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稍稍提高了些，沈念眼里的泪水掉的更凶了。
别的女人哭，顾寒笙会觉得很烦，沈念哭，他依旧觉得很烦，但除了烦，胸口还有些闷闷的难受，会有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擦去她眼泪的念头。
“你凶我！”
沈念现在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像个小孩儿一样发着小脾气。
顾寒笙有些头疼，语气却不自觉的放软了许多“你讲不讲道理，我是凶你吗？我那是为你好！你乖一点，我去叫医生。”
他刚要直起身，衣袖就被一个力道扯住。
低眸一看，她紧紧的扯着他的袖口，骨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色，看起来十分脆弱。
“我不要医生。”
沈念带着哭腔的音调揪着顾寒笙的心脏。
顾寒笙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他现在却居然能耐着性子俯下身问她，连他自己都感觉惊奇“为什么不想看医生？”
沈念呜咽着不说话。
“怕打针？”
他猜了个可能的理由。
沈念怔怔的看着他，还是没什么反应，顾寒笙正想换个原因猜猜，就看到她轻轻的点了下头，嘴里喃喃着，眼神有些涣散“不能打针，不能在外面打针、、、”
什么叫不能在外面打针？
顾寒笙有些失笑，只当她病糊涂了。
眉宇紧锁着，神情凝重。
她这样不行，得马上看医生。
“看医生也不一定要打针，说不定吃药就行了。”
顾寒笙的手掌在女孩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揉。
沈念并非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因为太疼了所以头脑有些不清醒。
她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治疗的话很危险。
更何况，她十分清楚，以顾寒笙的性格肯定会叫医生过来。
沈念抬了抬手，碰到他放在床沿的手，用力的握住。
“顾寒笙，我求求你，我不想打针，真的不想。”
她抖动的长睫下溢满乞求的目光，漆黑的瞳孔深处似乎蒙着死灰般的沉寂。
顾寒笙的胸口像是被人闷声打了一拳。
这样的沈念，和他认识的不太一样。
不仅仅是不像他在y大校园里认识的她，也不像再次见面不断刷新他记忆的她。
她眼底化不开的灰色让人心底发凉，即便是经历过许多的他也不由得为之震动。
顾寒笙的眸光里闪过深深的探究。
看来，他们之间相隔的，又起止单单是那五年的时光？
“好。”
他点了下头，握住他的纤细手指才慢慢的松开。
“谢谢你。”
沈念苍白的唇角绽开一丝感谢的微笑，莫名的带着一种凄凉之感。
顾寒笙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抬步走到房间外，掏出手机。
“安排一个医生到我住的地方来，尽快！”
、、、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
“应该是急性的胃出血。”
顾寒笙拧着眉“严重吗？”
医生在他冷冽的气场下瑟瑟发抖“不算严重，吃药应该就可以了，只是如果不去医院的话，病人可能会多吃些苦头，因为会很疼。”
顾寒笙沉默了一下。
会很疼、、、他的视线掠过沈念发颤的长睫和唇瓣，指尖抖动了一下。
“给她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