吸凉气。他盯着她痛苦的脸,阴恻恻地开口了:“为什么让他摸你的下巴?为什么他敢亲吻你?”
“……”这话从何说起来?安宁眨巴了下眼睛,示意他放开她。颌骨被他牢牢捏住,她根本无法张嘴辩驳。
楚钧仍然没有放开她,而是拿起一叠照片放到她的面前。
她挣扎了几下,想说放她起来,她才能看。
可是他一手按着她,拿着照片的手慢慢在她面前松开,让照片雪花般在她眼前洒开。然后,才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安宁的双臂终于得到解脱,她试着活动了下僵硬的胳膊。然后伸手摸到一张照片,拿到眼前看了看,顿时大惊。那是她和盛梓晨在海边的时候,她正在发呆,他趁机摸她的下巴。她静静地看着他,他嬉笑着轻薄她,这情景怎么都有些暧昧。
“说吧,我听你的解释!”楚钧的身体仍然半压着她,危险的气息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安宁很清楚,假如她不解释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可是,要她解释,又觉得憋屈。凭什么,她跟别的男人有点暧昧,他就兴师动众,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而他整天跟那个苏苏眉来眼去的,还偷偷地亲吻她……
“我在商场里遭到暗袭,幸亏是盛梓晨救了我!”安宁决定把其他事情放开,先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也许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说到这里,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肚子。
他并没有压她的肚子,那里孕育的是他们俩共同的宝贝,对孩子的珍惜重视,他丝毫都不亚于她。大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共同贴在她平坦的腹部,感受着小生命的存在。他吻了吻她的脸,这次动作温柔了许多。“是我大意了!以后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
“还好盛梓晨救了我,也救了我们的孩子!”安宁不知道盛梓晨和楚钧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可是盛梓晨两次救了她的性命,她无法漠视。“钧,你和他的恩怨我无法插手,可是在我眼里,他的确不是坏人!”
盛梓晨是个半正半邪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全凭一时的喜好,但他对她的帮助却是无可厚非的。
“别在我面前标榜他,也许他救你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男子的俊颜愈加冷沉,声音变得低柔而阴冷:“你还没说,为什么容忍他的轻薄!”
“唔,”提起这个,安宁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钧,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不过,在我说之前,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有意诬陷她!”
“她?”楚钧皱起眉头,语气如薄雾般不可琢磨。“你说的是苏苏!”
“是的!”尽管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引来楚钧的误会,但是安宁必须把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你知道影堂的杀手尔拉尔德吗?他竟然跟苏苏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匪浅!前两次谋杀我的狙击手就是他,只是不确定究竟是他自作主张想杀我,还是苏苏指使他杀我!”
说完这些话,安宁抬头望向楚钧。她不确定他是否相信她,可是为了他的安全,她必须要让他提高警惕。
楚钧的眉头越锁越紧,幽邃的眸子让人无法看清里面蕴藏的真实情绪。半晌,他淡冷启音:“这些都是盛梓晨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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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楚妍!”
“爱?”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从我们结婚的那晚开始,你就永远再没有资格说爱!”
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来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痴迷疯狂时,他已不配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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