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这是清瑶做事的一贯准则,满心欢喜的急匆匆找到老爷子,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给了爷爷以及家人听:
“爷爷,奶奶,爹爹娘亲,现在外面的流民已经都离开了,通往我们村子的路也已经被毁了,所以,我想趁着现在村子里暂时安全的这段时间,去山上弄点猎物回来,这样不仅能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最重要的是,我们得趁着天气还冷的时候,多弄点肉回来腌制做成易保存的腊肉留到来年食用,虽然我们现在家里粮食还能熬上大半年到一年,但是谁知道开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多准备点东西总不会错的,你们觉得呢?”
清瑶说完后,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家人,满是期待,很希望她这个想法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听似询问的话语里,却尽是饱含着早已决定好的坚定。
周氏听到后,脸上倒是挺喜悦的,毕竟之前家里只囤积了米粮,却没有囤积肉食,一大家子吃了整整二十多天的素,肚子里早就没有半点油水,若是清瑶能弄到肉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周氏第一个便出言表示支持。
“我觉得清瑶这注意倒挺好的,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若长时间吃不到半点油荤一直这么下去,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再说,在这大乱之年,有什么千万也不能有病,我同意清瑶进山去打猎。”周氏满脸带着喜悦的迫切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有条不絮的说着。
赵氏一见婆婆二话不说,就支持清瑶进山区,心里顿时就不得劲了。
虽然明知道婆婆说的这些话都很有道理,可是,婆婆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怎么就没有丝毫考虑到清瑶是个女孩子,独自进山去的话,面对的可是那些食物难找处于饥饿中的猛兽,这得多危险啊!
心里虽然很不爽,但赵氏终归还是没有开口去责备婆婆,筹措了好一阵后,赵氏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清瑶,家里粮食现在还够吃,要不你就不去吧!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山中猛兽又那么多……”
“娘,你放心,如今就凭借你女儿我这身手,只要我小心行事,就算是山中那些豺狼虎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轻易伤到我的,你就放心吧!谁知道明年开春后,又会是个什么情况,趁着现在能多储备些东西,就多储备些吧!清远清熙他们都还小,正是出于长身体的时候,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外面现在到处都是死人,等到天气开始慢慢回暖只是,估计便是瘟疫大规模的爆发之时,若是大家抵抗病魔的抵抗力降低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山去……”清瑶刚才自然看出了自家娘亲对于奶奶不满的隐晦眼神,在心中感动的同时,更是坚定了要进山的念头。
不过,在进山之前,第一步,便是做好娘亲的思想工作,不能伤了娘亲的这一番慈母之心。
在奶奶的心里,除了父亲能排在奶奶心中第一位,其余的家人都得靠后,她其实很能够理解,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
孙辈和儿辈,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儿子是作为母亲十月怀胎辛苦爬出来的,而孙辈,却是从别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虽然这个孙辈身上有着儿子身体内一半的血统,可即便就算是被认为传承香火的男孙,也及不上儿子在作为母亲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这就是古往今来,母与子纽带中与生俱来的天性。
周氏在听到儿媳妇赵氏对清瑶说的那一番话后,周氏自然也不是个傻的,瞬间也就明白了刚才作为奶奶的她,说出的那一番迫切话语显得有那么点不关心孙女的意味,不过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想要在收回来就难了,于是,周氏很是窘迫的假装移开视线,逗弄起怀里的小孙子来。
夏子安看着老娘的囧样,虽然心中也明白刚才老娘的那一番态度显得有点凉薄,但不管怎么说,老娘总归是痛爱他多来的娘亲,作为唯一的儿子,他不想让娘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的难堪,见清瑶意志坚决的决定要去,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点忐忑的出言说道:
“清瑶,要是你执意要去的话,爹爹陪你一起去吧,虽然大的忙帮不了,但至少能给你壮壮胆,打打下手……”
“姐姐,我也要去。”清远也来凑起了热闹,毕竟在家里憋了这么就,作为精力正是旺盛的般大小子,怎么可能对于狩猎不感兴趣呢!
老爷子刚才听清瑶那么一说,内心也颇为心动,不过却不是为了那么点吃食,而是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利用进山狩猎的机会,好好的打磨训练一下清瑶,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能传授清瑶多一点的防身本领,以便准备迎接下来的大乱世……
“成了,都别争了,我和清瑶进山,子安和清远留在家里,在我和清瑶离开的这几天时间里,好好的把这个家给守好,这就是你们对这个家的最大贡献了……现在清瑶随我来准备明天一早进山的东西……”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的敲击了两下地面后,便不容反驳的决定道。
“好的,爷爷。”清瑶见得到了老爷子的大力支持,顿时就欢快的脆生生激动回复。
子安和清远父子两个看着清瑶居然可以和老爷子一同进山狩猎,而他们两个大男人却留在家里看家,顿时那叫一个憋屈,那叫一个不甘啊!
可惜,迫于自家老爷子威严,父子两个只得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眼睁睁的望着清瑶逐渐远去的背影。
……
第二天一大早
就在清瑶一家每日三餐都能吃饱饭,且目前又争取朝着加个荤菜迈进的步伐之时,隔壁不远处的二叔婆一家,却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原本就不多的存粮,只剩下小半缸维持一家十多口老老小小最多天的粮食后,一家之主的二叔婆夫妻两个,真是愁得都快要抓破了脑袋。
“清文,你怎么又抢我的饭,你究竟是土匪还是乞丐?”清研看着虽然才十四岁就已经长得牛高马大的弟弟又抢她的饭,顿时就愤怒炸毛的怒骂了起来。
清文三两下就把从姐姐手中抢来的饭一口气全都咕咚喝下了肚,啪一声把手中的碗一扔,顿时就举起钵盂大的拳头朝着胆敢辱骂他的姐姐挥了过去。
“小贱人,你居然敢骂我?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
清研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如同兔子般的一蹦就避开,并躲藏到不远处奶奶的后背,万般委屈的撕心裂肺诉苦起来:
“奶奶~你看,清文他居然又抢我碗里的粥不说,居然,居然还辱骂我……你怎么都不管管呀!呜呜……”
“清文,你混小子是想连奶奶也打是不是?翻了天了你这是……”二叔婆一瞬间被孙女给推出来当了挡箭牌,若不是躲得快,这拳头估计就直接招呼到她那张老脸上了。
好歹清文后知后觉的也察觉到了不妙,赶紧收了手,刚收回了手,顿时就被自家奶奶狠狠扇了好几个耳刮子,而躲藏在奶奶身后的清研,见弟弟挨打,心里那叫一个高兴,那叫一个欢喜啊!
一高兴,幸灾乐祸的就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一声笑声,直接就让怒火中烧的二叔婆把满肚子的火气瞬间又从孙子清文的身上转移到了清研的身上。
“死丫头,真是越大越能耐了,越大心也越狠了,连你奶奶都能推出去给你当挡箭牌,再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得翻了天……”二叔婆一边说,一边又几个耳刮子重重的朝着清研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婆婆,你这是干什么啊!小孩子家吵吵闹闹的,你动个什么气呀!有气也别朝两个孩子身上撒呀,婆婆,儿媳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要打就打我吧……就算打死我,儿媳也没有半点怨言,还能在这饥荒之年,给你们多省出一点粮食来……”清研的母亲,是个县官之女,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变相的用身份来给婆婆施压。
婆媳过招了这么多年,二叔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媳这话里隐含的意思,顿时就给气得差点晕厥了过去。
而几个儿子,面对婆媳大战,脑袋耷拉着靠在桌子上,很是没有精神,就连夏子福,都对自家媳妇同老娘争执都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毫不关心。
不关系他生养他的老娘,不关心他的揭发妻子,好似两人就算打得你死我活了,都不管他的事一般。
“闹闹个什么劲……是一个个嫌吃得太饱了不成?都给老子闭嘴,谁再闹,就给老子滚出去,夏家养不起这样的大佛。”吵得脑仁痛的夏定康大手啪一声平拍在桌子上。
屋子里顿时就一片寂静。
二叔婆见自家男人居然当着如此多的儿孙辈们不帮她说话,顿时就气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气冲冲的冲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习惯性的走到平日里窥视清瑶一家行动的院墙小孔处,暗自查看着清瑶一家门外的一举一动。
此刻,看着清瑶一家冉冉升起的做饭白眼,二叔婆真是把背后那个大靠山心里面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
突然,二叔婆看到全身武装的清瑶,居然扶着那个瘸腿老爷子背着弓箭背篓的神神秘秘出了院门,并朝着进山的方向走去,迷惑了片刻后,二叔婆瞬间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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