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在极度的惊讶之下所作出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而后更令人感觉到惊奇的,却是猎刃嗜血者在微微一愣之后,竟然也是眨巴了一下自己那对灵动的血瞳。
“孽障!你待如何?”
沈言知晓这荒兽通灵,于是在反应过來之后,蓦地急退一步,而后厉声喝问道。
徐帘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了猎刃嗜血者的动作,却又停下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
呜??
沈言竟然从猎刃嗜血者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委屈,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利爪凑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并沒有从这荒兽的身上察觉到丝毫的杀气,否则又怎么可能安然到这种无动于衷的地步。“什么?”沈言将目光微微一偏,方才看清猎刃嗜血者那利爪之上躺着的一张淡金色纸张。
“惜诵残页?”沈言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见猎刃嗜血者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沈言在迟疑了少片刻后,方才伸出手去,将那淡金色的纸张拿了下來。
直到他拿走了惜诵残页半响之后,沈言还是有些转不过弯來。
这猎刃嗜血者难不成是脑袋出了问題么?居然先后的变化会如此巨大,简直让他都难以想象。
“徐帘……它这是什么情况?”因为自己先前昏迷过去的缘故,连五感六识都完全封闭了那么一小段的时间,所以沈言在思之无果后,唯有看向徐帘道。
“还记得你昏迷前一瞬的事情么?”徐帘往前走了两步,而后说道。
“昏迷之前?”沈言神色一动,旋即便点了点头,“我是因为想要动用爆体诀第六重的力量,方才会导致自己昏迷的!”
“不错!”徐帘平静的声音响起,“虽然你先前的的确确是昏迷了过去,不过那天龙之怒的虚影也同样是被你凝聚了出來!”
“还记得天龙虚影,落下的一指么?”
沈言听到徐帘的询问声,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那就结了。”徐帘看了他一眼,而后道,“那一指落下,猎刃嗜血者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拍进了地底!”
沈言听到此处,却是一滞,旋即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徐帘的话。
“我如果沒有听错的话,你说的是……地底?而不是地下?”
地底和地下,两个词语的意思虽然极其相近,但潜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是地底。”徐帘的声音虽然依然平静,但语气却是很肯定。“看见那边的深坑了沒有?那就是天龙虚影一指造成的后果!”
沈言先前醒转过來,虽然目光也晃过了那坑洞,不过却是并沒有过多的注意。
此刻听到徐帘的提醒,他直接便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当站在那坑洞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后,沈言的目光早已是忍不住的惊骇。
根本不需用去猜测这坑洞有多深,因为沈言先前站在那洞口,居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回风。
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
除了完全将地底穿透外,便只有这坑洞实在是深到一种难以估计的地步时,方才会出现的情形,那坑洞中细微的回风,就是最有利的证明!
这坑洞深不可测的证明。
见到这坑洞之后,沈言终于是略有些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徐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猎刃嗜血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完全就是因为被天龙虚影给吓到了?”
除了这个结果意外,沈言根本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來。
不过这一次他的确猜测的不错,而徐帘也给出了这个猜测能合理存在的解释。
“不错,是因为天龙虚影的缘故。”
“不过并非因为天龙虚影将它压进地面的一指,而是因为荒兽之间的等级制度极其分明的缘故,让它察觉到了那种与生俱來,深入灵魂里的威压感!”
徐帘言语之间,沒有丝毫波动。根本不在意自己口中述说着的是一头荒兽,还是一颗石子。
沈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再度问出了一个问題。
“天龙虚影让它察觉到了那种恐怖的威压,也就是说,它虽然本意是针对我而來,但却因为先前那威压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大概如此。”徐帘想了想道,“不过猎刃嗜血者倒并非是针对你而來。”
“难道是传送阵?”沈言先是不明所以的看了仍在原地的猎刃嗜血者,然后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那就更不是了。”徐帘摇了摇头,“你们两方战斗的地点距离传送阵也有一段距离,它若是想要毁掉传送阵的话,根本沒有必要如此麻烦!”
沈言略微一思筹,顿觉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以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和体魄力量來说,先前若是想要破坏传送阵的话……只需要站在他轰塌的那些碎石上面跳跃一下,那些碎石堆下面掩藏着的传送阵必然就会被毁掉。
“既然不是为我而來,也不是为传送阵而來?那你说说,这荒兽莫不成是疯了么?”沈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旋即又是自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來也是,这荒兽现在的模样简直太奇怪了点……和先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不!两兽!若是以现在它的模样和先前那择人欲噬的凶狠比较的话,只怕毫无端由的和我战斗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徐帘待得他说完这些话,方才很平淡的摇了摇头,也即意味着沈言言语之间的所有猜测和假设都不成立。
“这荒兽之所以会纠缠上你……完全是因为惜诵残页的缘故。”
“惜诵残页?”沈言忍不住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淡金色纸张,然后又摇晃了一下,明显是在询问徐帘你确定就是因为此物?
“好吧!惜诵残页!”见徐帘毫无反应后,沈言只好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你总得告诉我,这荒兽想要惜诵残页去做些什么?”
徐帘见他如此模样,却是指了指猎刃嗜血者的双瞳。
沈言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却是一下子恍然。
因为他看见猎刃嗜血者的血瞳,竟还是忍不住的朝他手中的惜诵残页看了过來。这个发现,让沈言顿然感觉到了此事的蹊跷。
“徐帘,这是怎么回事?”沈言忍不住的走到了徐帘的近前,而后低声问道。
“你不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么?”徐帘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題,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什么事?”
“为什么荒古时期的一只荒兽,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变迁,连神魔都陨落无数的情形下……还能存活下來?对于这一点,你难道真的不感觉奇怪么?”
徐帘抬了抬眼,云淡风轻的道。
“对……对啊!”沈言原本对此并沒有多么在意,在他心底,先前完全就只剩下了怎么才能让这荒兽败退,所以并未深想到这一层。
但被徐帘一提醒,他却是倏然之间就反应了过來,只差沒有惊的微微跳起,不过语气却也已是讶异到了极点。
“再结合它的目的,惜诵残页。”
徐帘又提醒了一句。
“……这就更奇怪了!”沈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一副这两者加在一起,就变得更奇怪的模样。
徐帘终于是打消了让沈言自己想出原因的打算,挑了挑眉头后,方才出声道。
“荒古时期,与现在相错了多长时间,我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荒古时期到现在的期间,整个天元世界!乃至于林沉口中所说的无数个世界,都经历了无数次的分崩离析和重组!”
徐帘见沈言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再度补充道。
“不要一副那样的表情。我之所以这样说,便是因为一个世界再如何稳定,有着再怎样完善的规则!但世界本身随着时间流逝的变化,乃至于世界之内人与物所造成的破坏……这些东西,却是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同样出现的!”
“也许整个世界的有灵智的生物所造成的破坏对于一个世界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当这些破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的扩散,那最终就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奔溃!”
“当然……世界自身也是有着恢复力的,和人类一样的。不过当整个世界内的生物连恢复这些破坏造成的创伤的机会都不给他时,无论这个世界的规则和体系多么完善,必定是逃不脱毁灭一途的。就如同凡人,个体的力量再如何强大,终究都会有生老病死!”
徐帘言及此处,见沈言眼中将信将疑之色总算是转为了若有所思,方才说起正事來。
“而天元世界!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便在当初的荒古时代也是存在着的。”
“这荒兽猎刃嗜血者,也应当是世界分崩离析和重组之时,极其幸运而存活下來的。”
“至于为什么会直到现在才出现……”
徐帘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之后,看了看沈言。
“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你背后那些可能存在的未知,所布下的局么?”
沈言听到这里,连连摇头表示了否认。
“你的意思是,那些局从荒古时期就开始布置了?你先前不是还说荒古时期距今不知道有着多么久远的时间么?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些。”
徐帘听到他的话,却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念头,但你不妨换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一下这个问題。”
“你想说什么?”沈言摊了摊手,示意徐帘有话直说。
“敞若你背后的未知存在,是荒古时期就存在着的呢?他们能知过去,能算未來呢?”
“若我所料不错……”徐帘并沒有理会沈言因为自己那一句话而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的表情,神色平静之极的抛出了另外一句话。
“九州圣山,泰岳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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