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终花了三个小时到达了宾馆,然后胡乱吃了点东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阮光是被自己阵阵饥饿感叫醒的,而严凡则是被阮光咕咕叫的肚子吵醒的。
宾馆的标间很简陋,不过因为是景区里半山腰的宾馆所以可以谅解。明亮的阳光经过一道深色绒布窗帘的过滤,只剩下了一些些暗哑低迷的光线。严凡跟阮光躺在各自的小床上,半睁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有饥肠辘辘的感觉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良久,严凡眯了眯眼睛,盯着天花板,对已经快羞愧致死的阮光说:“我只交给你做了订旅店这一件事,下单的时候把房间数量改成‘2’有这么困难吗?”
阮光用力闭上了眼睛,缩进了被子里,孟佳音你个千刀万剐的!
“对不起,我不该出生的。您就将就将就吧,正好省点钱,人生处处都该节约,节约是美德嘛……”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被一声响亮的肚子叫声给盖了过去。
旁边床上的严凡叹口气,翻身下了床,瞥一眼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阮光,坐在床边穿起鞋来。
“走吧,去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去爬爬侧峰。”
阮光慢慢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严凡已经走到洗手间去了。她赶紧掀开被子,穿上外套,套上了旅游鞋,往口袋里塞了点钱,在床沿上坐下等严凡。
严凡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已经全副武装的阮光,从一旁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两件折叠雨衣,扔了一件给她。
“用得上吗?天气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呀。”阮光接过四四方方纸巾包大小的雨衣捏在手上,站起身跟着严凡往外走。
严凡转过身关好门,瞥了阮光一眼:“山里气候多变,随身带雨衣是常识;就跟在这种卫生条件不怎么样的宾馆里面住宿,不能把头埋进被子里是常识一样。”
阮光一愣,冲着严凡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这个白眼刚好被严凡看见,以至于后来他们吃饭的时候严凡说他没带钱,硬是把阮光偷偷塞进口袋里的钱花了个精光。
所以当阮光爬上侧峰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又饱又气的心理,紧紧地抓着严凡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他们选择的这个小山峰虽然不高但是特别险,悬崖峭壁什么的一个接着一个,阮光怀疑这也是严凡故意的,这个是不是也太记仇了!不过就是翻了个白眼嘛,至于么!
她走在石阶一侧愤愤的想着,一不小心走神单脚踏空,幸好左手上一紧,严凡死死地攥住了阮光,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小心一点,不要东张西望的打野。”
阮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严凡的抱怨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全是“我擦,刚才要是掉下去那真是会英勇就义无误了啊”,跟严凡牵着的手再也不敢松开。
而然悲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当他们好不容易爬上小山峰顶,享受着小小的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时,一场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伴随着大风突然来袭。小山峰顶上连个躲雨的亭子都没有,只有一块小小的石碑。
阮光一边咒骂着这个无辜的小山峰,一边飞快的套上雨衣,把袖口、裤管以及领口的带子都系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过大的暴雨还是让她几乎全身透湿,而且视野变得极其不清晰,几乎一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胡乱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转过身想跟严凡商量接下来怎么办。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当她望向严凡的时候,严凡的雨衣还完全没有穿好,而他身上的打湿程度已经到了穿不穿雨衣都无所谓的地步了。
阮光挑了挑眉,这个人真是的,从来不会找人帮忙的么?
她一步迈到严凡跟前,三两下就帮他把雨衣给穿好了。
已经淋成落汤鸡的严凡套着一件浅蓝色的雨衣,双颊惨白,眯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阮光说:“谢谢。”
阮光一愣,赶紧移开了目光,免得自己贪婪的目光被严助教发现。但是啊不得不说,阮光偷瞟他两眼,严助教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非常非常的秀色可餐啊!
等雨稍小些,严凡找到了一条较缓的山路,拉着阮光小心翼翼的走下小山峰,回到了宾馆。
山里的天色本来就暗得很早,外加这一场大暴雨,等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坐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时间才晚上七点。
严凡一进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视机,调到中央一台,站在电视前看起了。跟在他后面走进屋的阮光看着这个连雨衣都没来得及脱下的奇葩,露出一脸心累的表情。
“那个,严助教,我就先去洗澡了啊。”
严凡没有看她,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
阮光打开背包,里面只有一件羽绒服十分孤单且尴尬的跟内衣躺在一起。她抓了抓湿湿的头发,扭过头望一眼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的严凡,轻轻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了口:“严助教,你有多的衣服么……”
严凡瞥她一眼,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你考虑事情不周到也得有个限度吧,其他的用品什么的也就算了,你连换的衣服都不带?你总不会是比我旅行的次数还少吧。”
阮光任劳任怨的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严凡。严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长长的叹出口气,走到自己背包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格子衬衫递给了阮光。
“给,你不用还给我了。”
阮光满脸堆笑的接过衣服,说了一大串道谢的话,喜滋滋的跑进了洗手间。她换下透湿的衣服,把它们挂在毛巾架上,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严凡偏大的衬衣,套上羽绒服,走出了洗手间。
刚好播完,严凡已经脱下了雨衣,见阮光出来,他拿起一旁的一包衣服之类的东西,朝洗手间走去。
阮光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在床上看起电视来。调台调了一圈,她发现一共只有十个频道,好在其中有个音乐台,她便半靠在床上听起了歌。
刚刚眯上眼睛,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了严凡的声音。他好像说了句什么话,阮光没听清,她走下床站在洗手间门口大声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桌上……药……”
严凡的声音伴着水声断断续续的。
一听到“药”字,阮光突然有些紧张,严助教莫不是有什么突发性疾病现在发病了吧?难道是哮喘?心脏病?
她越想越害怕,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起来,猛地就把洗手间的门给推开了。
“严助教,你怎么……了?”眼前的景象让阮光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结结巴巴起来。大脑开始迅速充血,阮光甚至觉得此刻血液都有可能从脸上的皮肤里渗出来。因为她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
氤氲的雾气中,一个修长匀称的全果背影;从脊背上的肌肉沟壑,一路向下,到紧实性感的股沟,再到修长的腿、脚踝……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对于男人来说有点过于香艳了喂!
阮光面红耳赤的盯着严凡的背影,呆呆的移不开目光,脑子已经快要被烧坏的节奏。
“你再看我就要看回来了,”背影的主人突然开了口:“虽然兴趣不是很大。”
他说着,慢慢扭过了头,雾气中的眼神让人看不太清楚,以至于阮光一瞬间还以为那是一个邪邪的坏笑。
阮光一下子回过神来,捂住眼睛猛地摇起头来:“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你刚才叫我拿药,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才闯进来的!但是你看嘛,这里面水雾这么大,哪看得见什么呀对吧?”
严凡看着慌慌张张的阮光,不由得微微笑起来。
“我是说‘桌上有预防感冒的药,你赶紧吃了’,你视力不好,听力也不行啊,看来是没救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