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材场的东西虽多,却不曾有让唐正满意。走了许多店,唐正发现,这里的武器还比玉宝斋差了不少。
不过这里的价格比较低,而且还可以商量,有些只不过是需要一些铜钱便能买得到了。
走了五个店,唐正都未曾正眼看过那些武器,反倒是青儿买了一把长剑,倒是让慕容雨燕颇为惊讶。
进入第六个店,慕容雨燕站在一排长剑跟前,不由轻声道:“唐公子,我们也走了许多店,都未曾有过中意的么?”
唐正扫了一眼她跟前的架子,这家店的长剑到还是不错,可惜,与先前在玉宝斋那把长剑比起来,还是不行。
当下,苦笑的摇头:“没有,这些剑虽都很锋利,却经不起岁月洗礼。”
其实,唐正并不喜欢剑,因为在他看来,剑太过于娇贵,不适合男人使用,尤其是上战场的男人!
“喂,你这人眼光还真是高呢。”青儿不满的白了一眼,“方才那家店,那长剑我看着就不错,只不过贵了些,要一百五十两咧!”
唐正不以为然,四处扫视,目光落到了旁边那巨大的柴刀,笑道:“青儿姑娘,其实,那柴刀更为精妙。”
几人顺势望过去,却是愣住了。那柴刀有一尺长,通体发黑,而且非常厚,手柄也非常短,单边开刃,宛若一把断刀。
“这么丑!”青儿鼓着嘴,“你捉弄人呢,就这柴刀,怎就比那长剑好?”
慕容雨燕也是疑惑,这柴刀最多五十钱,比起一百五十两的长剑差的太远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唐正抿着微笑走上前抓去了柴刀,低沉而又厚重,轻轻一挥,空气发出了呼呼声响,格外凛冽。
回过头,面带笑容看着青儿问道:“青儿姑娘,你买剑,是何用?”
“废话,当然是防身了。”青儿理所当然的翻白眼,“武器,不就是为了练武用的么?我们习武之人,当然要有自己的武器啦。”
唐正点头:“既然如此,换而言之,武器,本质其实就是用来杀人的,对吧?”
“这……”青儿愣住了,武器就是为了拿来杀人?“也不一定吧,也可以杀其他的……反正就是防身。”
唐正再次点头:“没错,无论如何,武器代表的其实是杀戮。试问,杀戮之物,又怎能是以好看评判?就如这柴刀,其实不比那些长剑差,单就杀人而言,我想这柴刀更好一些。”
“啊,这……”青儿竟然无言反驳,毕竟他说得并没错,若真要杀人,这柴刀确实好一些。
笨重,但又不是很短,只怕能够斩断长剑也不一定……
慕容雨燕轻抿着微笑:“唐公子倒是奇异,武器,杀人之物,确实不该以好看为评判。不过,历来神剑都颇为精美,这又是为何?”
唐正转身将柴刀放下,顺势叹道:“不过是为了掩饰杀戮之气罢了。越是光鲜,留下的痕迹就越少,不是么?”
众人又是一愣,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隐约竟然带了几分深邃与萧杀,仿佛他经历过了许多杀戮一般。
谁又曾知,他曾跨过血海,踏过尸山!
万年前的战争,杀戮成为理所当然,他身为骑士团团长,所杀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说他是正义骑士,其实也是在向世人宣告,他曾杀过成千上万之人!
“好,说得没错,武器本就是用来杀戮!”
恰在此时,阁楼楼梯上传来一个沙哑笑声,众人纷纷扭过头去。
一个灰衣老者一步步走了下来,面容憔悴,想来也是古稀之年。
唐正慌忙走上前,微微拱手道:“见过老人家!”
“呵,小伙子倒是有礼节。”灰衣老者打量了一眼,饶有兴致一笑,“方才就是你说的,武器,杀戮,不错!”
“老人家谬赞了。”唐正谦虚点头,同时也放弃了上前搀扶的念头。倘若真需要,老者应该会停下脚步,可他并没有。
走下了阁楼,老者轻声道:“老朽便是本店店主,几位想要什么样的杀戮之物?”
“见过老人家。”慕容雨燕也微微鞠膝请安,“老人家,我想找一把长剑。”
老者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嗯,文弱女子,应当适合软剑或者利剑。哦对了,小伙子,你说武器都是用来杀人,那你说,何种武器最适合杀人?”
“当然是剑了!”青儿迫不及待的应道,“剑轻盈,而且长度又合适,也容易灌入真气。听说,等有了武气,还能以气御剑。”
“刀好像也不错。”后方的唐兴低声道,今天走了一圈,他就感觉刀不错。
唐正冲着老者拱手应道:“以晚辈所见,要看用于何处。若是私斗,自当时剑好一些。剑乃是兵中君者,以剑对之,是对对方的尊重,而且也不会太过于杀伤。”
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上了战场,只怕只能用短剑防身,而应该用枪了。”
“不错,不错!”老者堆积着满面笑容的点头,“枪之王者,短剑贴身,如此一来,杀伤自当增强许多。小伙子,你似乎打过仗?”
没等唐正回应,青儿又抢过话:“他怎么可能打过仗,估计都没打过架!”
唐正微微苦笑:“老人家,晚辈并未打过仗,只是有些见解罢了。其实,最好的武器,也并非枪。”
“哦?刀?弓?”老者笑眯眯的看着,眼神始终颇为差异。
犹豫了一下,唐正还是摇头:“都不是,而是,刚!”
“刚?什么东西?”青儿不由疑惑起来,她还真没听说过。
慕容雨燕几人也是困惑,不明所以的看着唐正,端是惊奇。兵器之中,有刚?
老者却脸色大变,抬头死死地盯着唐正,面色显得有些阴沉,双眸迸发着两道精光。
看老者那模样,唐正赶忙歉意道:“老人家,这只是晚辈愚见,还望前辈见谅。”
刚,其实只有一把!
那是他万年前的身为第一骑士所用的兵器,也是当时帝国赏赐给他的第一神兵!
“不,小子说得很对。”老者喟然长叹,“只可惜,如今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老朽也只是曾在古籍中听说罢了。”
“小姐,刚是什么?”青儿忍不住疑惑的凑到了慕容雨燕耳边低声问道。
老者听得清楚,摇头叹道:“那是万年前第一神兵,传言是云景帝国为赏赐给第一骑士,集三百铸剑师,提炼整整三年,锻造一年才打造成功的第一神兵!刚,号称百兵之霸,传言曾斩断许多神兵利器。可惜,具体是什么样,已经没人知道了。”
“啊,这么厉害!”青儿不由惊叫起来,随后又奇怪的看着唐正,“你怎么知道?”
唐正并没有回答,微微低着头,神色黯然。
纵然有第一神兵,纵然他是第一骑士,那又如何,帝国已亡!
忽然间,唐正的情绪有些激动,周身不由自主迸发了一股萧杀之气。
众人看着有些惊奇,不明所以凝望着。尤其是慕容雨燕,细眉拧紧,端是诧异。
“喂,你怎么了?”
青儿的叫喊传来,唐正这才回了神,慌忙将思绪压下,转过身去偷偷擦拭了眼角泪花。
好一会,这才转过来,勉强微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老人家,让您见笑了。”
算起来,他如今也算是亡国之奴!
他愧对陛下重托,愧对百姓重托!
然而,一切已经过去了。当初刚醒来,他之所以发疯也是因为这些……
“呵,你是个有故事之人。”老者面带笑容的盯着他,一双老辣的眼睛迸发着精光,“老朽最喜欢有故事的人。小子,楼上一聚?”
唐正也没有多虑,拱手应道:“如此,那打扰老人家了。”
“你叫我木老头便是,你们几人也上来吧。”木老满面笑容的转身,步履蹒跚,却始终没有摔倒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稳。
皱眉看了一眼,唐正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这老人可不简单,表面上看是老态龙钟,实际功力绝对不低,只怕是个绝顶高手!
“二少爷,此人不简单。”唐兴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眉头紧锁的凑上来低声说道。
唐正只是微微耸肩,跟着木老走上阁楼,慕容雨燕几人也跟了上去。
阁楼上除了存货之外,还有一大片的空地,中间有几张茶桌,倒是惬意。
等几人坐下,小厮赶忙给他们倒了水,随后急急忙忙的下了楼。
木老坐在对面,慢悠悠抬头看着唐正,微眯着眼:“小伙子,你姓唐?唐正?呵,倒是巧得很呢。”
唐正一怔,旋即领悟,笑道:“是啊,却是巧了些。”新下则是差异,没想到木老对万年前的云景帝国知道这么多,居然还是到他第一骑士的名头。
其实,木老比他更是吃惊。要知道,万年前的史料记载已经不多,早已没几个人感兴趣,记载最多的也就是近两千年的历史而已。
可眼前这小子,竟然知道刚,还知道第一骑士唐正,着实令人吃惊。
深吸了口气,木老继续道:“小伙子,对刚,可有兴趣?”
眉头霎时紧锁,唐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低声问道:“木老前辈此话是何意?”
那是他的神兵,自然有兴趣。可万年过去,估计早已经被淹没在战场,沧海桑田,不可能还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