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牛吗？”陆勉问道。
“三十一斤。”卖肉的眼睛还留在手机屏幕上，头根本没有转过来看陆、李二人。
“你这收活牛吗？”陆勉听出来了这个卖肉的心思没在卖肉上，说话又详细了些。
“都是三十一斤的。”卖肉的似乎没听清，仍是按照平时自己卖肉回答的习惯回答着俩人。
“老板，我们是来卖活牛的，不是买牛肉的。”李严在旁边听着有些不耐烦，嗓门加大了些。
“什么？”卖肉的老板有些懵懂的转过头来，好像看着傻偪一样的看着陆、李两人。在这摊位卖牛肉，卖了快十年了，头一次有人跑到这来卖活牛的，这让人听着就感觉像是开玩笑，找人逗闷来的。
“逗闷呢，我这只卖肉，不收活牛。”老板把头一扭，继续看手机。
“那您知道哪有收活牛的吗？”陆勉向前探了探身体，轻声问道：“我朋友这有几头活牛要出卖，不知道哪有收牛的，所以才到这来问一下，您知道吗？”
这下，卖牛肉的老板好像是听懂了，沾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下来，这才转过身，仔细的打量着陆、李二人。
“这是我朋友，他要卖牛的。”陆勉急忙让出身位，把李严给展露了出来。
又来这一手，李严怒视着陆勉，对这位一遇到事情，就把别人推到前台，他在后面当指挥的损人，心里鄙视到了极点。本来还想和陆勉争讲几句，可是肉案后的卖肉老板已让将询问的目光递过来了，如果再和陆勉争吵，只怕会影响到这位卖牛肉老板的心情，接下来再谈买卖，怕更难以令人相信了。
“哦，有大约五六头牛吧，还有三十多只羊，猪也有二十多头……”李严忽然打住了自己的话语，他看到对面这位卖牛肉的脸色沉了下来，是从他提到猪字时，脸色有些变化，显然不喜欢听到猪这个字，似乎还是位少数民族人士。
“就牛和羊吧，您这收吗？”李严急忙改口问道。
“你那些牛羊都有检验检疫的手续吗？我弄来了能在这菜市场卖吗？”卖牛肉老板低声问道。
这一定是没有的，李严的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旁边的陆勉急忙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农场里的，就是城南农场的，那里的牛羊什么的，都是特供的，品种好，纯粮食喂养，那肉可不是你们这些饲料喂出来的牛羊肉能比的，你买了就是赚了。”
好像被陆勉又捅了一刀，李严恶狠狠的瞪着陆勉，低声骂道：“我说我是农场的，你不也是农场的吗？非想要把你撇清出去，到了分钱的时候，你不要你那份，你同意吗？”
脸上没有动怒的模样，陆勉把身体向后撤了撤，左手向前一摆，还示你随意的模样。
卖牛肉的老板看在眼中，一双牛犊一般的大眼盯着陆、李两人仔细的打量了片刻，心里基本已经默认了这两人应该是农场出来的，就这两个人一身的精干劲，举手投足间身上显露出来的锐气，就不是现在那些骗子能轻易练就出来的，起码那胳膊上绷起来的肌肉，就不是三两天能练出来的。
“你们是农场的，可是农场的东西很少有往外卖的，你们是偷着卖的吗，如果被抓住了，我这不是替你们销赃吗？”卖牛肉老板的脑袋用力的摇着，显然心理有很大的担忧。
李严又没动静了，站在那像只木鸡，急得陆勉又站出来，说道：“谁说是偷的，一会你要是收，可以找车直接去农场拉，走的是正门，又不是让你们在墙外面等着。”
走正门，这是个很说明问题，城南农场是有警卫的，走正门取走农场里的东西，一定是得到某些方面的许可，要不然是不可能把东西从正门运出来的。
卖牛肉的老板琢磨着这个买卖的可能性，脸上的表情阴晴难定的转换着，盯得陆、李两人看了半晌，见两人似乎耐性有些消失，想要离开时，这才说道：“我收，不过价格要比我们收牛肉的价格要低，你们那些牛羊再好，都是些没有检验检疫手续的，不好出手。”
“可以。”陆勉回道：“但也不能低太多，都是活的，你们杀了，那些下水也都是值钱的东西，你们不可能赔钱。”
“钱得牛羊拉出农场才能给。”
“可以，但是在你们在拉牛羊时，价格不得定下来，不能出去再定。”
“成交。”卖牛肉的老板拿着一条看着并不太干净的毛巾擦着手上的油渍，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准备要跟陆、李两人走。
“东西很多，还有鸡鸭鹅、鸵鸟，这些东西一起拉出来卖了，不是单卖牛羊，你去市场里把其它家的商贩都喊出来，谁想要收购的，一会你们自己准备好车和现金，到农贸大厅的外面集合。”陆勉也不想再推李严出来谈了，他发现这个人平时脑子挺灵的，到了这来，脑子不好使，嘴也不好使唤了。
停顿了下，陆勉接着说道：“还有，你告诉我哪家卖猪肉的有实力能收活猪，你去和他谈谈。”
“行了，我去谈吧，你们都不熟，你俩到农贸大厅的后门等着就行了。”卖牛肉的老板将手机揣好了，将冰柜的门锁上，从后面离开了摊位。
陆勉和李严都不想将自己的身份让这些人小商小贩们知道的太多，毕竟这是偷卖农场里的东西，这些小商小贩们的人品是什么样，嘴严不严实的很难说，如果谁到处乱说话，那可是自找麻烦的事。如果能不露脸就把事情办了，到最后，就算是事情漏底了，也有理由推托不知。
然而，他们心里虽然很是担忧，私下卖农场里的家畜这件事，闹得风声太响，传的太快，但他们还是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来到了农场市场的后面空地处。看着那里停着的一辆辆厢式货车，脑子里合计着，就这些小货车，应该不够装农场里的那些家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