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文全所考虑的,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因为太子爷根本就不想将这团火包住。
第二日他便亲自登门拜访云宰相,与云宰相在屋子里密谈许久才告辞离去。离去时,云宰相恭恭敬敬地送太子离开,之后面沉似水地去了内室。
不一会儿,便见方姨娘嚎啕大哭着从内室冲了出来,说是要去太子府看女儿,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也顾不得脸面了。苏姨娘急忙追出来,吩咐丫鬟们将她拦住。方姨娘却将一腔怒火撒在了苏姨娘头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拦着我不让我去看玦儿!我可怜的玦儿呦——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哇!你凭什么拦着我!凭什么!”
苏姨娘被她骂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依旧忍耐着温和地劝道:“姐姐的心情,妹妹怎会不知,可是这样贸然地去太子府是有失礼数的,姐姐还是听老爷的,明日让老爷先过府去看看良玦小姐究竟病情如何了,再做打算不迟呀。”
“我的心情你会知道?你知道个屁!你整日里只知道装狐媚子勾引老爷,把个老爷哄得神魂颠倒,除了这个你又知道什么!”
“姐姐,你这是急糊涂了,怎的说起浑话来了?姐姐放心,良玦小姐一定会没事的。”苏姨娘眼中含泪,仍不忘开导方姨娘,并为她在下人面前挽回面子。
方氏可不管那一套,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不说还要伸手去打。
这一巴掌还没落到苏姨娘的脸上,就已经被云宰相一拐杖打偏了方向。痛得方氏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却只有哭着退到一边不敢再言语。云宰相一言未发,只给了苏姨娘一个眼色,就拄着拐杖回书房去了。
方氏再不敢无理取闹,只有呜呜咽咽地哭着自己那可怜的女儿,那好不容易嫁入皇族却不知为何发了疯病的女儿。
苏姨娘吩咐方氏的贴身大丫鬟:“云香姑娘,扶着方姨娘回房去吧!她急得已经开始发昏了?快去给她服些安神的丸药去。”
云香答应着和小丫鬟一起用力扶着浑身发软的方姨娘回了住处。
苏姨娘见方氏回去了,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去书房见老爷。
云宰相端坐在书案之后,正在沉思。苏姨娘进来轻轻叫了声“老爷。”,云宰相抬眼看了看她,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苏姨娘坐下说话。
见老爷半日都不开口,苏姨娘壮了壮胆子,问道:“老爷,良玦小姐怎会突然犯了失心疯?太子殿下是如何说的?”
云宰相长吁一口气,眉头紧蹙,紧闭双眼,“真是难以启齿啊!”
“究竟出了何事?”苏姨娘听老爷如此说,不觉也起了急。
云宰相犹豫了片刻才将云良玦自嫁入太子府如何大闹洞房、砸烂御赐琉璃樽、迫害侍女、欺上瞒下、害人性命的所作所为,直至用媚药祸害良岫,竟雇马车、找人牙子,欲将良岫卖入妓院捧月楼之事统统说了出来。
直惊得个苏姨娘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了!这居然就是自家相府那满腹诗书、温文尔雅、美艳动人的大小姐云良玦吗?这是真的吗?
“太子说的可是真的?或许是和咱们开了个玩笑?老爷您是知道的,人们都说太子行事怪诞与常人有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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