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悦殿内仍是歌舞升平。乐曲已经一首接着一首。皇帝齐敬今晚的兴致特别浓,精神矍铄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的表演。贤妃等人虽然没有多大兴趣,可是皇上都坐在那里了,自己怎么的都得陪着。何况刚刚几个大家千金的表演还真是不错,几个为人母的人已经在心中定好了人选要为自己的儿子选妃子,也好在以后争储的时候为自己多攒点政治砝码。贤妃心中比较中意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张昭仪则中意吏部侍郎家的女儿。
她们这般在意,记在心里了,而当事人却全然没有什么感觉。就在刚刚曾青瑜出去的时候,江楚阳又突然不见了,齐维远心中便多了些愤怒。心中明知两人都在承悦殿外,可是毕竟两个主角不能都缺席,无论有多闹心,自己都得忍着。
“哈哈哈,好热闹啊。老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话声落,江家的三个男人已经进了大殿来到眼前,后面跟着的曾青瑜不着很痕迹的坐进自己的位子。
齐敬看见来人一下子心情大好,从龙椅上坐起来。“老韩王何时回京的?快!赐坐。”
“臣进过皇上。”江子墨也跟着父亲行礼。
“大学士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快一并赐坐。”宫人们赶紧照着吩咐行事,搬来桌椅伺候两人入座。
“老韩王与大学士何时回京的?”齐敬看见自己的两个主心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老臣和小儿刚刚回京就进宫来了。哪成想还赶上了酒宴。”江南风快言快语。江子墨则跟在父亲后面颔首称是。
“哈哈哈,老韩王有所不知啊。日前韩王与贤王救江城有功,朕特设酒席为他二人庆功。真是后生可畏啊。”齐敬说到两个年轻人面上难掩感叹。
“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南齐有福啊。”江南风捋着胡子笑着看向两个优秀的晚辈。其实他对自己的孙子还是很有信心的。贤王自幼被贤妃教育的很好,其他皇子赖床的时候贤妃总是第一个将还是小孩子的齐维远叫起来去上书房读书。所以在众多皇子当中,这个三皇子的能力算是佼佼者了。
“哈哈哈,借老韩王吉言,天佑我南齐。来诸位爱卿,朕先满饮此杯。”说完,手中的杯子已经含入唇边,臣子们看皇上都干了,自己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场上,舞姬翩翩起舞,承悦殿内再次热闹起来。
“皇上刚刚臣和子墨来时碰上了曾相家的女儿。那丫头可是比传闻中远了十万八千里。”提起曾青瑜,其实江南风并不陌生。当初,汉京城谁人不知道曾青瑜的大名。如今刚入汉京城便听说南齐丞相府三小姐被退婚,撞柱子醒来性情大变,不仅不是人们口中的草包,还是个才情绝艳的女子。这不前不久才拒绝了皇上给她和三皇子的再次赐婚。
云云种种的说法自他们爷俩进了汉京城就没停过。江南风对曾青瑜这个小妮子着实好奇,没想到今晚上偏偏巧了,遇了个正着。见着面了,发现这个丫头何止是有才情,更有一般官家女子没有的豪气。
“哦,老韩王也这么觉的?”齐敬很有同感。纵然想将这个奇才拉进宫里做他的儿媳,可是之前已经许她婚嫁自由,总不能自打脸面吧。这种骑虎难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今听江南风这样说,心中灵机一动,想着就坡下驴,将话拉回来,给远儿赐婚好了一桩心事。可是江南风接下来的话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那丫头惹人喜爱,臣一把年纪还没见到孙子成亲,况且楚阳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老臣恳请皇上赐婚,将那丫头许配给老臣做孙媳妇。”刚刚看到齐敬的眼神江南风就觉得大事不妙,要是自己不先下手,这么好的孙媳妇就被他抢了。于是也不管曾青瑜和江楚阳相处到什么地步,他来个先斩后奏,先把人定下了再说。
“这个,还得问曾青瑜本人,朕已经承诺她婚姻自由。”将球踢给曾青瑜,即便是拒绝了老韩王也怪不得他。
江南风端着酒杯趁着歌舞停下的时候,如洪钟般鸣亮的嗓音响起,“曾三小姐,老夫代孙子江楚阳向你求亲,不知你意下如何?哦,对了,这么多人你自不必多说,若你应允,七日后老夫生日,希望你来韩王府赴宴便好。”江南风的话说完,曾青瑜这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尤其是贤王齐维远,没想到江南风一上来便提这样的要求。真是弄他个措手不及。杯中的酒再也喝不下去,皱着眉毛看着这边的动静。
而江楚阳心里欢喜极了爷爷这样替他着想。心里对老爷子喜欢的不行。不愧是只老狐狸,孙子心里想的那点事儿全让他猜中,嗯,老头儿肯定是亲爷爷。回头把媳妇儿娶回家,再好好谢谢他。
想到这儿,一脸灿烂的看向曾青瑜那边。一双笑眯眯的桃花俊眼闪着灼人的光。
曾青瑜没说话,只是举杯回敬江南风的酒。心中早已经将情势过滤到干净。刚刚如果江南风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那么很可能皇上会将答应自己婚姻自主的承诺收回去。而她也马上会被赐婚给齐维远,成为贤王妃。不得不说,江老爷子计谋了得,既帮了自己又拐了个孙媳妇,还讨好了江楚阳那厮。一箭三雕,绝!
齐敬没想到江南风这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将曾青瑜的军。看他的架势似乎就是这个丫头不可了。曾青瑜的好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就希望找个机会将这个丫头拉来皇室做儿媳妇。可是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难免抑郁。看向江南风的眼神有些幽怨。
“皇上,今儿可是给两位王爷庆功的,怎么又扯到儿女婚事上去了?江老王爷,您和大学士刚回来,有些事还是慢慢来的好,急不得。”张昭仪今日倒是会看脸色,知道皇上一心想要曾青瑜那丫头做皇家儿媳,这才出言打岔。
可是刚说完她又有些后悔,要是曾家两姐妹都进了皇室,那她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曾青珠平日里不爱出风头,可是就因为这样的性子,皇上还是宠爱有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往珠玉宫送。
“呵呵呵,就如爱妃所言,咱们似乎又喧宾夺主了。”说完赞赏的看了一眼张昭仪。贤妃一直没说话,实则正暗自生气。如果曾青瑜嫁不了韩王那就会被赐婚给她的儿子。虽然那女人才华横溢,可是她真的消受不起。得想个法子促成这桩婚事,但今天肯定不是时候。
承悦殿中,人人都计较着自己的心思,只有曾云山一直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刚那支舞对于他的震撼来说太突然。他迷茫的以为是云溪的魂魄回来了,来为他跳一支舞。可是曲终人散了,又什么都不是。刚刚皇上和江南风的对话他压根儿就没听进去。心乱了套,一个声音在狂舞着,要他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