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影响,我是片刻也呆不下去了。-叔哈哈-
“你经常能见到这些东西吗,小轩?”尽管只是街头巷尾的一点距离,可张宇泽还是执意送我回家。
“偶尔吧。”
“夏琳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穿着一件水湖蓝的短袖连衣裙,看起来跟活人差不多。”停顿了片刻,我又继续说道,“宇泽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这种开场白显然令他相当紧张。
“可能是我多心,在我看来,夏琳的鬼魂对你的感情似乎不一般。”
闻言,张宇泽顿时放慢了脚步,但没有立刻接话,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尴尬。正当我认为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而打算放弃与之对话之时,张宇泽突然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其实,我们曾经在过一起。”
“怪不得,我看她依偎在你身边,看你的目光充满了爱意。”
话一说完,张宇泽的肩膀如被开水烫了一般,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也难怪,被一个看不到的鬼魂含情脉脉的注视,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自在。想到这,我赶紧补充了一句:“她看起来没有恶意,毕竟若存着害你之心,她散发的气息就不会那么平和,还让我误以为是个活人。”
不知道我的安慰是否有效,反正张宇泽听完并没有太大反应。
“小轩,你对这种事好像很有...”张宇泽迟疑了半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半天才吐出了“研究”两字。
“相对于普罗大众,应该算的上‘很有研究’”我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想尽量让气氛放轻松一点,但似乎收效甚微。
“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驱鬼么?”
“你想要?”
“思琪被吓坏了,毕竟人鬼殊途。”
“哦?你想要怎样个驱法?”虽说张宇泽说的有理。我无可反驳。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况且我刚才也解释了夏琳对他没有恶意,但是这个男人知道夏琳的存在后。第一个反应不是关心夏琳的命运,也不想见上一面,而是直接驱逐,当真凉薄。
大概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音。张宇泽下意识的捋了捋头发,抿嘴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勉强‘交’集对谁都不好。”
“你说的没错,但你就一点不想知道夏琳为什么放弃轮回,徘徊人间。不想知道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纠缠嫂子?”
见张宇泽久久的沉默,我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别人的‘私’事。
之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走了百米。眼看着家‘门’口就在眼前,我又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夏琳是在哪里去世的?”一安说过,鬼魂都不会离自己的死亡地点太远,有一个活动区间,但夏琳会在这老宅出现,难道是死在这附近?
“这个很重要么?”
“因为鬼魂都有地域的局限‘性’,一般不会离去世的地方太远。这是鬼的本能,离开死亡之地越远,灵能就越弱,维持灵体也就越困难”
“她死的地方离这里还是‘挺’远的。”
“那就奇怪了,或许她附身在了死亡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某件物品之上,而这东西必然是她生前珍惜之物,所以现在跟着这件东西来到了这里。”说罢,我故意顿了顿,侧头看张宇泽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双眉微蹙,一副若有所起的模样。
“小轩,你懂的真不少,怎么学会的?”
“跟某个专业人士学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方便来潭水镇么?”
“说不准。”听到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张宇泽一脸的疑‘惑’。可我确实说的心里话,一安能不能来潭水镇,我真的说不准。
跟张宇泽道别,我蹑手蹑脚的进了‘门’,不想吵醒屋内的其他人。可‘门’刚一打开,外婆就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她伛偻的身子,披着一件秋衣,连灯都来不及开的模样,鼻头不禁一酸。想必自我走后,她没有睡着,否则怎么会如此惊醒,一点点动静就知道我回来了呢,想到这里,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好不容易安抚了外婆,爬上‘床’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五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我丝毫没有睡意。
我所在的房间十分陈旧,墙壁上随便一抹,便是满手灰。自从十几年前,外婆尚住在潭水镇的时候刷过一次墙,就再也没有翻新过了。关上灯,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那感觉仿佛置身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之中,安静的令我怀疑是不是耳朵出现了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水般的死寂快令我窒息,于是故意大力的翻了个身,借此让棕榈‘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来驱散心中的不安。可效果却事与愿违,本想着创造生气,可单调的响动反而令我的忐忑加剧。
不知道何时起,耳边感受到了嗖嗖凉意,仿佛是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直往我后颈钻。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就像家里的窗户没有关好,本来很普通,可现下,我全身的细胞一下子全僵住了,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刚才自己反复确认过,虽然没有上锁,但是‘门’窗已经关紧。
我很想拉开被子,伸出头来一探究竟,毕竟目前发生的事情,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内心更真实,除了眼珠子之外,全身似乎一动也动不了。
耳根的凉意更重了,感觉有什么东西的慢慢靠近。
身子仿佛如秋风里的树叶,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终于忍受不住黑暗中有东西慢慢接近的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一咬牙,我猛然坐起身,同时伸手去拉灯线。刚一伸手,心蓦然凉了半截,原本‘床’头绑定的那根连着灯泡的尼龙线,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
双手不死心的继续‘摸’索,一声细软柔美的声音在我耳后骤然响起,离得如此之近,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呵气而带来的空气‘波’动。
心一紧,下意识的,我连滚带爬的跳下‘床’,一个翻身紧紧的靠着房‘门’,同时朝刚才所在的位置看去。
借着月‘色’,‘床’头空空如也。可窗‘门’却打开了,纱织的窗帘在夜风中不停的飘动。
“你在找我?”
耳边的又响起了刚才那轻柔至极的声音,可这一次仿佛是贴着我的耳根说的。
吓的我瞬间从‘门’边跳开,如一直受惊的兔子瞪大眼镜,看着房‘门’。
还是没有人。
脑子里如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正当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扇看似正常的房‘门’之时,‘门’边的推窗“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了。
房间不大,却有两个窗户,一个面朝小巷,位于‘床’边。另一扇窗户则是与房‘门’一个方向,面朝走廊,正是我现在面对的这扇。窗子分成左右两片,中间装有一个木栓,将木栓取下,往外一推,窗子就能打开。
几秒后,窗柩上先是出现了一只脚,随即是一双手,最后以极为轻巧的姿势翻入了一个人影。看到手和脚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
人影一落地,却没有如我料想那般走到我身边,而是静静的伫立的墙边,似乎没有过来的意思。
“一安?”我颤抖着朝他慢慢伸出手,几乎忘却了自己目前的处境。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