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军看着受礼的曾青瑜,心中虽惊讶这位曾三小姐的傲娇,可是心里对于她是感激的。毕竟她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救了他们战友的命。所以大家的眼光也都充满了友善。
项君翊走过来,抱拳说道:“三小姐既然可以这般冷静救人,是否对着泥潭有所了解,项某请三小姐解围。”一番话说得客气谦虚,曾青瑜听在耳中,还是比较受用。并且自己也想早些赶到阳关城将事情解决好会南齐去。
“那处泥潭学名叫沼泽。常年湿润泥泞。人或者物掉进去越是挣扎向下陷得越快。一旦岸边的人伸手救人,就会被沼泽里的人大力的拉扯,这力道是平日的三倍。所以你们的许多士兵很快就跟着掉下去。”指着前方的沼泽,曾青瑜将在现代所知道的东西讲给大家听。
“至于能否通过,这要做一项实验,要看看这沼泽的深度。若不是很深,那就请将军就地取材,伐木筑桩,对付方可顺利通过。”那没有表情的脸,虽然冷凝,此时却燃烧着无数西楚将士的心。这样聪慧的女子时间能出其右者少之。
士兵们不在围着等着,自动自发的找来树的细枝干,测试着沼泽的深度,几番实验下来,幸运的证明这个沼泽并不是太深,一人半高的树木做桩子是可以安稳通过马车队伍的。
于是上万大军就地取材,听从曾青瑜的话,将一旁山林的树木将根部留住,只取树干,顶部削成尖状一根根排列好顶入沼泽中。渐渐地,沼泽中树木圆形的截面出现,一点点连成线连成面,直到夕阳西下才完成。
那好不容易铺成的路,由项君翊第一个亲自通过。后面的马车队伍缓缓开动,顺利的通过沼泽。
当最后一名士兵通过沼泽时,军队中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暗处惊羽惊鸿也被曾青瑜的聪慧冷静所折服,暗自叹口气。就在刚才他们都害怕这位主子丧命在这儿,原来人家是去救人。看人家那大将风范,自己家的王爷真是好福气,竟然寻到了这样绝顶聪明的媳妇儿。再听听这些西楚军的欢呼,两人都觉得骄傲无比。要是能现身,他们都想向世人显呗一番,那是我们家王妃。
曾青瑜坐在车里,嘴角勾出弧度微微抿着,显示此时的心情正好。踏雪飞霜也一扫先前的凝重。听着车厢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小姐,您听,外面在欢呼着您的名字呢。”飞霜耳朵尖,于万军中辨识的清楚。喊着曾三小姐机智超群,谢曾三小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飞霜听的乐开花。踏雪也高兴的抿着嘴。
曾青瑜不以为然,恬淡的听着外面的声音,靠在车厢上休息。她本就没想哗众取宠,一切皆是巧合。只是她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经历虽不是一战成名那般壮怀激烈,却已经声名远播,四国历史上都对着次事件有了记载,尤其以西楚国最为详细。也是这一次,曾青瑜得到了西楚军的尊重,并在日后限于危难时得到西楚军的帮助。
“三小姐,项将军吩咐咱们在前面的镇子住下。特命属下来告知小姐。”马车外传来西楚士兵的说话声。很明显的,较之白日里要客气的多。
“嗯,知道了。”没有多余的情绪。更不会因为一名士兵对自己的客气而软声软语,她本就不是随便妥协的人。
“属下告辞。”外边没了声响。马车内的人继续眯着眼休息。刚才的人声鼎沸恍然如梦。
当军队到达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为了不惊动地方的百姓,项君翊命令大军在镇子边上扎营,曾青瑜则被安排进镇子上最好的客栈。
一路疲惫,曾青瑜拒绝了热情的店小二煮宵夜的提议,只命人准备好沐浴的水,匆匆洗了洗便倒在床上睡下。踏雪飞霜两人则和她共用一间客房,睡在了不远处的软榻上。
一夜好眠。清晨朝露重,曾青瑜向来不喜欢冷,遂自梦中醒来。抬眼,软榻上已经无人,必是两个丫头去准备早饭了。翻了个身又躺了会儿,让有些混沌的思维重新回笼,才缓缓的坐起来。
动手穿好衣服,又为自己到了杯水,喝下去,一腔烦躁热浪不见,心甚喜。
踏雪飞霜轻轻推门进来,看见她醒来,高兴的把早饭放在桌上,帮着曾青瑜梳理头发。说也奇怪,南齐女子哪个不重视头发,没有丧事是不会随意剪头的。可是她家小姐就是个例外,只要头发过腰就命令她们剪掉一部分。如此梳理起来倒是顺畅,只可惜了那些黑顺的头发。
“不必太麻烦,只梳个马尾便好。”出门在外曾青瑜不喜欢那么讲究,看着飞霜要动手挽发髻立马出声阻止。
飞霜无奈耸肩,在盒子里挑了一条水蓝色段带绑了个高挑的马尾。这种发型还是小姐发明的。简单实用,还能一眼看出性别。踏雪在包袱里找出件水蓝色的裙子,和她头顶的段带正好配成一体。弄好一切,曾青瑜洗脸净手后,方安静的吃早饭。
因她平日并不需要人伺候吃饭,两婢女自觉的退出去,将门带好。
早饭过后,项君翊派人来请曾青瑜上马车,西楚军要继续赶路。
马车内,两侧车厢的帘子被挑开,。可见里面娇俏的主仆。尤以居中蓝衣者为最。
出了镇子,军队又踏上荒芜人烟的地界。百里无人家,千里断炊烟。里凤凰城越来越远,曾青瑜心中涌动,面上却平静。
低低浅吟着那首王维的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小时候背诵这首诗的时候还不能理解诗人当时的心情和意境,如今自己终于明了,却和那个时空红尘万丈。或者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冥冥中自有定数。
“三小姐好才情。”朗朗男音近在咫尺,扭头,项君翊俊朗的身躯已经驱马凑近。
“别人的诗作,只不过拿来卖弄而已。”曾青瑜轻点黔首,算是打招呼。对于项君翊的夸奖她可愧不敢当。要是大诗人知道她用自己的诗搏名声不气坏才怪。
“三小姐过谦了。”项君翊发现,这位三小姐不仅才智过人,文采亦是出众。心中赞赏不已。
对于他的话,曾青瑜无意再辩驳,只微笑而过。
部队走了十天左右,一路上只在几个大的城里入驻。其余时间都是在赶路,睡觉也是在马车上。这样马不停蹄的奔袭下来,终于在第十一日到达了西楚的都城阳关城。
看着城门上金光闪耀的三个大字,曾青瑜心中必胜的决心异常坚定。固然她是西出阳关无故人,可是仍能赤手空拳定乾坤。那背后的黑手,我来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