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盅拦截了之后,那只鬼头彻底怒了,反弹起来又冲过来,马伯伯闪没闪开,于是又结结实实让它跟金盅撞了一下,这一次可能明白过来了,不再鲁莽了,而是转头想往回走,也就是还有三个灯笼的那边。
袁道长趁机点灯。
不知道什么缘故,半天竟然没有点着!
耳边忽然传来袁道长骂街的声音:“这死狗!怎么把蜡烛给吃啦呀!!!这破狗!!这倒霉狗!!”
他骂元旦,元旦还没什么反应,花姑娘从马伯伯肩膀上一下子跳了过去,抓着袁道长的脑袋不放手,啪啪挠了好半天。
袁道长呲牙咧嘴顾前不顾后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虽然知道猫狗来历不凡,不过,他并不如苑辰知道的那么详细,所以也远没苑辰那么尊重我的猫狗。
可是元旦不搭理他这套,花姑娘从袁道长脑袋上跳上元旦背,俩奔着还亮着的白灯笼就冲过去了。
我喊了一句元旦,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什么,它没搭理我,狂奔过去。
人家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它们俩都奔着带着‘祭’的灯笼而去,瞬间灭了俩。
那边那个女人急了,连忙呼喊:“快打狗,打狗,别让它们在这捣乱!”
那边乱做一团。
而随着灯笼的破灭,胳膊、腿以及躯干都从对面飘过来,整个跟那个鬼头会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个被线缝制的人体驱壳!
似乎因为每一个针眼都有黑色的东西渗出,所以这个东西看起来浑身都是血污。
我不知道现在这些活人看着他会是什么感觉,或者说根本就看不见他身上细微的针眼,可是身为魂魄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想,如果不是金盅罩着我,我一定会魂飞魄散的,快疯了!
那个被缝合的男人呜呜的惨叫着,不知道是哭还是吼,一双血红的眼睛怒目圆睁,面目狰狞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动容的,只有那些抬着他的棺木送他来却看不见他的抬棺人以及我的元旦和花姑娘了。
“哎呦,这,这个怎么是好啊!!”
我听见一个女人焦急地叫着,手里的罗盘飞快地转动,发出一阵阵恼人的嗡嗡的声音,转的我心烦,想冲过去砸了她那破罗盘。
只听‘啪’一声,那恼人的声音立刻没有了,似乎罗盘碎裂了,随即,松涛声中有女人惨叫的声音,我听见马伯伯吼叫道:“快救人救人去!”
我感觉到自己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晃晃悠悠地往前跑,袁道长骂道:“妈的,刚一场恶战佛尘坏了,剑坏了,符咒也不多求了,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而老苑,一直没有跟上来,我太了解他了,他指不定躲哪个石头后面战战兢兢的偷看去了。
大约几十秒,我感觉耳边风刚劲的厉害,一回头,只见那鬼已经站了起来,袁道长在耳边说道:“那是幻象,幻象!”
他是告诉马伯伯迎着风大声喊:“你说什么?”
“不对”
我早已经观察了半天,发现根本就不是鬼迷心窍那种感觉,如果鬼迷心窍,以我现在鬼魂的眼中来看,不会这么真实。
“你说什么?”这次说话的是袁道长,劲风中,他吃惊地看了看金盅。
“是纸扎人!”我非常肯定得说出口。
因为马伯伯从抄过金盅之后就一直拿着,所以我的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更是知道我不可能看错,所以连忙问我:“纸扎人啊?烧了行不行?”
我没有回答,凭着感觉,都厉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烧的着啊,他似乎在噬魂,没有了本体的纸扎人现在是为了装大自己而逆天改命了。
马伯伯的话刚说完,那边被缝合的身体的纸扎人速度极快的在所有人中间转圈,不过,总归是围着马伯伯的转。
马伯伯虽然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是比较对方来的突然,而且厉害无比,让马伯伯一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一边念咒一边想结个结界,想让厉鬼进入来,他好对付。
可是那鬼因为惧怕金盅,根本不靠近,只是围着马伯伯不断转圈。
袁道长在边上一连几次拦截都没有拦住,反而让它在无意识里伤了一个距离最近的人。
“道长,用火”马伯伯突然大喊。
“这里这里”已经赶过来的女人气喘吁吁递给袁道长一个什么东西,片刻之后袁道长那里亮起一道红火火的火光,袁道长双手闭合接触一个印,大声喊道:“走!”
那道红光便如同长了腿一样,转了几圈,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还是跟上了纸扎人的速度,啪一声贴在了纸扎人的后脑上。
那一刻,那纸扎人立刻停住了身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我以为它会倒在了地上,然而却并没有那样,它反而越来越快,我能感受到的阴煞之气也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能够突破金盅拿走我的魂魄一样。
很快,马伯伯就累了,行动慢了下来,那魂魄掠过来,如同一只黑色的手臂一样搭住了马伯伯抓着金盅的胳膊。
它不敢动金盅,想把马伯伯的手弄开,将金盅丢出去。
就在这时候,元旦背着花姑娘狂吠着奔过来,元旦两道眼睛冒出了火红色的光,随着身子扑起,将纸扎人一下子带倒了。
随后,它想起,但是元旦和花姑娘一头一尾死死压住,让纸扎人动弹不得。
几个活人连忙奔过来,只见灵媒手里的灵符一道一道地全部贴在了纸扎人的身体上,将他整个封印起来一样,每贴一道,那内里的鬼魂都会惨叫一声,不过根本没有消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戾了。
灵媒一边喘气一边骂街:“咋回事啊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大,今天要是弄不到树葬林去,咱们都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