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魂坐在栖梧山的凉亭里,诧异地看着石桌对面的小豆丁:“师父,您老人家的身体怎么还是没变?”帝释天小脸十分严肃,但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大消减了他的霸气:“我的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步惊魂不敢再出声了,人小是小,武力值还在呢。帝释天斜眼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找你回来干什么?”步惊魂赶紧点头。帝释天:“骆仙已经通知了步惊云,等个几天他就该来了,到时候,我要借他的力。”
步惊魂立马跑到他背后按捏肩膀,想灌迷汤:“师父,您那么威猛,哪还用得着他帮您呀!他来了也白来!”帝释天肌肉瞬间紧绷如同石块,然后才慢慢放松:“以前是用不着,现在用得着了,你之前说,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话我一直都记着呢。”
步惊魂在他背后龇牙咧嘴,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扇上百十来个巴掌:叫你嘴贱!叫你嘴贱!“师父,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您说出来,弟子给您出出主意。”
帝释天眼睛一眯:“哼!也没什么,不过是个蝼蚁想要咬死大象!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不肯安分!他以为他的五雷化极手有多厉害?我会怕他?”
步惊魂恍然大悟:哦,怒风雷!原着中那老头把自己的五雷化极手功力全给了帝释天,将他阴得千年功力毁于一旦,最后被断浪捡了个便宜摘掉了脑袋。又一想,不对呀,这栖梧山是他作为徐福的时候的老窝,他就不怕怒风雷一来叫破他的身份?“师父,您这里的弟子,比如逍遥(弦真)、武德、泰乙等,只知道您是徐福,那怒风雷一来不就把您给拆穿了么?万一到时候他们反水那可怎么办?”劳资巴不得他们反水!
帝释天嘿嘿冷笑:“你想得到多,就算他们反水,又能奈我何?”步惊魂又想不明白了:“那您既不怕那怒风雷,躲,不是,隐居在这里做什么?”
“怒风雷老儿,他想杀我的事虽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但消息灵通如无名、断浪等人,不但经历过冰宫之事,还曾从‘徐福’口中得知帝释天已死的消息,论人脉势力,怕是比怒风雷先查出我所在之地,怎么不会来探个虚实?到时候,不止他会来,他的身后,怀着各种不可告人念头的家伙们,可不会少!与其让他们一批一批偷偷摸摸的来,不如趁此机会一网打尽!”
狂妄自大!等着自取灭亡吧!到那时,劳资和老子亲爱的老婆可不奉陪了!
帝释天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狂妄自大?”步惊魂手抖了一下:“哪有此事,师父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高大威武高不可攀高贵冷艳!”膝盖中了好几箭的小儿模样的帝释天:“……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禁言三日!否则拔舌!”
步惊魂双手赶紧捂住了嘴。他陪着帝释天东拉西扯了半天,什么也没绕出来,还是省点口水养牙齿吧!
不出帝释天所料,来栖梧山打头阵探路的果然不是怒风雷,而是怀灭,此人一直对龙元不曾死心,半夜潜入栖梧山境内,被一直居住在湖上小船里的弦真发现了,于是步惊魂睡到半夜被杀意凛然的琴声惊醒了,立马坐直身体,将怀中的帝释天掀到一边。
帝释天早就醒了,他非常不满身上温度的冷却,却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来扣他山门!步惊魂快速帮他穿好了衣服,将人抱在怀里也奔向了环绕着栖梧山的小山湖。路上遇见帝释天不少弟子都举着火把往湖边赶去,匆忙间也不忘向帝释天行礼。
火光照耀下,湖面上也亮堂了许多,众人就见湖上比平时多了一艘小船,船的主人此时正被弦真弹射而出的琴弦逼得没处下脚,只能提着一口气运剑将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琴弦寸寸崩断,脚踩琴弦快速顺势滑向了弹琴的弦真。
步惊魂这外行只能看热闹,他的眼中,整片湖面都因为弦真的琴音荡起一圈圈扩散的水纹,实在好看。帝释天哼道:“弦真怕是要吃亏。”
果然,即使有琴声扰乱内力运行,来人也越来越接近弦真的船,反而是弦真的琴弦,再长也有被斩完的一刻,本来遇见别人未必会输,奈何来人是怀灭,手中拿的是神兵天罪。当弦真被他把剑比在脖子上,也没有慌张,只是朝帝释天的方向说了句“弟子无能”,便被挟持着将船驶向了岸边。
怀灭上了岸,便被众弟子包围,他环顾一周,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反而看见了步惊魂与小儿模样的帝释天,内力一吐,弦真脖子上的天罪就将弦真的头颅割下,滚落在地:“步惊魂,真是哪都有你!帝释天在哪里?要是不说,这座山上所有的人,都要死!”
步惊魂心中大叫:就在我怀里呀!来杀他呀!但是也只能想想罢了:“帝释天早就死了!”怀灭哪里肯信,他转眼到了步惊魂面前,伸手抓向他怀中的小儿:“抱得这么紧,关系怕是不一般吧?莫不是帝释天留下的杂种?”做了自己儿子的帝释天居然没有反抗任他抓在手里,步惊魂知道他没见过帝释天真容,也是惊疑不定,刚才那一下要冲着自己,估计自己早见阎王了,道:“这个真不是他儿子,是徐福,当初你们去冰宫对付帝释天,他也去了,跟帝释天一场大战,元气大伤,才会变成小孩儿模样的,你可别伤了他!”你还是伤他吧求你了。
怀灭正待运功杀了这无用的人质,却发现自己胸前突然涌出了大片鲜血沾湿了衣物,低头一看,怀中小儿一只手不知何时穿破了自己前胸后背!他大叫一声将小儿扔在远处地上,就要止血,却发现身上的血迹居然不翼而飞,衣物光亮如新!他一抬头,发现小儿不知何时又自己回到了步惊魂怀中,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那小儿奶声奶气地道:“敢到我徐福的地方来撒野,还杀掉了我的弟子,这笔账我暂且记下,等我伤愈,再找你讨回,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小小的幻术这么简单了!”
怀灭心生忌惮,双脚一点地弹射上自己的小船,飞速驶离栖梧山。他一走,栖梧山湖边就响起了一阵失声痛哭,弦真的头被捡回重新安上身体,抬着上了山,帝释天也耐着性子将弟子好一通安慰,不外乎是说等日后功力恢复,叫那人生不如死云云。步惊魂翻了个白眼:早干嘛去了!嘿,说得好听,以为我不知道哪!弦真是弟子中最正派的,现在死了也好过日后反水吧?“师父,你怎么不杀了他?”
帝释天摆了摆手:“只他一人也就罢了,船上还有个怀空,真动起手来,怕被他瞧出些什么不对,暂且忍下这口气,早晚……哼!”
自那以后,步惊魂才睡了没几个好觉,某晚上又被惊醒,这回是被栖梧山到处冲天而起的火光和弟子们奔走相告“走水了——!”的声音从床上惊起的。这回不等他伺候,帝释天自己穿好了衣物,将他连拖带拽弄出屋外,看着弟子们忙里忙外打水灭火,帝释天的脸色相当精彩。
步惊魂已经猜到是谁了。嘿嘿,除了断浪,应该没人会下作阴狠到放火将所有人烧死以绝后患。帝释天想必也是猜到了的,他在火势控制下来之后,叫人换来了代替弦真守卫小山湖以及山下各处要道的弟子,那些弟子自知难逃责罚,见了帝释天第一个动作都是双膝跪地纳头便拜:“弟子失责,请师父责罚!”
这么一来,帝释天毕竟顶着徐福这慈祥师父的名头,也不好太过严厉凶狠,只罚了面壁思过而已。步惊魂看出来他压抑的怒火,不敢惹他,按他的要求抱着他回了房中,结果一推门看见满室狼藉之后,他是愣了一愣,帝释天是气得直接一挥袖子将整栋楼宇都化作了飞灰!
还好闪得快!不然都被埋在楼里了!步惊魂被灰尘呛得直咳嗽,看着帝释天强忍怒火吩咐众弟子连夜搜山,不要让那贼子跑了,心想:这要是在现代,得拿多少个奥斯卡小金人儿啊!
回过神来就看见帝释天恶狠狠地盯着他,步惊魂打了个冷颤,讨好道:“师父,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可不是我干的!”“我知道不是你干的。要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断浪小贼,哼,以为一个调虎离山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事,偷到想要的东西?做梦!”
步惊魂小心问道:“师父您有什么打算?”断浪小贼什么的,你现在比人更小好吗!各种违和好吗!
帝释天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笑得十分渗人:“我的打算?哼,我只希望,该来的人都快点来,不要让我等得不耐烦了!下一个,是谁呢?”
步惊魂困得要死,忍不住打了个哈切,却不知道哪里惹到帝释天,被他点了穴道放在空地上待了一宿,等清晨一众弟子都起床了,便被惨不忍睹地围观了,那时他已经站了一整晚,吹了一夜冷风,鼻涕横流还有眼屎,以往费老大力气维护的惊才绝艳的师弟形象全都毁了!帝释天!劳资恨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九十章了,本来按照我原来的计划还不到三分之一呢……算了,老实写完一百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