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折鞭处”——钓鱼城之战
在历史上动荡的时代,往往是草根的舞台秀。正如两晋南北朝时的五胡乱华,残唐五代时的契丹崛起,辽末北宋末的金……13世纪在蒙古草原上迅速崛起的蒙古帝国。13世纪,成吉思汗及其子孙东征西讨,先后灭掉了四十多个国家,有七百多个民族都归附于蒙古帝国。蒙古帝国是人类史上最庞大的帝国。
在中世纪的军事史上,乃至世界军事史上蒙古帝国近乎一直都是作为无敌的存在。蒙古铁骑横扫欧亚非大陆,北逼天极,南越瀚海,东至流鬼,西达多瑙。他的敌人们心服口服地称他们为“上帝之鞭”。
不过,难道蒙古帝国就真的这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历史上能永远打胜仗的国家还没出生呢。在东南的宋廷就是他们啃过的一块硬骨头。
1257年,蒙哥汗命忽必烈猛攻江淮荆襄一带,一路从大理背后进攻南宋。蒙哥亲率主力,从川陕而来,企图一举灭亡南宋。
要知道,四川对于南宋之意义之重,是一直南宋心目中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荆襄是远不能及的。若蒙古攻克四川,攻可以渡江东去攻占湖北进而一举下江南灭亡南宋,守可以据巴蜀富庶之地以图天下。
蒙哥不愧是成吉思汗之孙,这种战术在历史是迄今最强的战略。此种战术名叫大迂回战略,据说此种战法无论用在谁身上着敌人定“活”不过3年。三面包围,令宋军疲于奔命。
然而就当蒙哥汗攻占川西川北大部,进抵武胜山进攻合州提前为灭宋办庆功宴的时候,他们忽视了前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此城名——钓鱼城,在历史上有两个名字:上帝折鞭处、东方的麦加。钓鱼城,一个远比钓鱼岛重要的地方。
当蒙古军队所向披靡打的宋军节节败退,直逼合州(重庆)。宋将余玠将合州治所移于钓鱼城。钓鱼城位嘉陵、渠、涪三江汇合处,三面环水,壁垒悬江,城周十二三里,均筑高数丈的石墙;城内兵精粮足,水源充足;江边水师码头布有战船,上可控三江,下可屏重庆,是支撑四川战局的防御要塞,地势十分险要。钓鱼城若失,则川蜀失,川蜀失,则宋亡。
次年二月,蒙古大军兵临钓鱼城下,蒙哥觉得这么一座小城没有什么必要还要派兵打,于是先派南宋降将晋国宝劝降,窃以为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得取钓鱼城,进而得川蜀,灭宋。劝降被守将王坚严词拒绝,晋国宝夜间偷出城门逃跑,被王坚派兵追回。
第二天清晨,钓鱼城的城门上悬着晋国宝的人头。
正在帐中欢度新年的蒙哥得到晋国宝被杀的消息,雷霆大怒,命令元帅纽璘占领长江一带,隔断长江下游的援兵。又在重庆下游建造要塞,威胁和牵制合州的宋军。然而这一系列的战略布局,对钓鱼城丝毫没有影响,反而更增加了钓鱼城守军的士气。
合州守将王坚、张珏,二人智勇双全,加上兵精粮足,城防险固,迎着风雨,镇定指挥,奋力坚守,一直能出奇制胜。在他们守卫钓鱼城期间,深得军民拥戴。
蒙军大举攻蜀后,南宋对四川采取了大规模的救援行动,但增援钓鱼城的宋军为蒙军所阻,始终未能进抵钓鱼城下。尽管如此,被围攻达数月之久的钓鱼城依然物资充裕,守军斗志昂扬。
就当钓鱼城久攻不下的情况下,蒙古骁将汪德臣率兵乘夜攻克外城马军寨,此就好比在钓鱼城的城墙上凿了一个大窟窿。王坚率兵拒战,天将亮时,忽然雷雨大作,云梯折断,后军不继,蒙军伤亡惨重被迫撤退。在撤退时汪德臣遭到钓鱼城的滚木擂石轰击,回去不久就死了。蒙哥闻知死讯,扼腕叹息,如失左右手。汪德臣之死,给蒙哥汗精神上以很大打击,钓鱼城久攻不下,使蒙哥汗不胜其忿。
也正是这种投石机结束了蒙哥的性命。
这一年大旱,王坚“坚壁清野”的战略更使蒙军陷入极大的补给困难。蒙军久屯于坚城之下,又值酷暑季节,蒙古人本来畏暑恶湿,加以水土不服,导致军中暑热、疟疠、霍乱等疾病流行,情况相当严重。
蒙哥急于了解城内具体情况,便命士兵在钓鱼城东门对面200米外的高地筑台,台上架起一座高楼,楼顶接上长杆,高过钓鱼城的城墙,人在里面可以窥视城内一举一动。然而,钓鱼城军民在蒙军筑台建楼时,就对准那里安好了炮位。
七月二十一日,蒙哥亲自率兵来到城下,刚把飞车升起,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城内情况,城内多个投石机集中发射,飞箭巨石如同雨下,桅杆被打折,飞车内的士兵也被抛到百步以外摔死。蒙哥中了飞石,退回营中。
为动摇蒙军攻城的决心,钓鱼城守将把三十多斤重的两条大鱼加上面饼数百张,用投石机抛到蒙古军营中,并附信一封,让蒙哥把鱼煎了和面饼吃,称城里粮食和水都很充足,再守10年,蒙军也攻不下钓鱼城。
蒙哥身负重伤,又受此羞辱,在军队撤退到金剑山温汤峡时就死去了。据《元史》记载,不少随蒙哥出征的将领战死钓鱼城下,可见战斗之惨烈。蒙哥临终遗言,城破之后屠尽城中军民。
精疲力尽的蒙军选择了撤退,部分史料记载,元宪宗蒙哥为炮风所震,毙命于四川合州钓鱼城之下。据元史的记载,蒙哥汗退军至至金剑山温汤峡时病重身亡,时年五十二岁。之后蒙古军加速后撤,沿途以屠杀泄愤,两万多南宋平民被无辜杀戮。
无论是哪种说法,总之,蒙哥在1259年7月宣布撤兵,不久死在军营,却是不争的事实蒙哥汗去世的消息秘密传到当时正在突破武汉长江天险的蒙哥之弟忽必烈和进攻漳州(今湖南长沙)的塔察儿,以及占领了大马士革,正在与古埃及马木路克王朝军队作战的旭烈兀,为争夺汗位而匆忙回师,蒙古贵族集团即开始了长期的内部争战。钓鱼城由此在世界中古史上,赫然竖立了“延续宋祚、缓解欧亚战祸、阻止蒙古向非洲扩张”的不朽丰碑!当时,钓鱼城就以“东方的麦迦城”、“上帝折鞭处”的威名震惊了中外。
南宋着名诗人刘克庄《蜀捷》诗云:“吠南初谓予堪晦,折北俄闻彼不支。挞览果歼强弩下,男章有入槛车时。钟捷捷表前无古,班固铭诗继者谁……”
于是,南宋王朝主动出击开始收复失地,迅速拿回了川陕要地,宋祚得以延续。
可腐朽的南宋王朝,只满足保住江南半壁统治,苟延残喘。1260年,立下战功的王坚被调到临安做了一个闲官,后来受到贾似道等奸臣的排挤,忧郁而终。
1276年,南宋皇帝向元朝屈膝求降,10个月后,合州守将张珏打退包围重庆的五路蒙军时,才知道这个窝囊的消息。后来他在恶仗中被蒙军活捉,自杀殉国。
直到南宋灭亡后,大势已去,忽必烈又答应绝不伤害城中百姓。守将王立见南宋大势已去,这样一个混蛋朝廷,保它有何用。为了保存10万军民的性命而忍辱开城,为40年抗战守城的历史画上了悲壮凄美的句号。钓鱼城也以“独钓中原”的光辉流名史册。
弃城后,没有一个人乞求怜悯,守城的32名(一说36名)将军全部拔剑自刎,可谓忠烈千秋。从1235开始到1279年结束,中国四川军民抗战时间居然超过了40年!
川人从未负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