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青瑜留下花萼看见家,带着踏雪和飞霜两名有武功的丫鬟穿厅过院的直奔着北苑去。一路上有下人看到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有相府的老人儿惊得大叫,直勾勾的定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他们好像看见已经去世多年的夫人又活过来一般在想府中转悠。
大家使劲的揉揉眼睛,害死夫人的那模样,要不是她身边跟着踏雪和飞霜,他们真的会以为这是闹鬼了。怎么会这样?三小姐明明比夫人长的还要出色,可是经过这一装扮竟然和夫人生前一般无二。
即使下人们有什么疑问也都是在心里好奇着,这话都是不敢问出口的。做人奴才的哪个敢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何况这三小姐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自从没死成醒来后,变得聪明异常,不但惩治了管家打得他半月起不来床,连赵姨娘母女俩都在她手上吃瘪。现在掌权的桂姨娘更是以三小姐马首是瞻。加上近日赵姨娘和四小姐接连出事,眼看大势已去,虽然赵府那边也有势力,可也只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内阁大学士,比起相爷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位三小姐能够韬光养晦这么些年,翻手之间便将敌人全数歼灭,可见其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戾,他们这些人还是不要惹到她为妙。
所以当曾青瑜走过大半个相府,下人们只是惊讶的看着她,并没有大惊小怪的议论什么。对这样的效果曾青瑜很满意。看来她这些日子竖立起来的威望已经到了火候,即使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觉压力。
不去想这些小事,曾青瑜带着丫鬟终于找到北苑的位置。
这个季节汉京秋意正浓,虽然还不太冷,可是已经到处充斥着黄叶。风起,夹杂着尘土一起滚过来,位于相府中最偏僻的北苑显得荒凉无比。听踏雪说这是当时卓云溪回府后独居的院子。可以想象每当这个季节,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受过奇耻大辱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不凄凉,不苍凉,哀莫大于心死。
想到这个都是现在里边的女人的孽债,曾青瑜就替她的前身生气,竟然被赵灵凤母女玩弄在股掌之上十二年不反抗,能活着已经是极大的幸运吧。
门口的两侧站着清风派来的侍卫,表情严肃的站在那里不动。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
“踏雪、飞霜,去解决掉。”二婢听命,不答话,飞身过去就打。
侍卫先前还没感觉到异常,只以为这主仆三人是来看赵姨娘的热闹解解气的。可是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两名丫鬟冲上来就打,闹得他们很被动。
踏雪和飞霜的武功不弱。当年卓云溪挑上她们自然是看上她们的功夫可以保护女儿无忧。想必那时她就已经料到自己大限将至,再也没能力保护女儿了,才挑了两个丫鬟暗中护卫着。这份心思曾青瑜感觉卓云溪作为一个母亲真是难得。
看准了机会,待侍卫和俩丫鬟打得正欢的时候,曾青瑜快速的闪过去,使劲一推门进到院子中。
院中,赵灵凤正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头没梳脸没洗的,身上穿了件素衣,怀中抱着个枕头,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现在已经出现了岁月的轮廓,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往日那个精明跋扈的赵姨娘了。
“赵姨娘。”曾青瑜叫着她,稳稳地走过去。仔细的看着她的反应,不理门外究竟打得是怎样火热。赵灵凤呆呆地眼神稍稍有了点焦距,看到她来到近前,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着。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吗?即便是她暂时性的自我封闭,她也要她再次感受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痛苦。
“赵姨娘可还认得我?”曾青瑜淡然雅笑着,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卓云溪复活了。
赵灵凤看着她,渐渐的眉峰蹙起,连眼神都变的惊恐,似乎碰到了什么恶鬼孤魂一样,瞳孔放大到平时的三倍。
很好,想起来了,有意识了就不算她白忙活。
“你是?”
“我是谁?赵姨娘竟然忘了本夫人。”曾青瑜仍然是淡然的看着她,忽而眼光凌厉的射过去,直直将赵灵凤在意念中活剐喽。就今日,非让你把狐狸尾巴露出来。
云袖飞扬,罗裙摆舞,后退一步,曾青瑜在呆愣赵灵凤面前跳起那支霓裳羽衣舞。翩然惊华,好像天宫仙子下凡,抬腿、旋转,轻扬的身姿不停的舞动着,活似要将血液狂动到沸腾才肯罢休。那眉那眼皆媚态生辉,清丽中自有风韵。
赵灵凤看着,脑中却将眼前的舞姿与记忆中的重叠。曾经也有那样一个女子会这样跳舞,灵动而柔美,大气不失典雅端庄。可是她明明死了,为什么今天却来了这里?想着刚刚她别有深意的笑,赵灵凤下意识的将外衣裹紧自己。眼中的惊恐更盛。她撞邪了,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能看见死了十二年的人在她面前跳舞。
“啊!夫人,夫人啊。”忽然呆愣着的她惊叫起来,慌乱的站起来,跑到曾青瑜跟前跪下。
外面的侍卫听见叫声也不打了,转身朝里面跑。看见往日不可一世的赵姨娘竟然对三小姐下跪求饶。两名侍卫愣住了。
“夫人,您饶了我吧。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妄想着坐上正妻的位置,才下手除去你。夫人啊,求求您饶了我吧。”赵灵凤终于清醒过来,害怕的看着她,大声的求饶。她已经被毁了清白,现在只想活在这北苑里。至于香儿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赵灵凤,你这贱人!”一声怒喝打碎了她想安度余生的奢想。曾云山怒气大盛,阴冷着一张脸由门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