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岳飞在建康南面的牛头山扎营,在夜间以百人敢死队骚扰金军,金军伤亡甚大。
金兀术准备放弃建康,就先在城中大肆杀掠和破坏,然后从建康西北的靖安镇(亦称龙湾)向北岸的宣化镇渡江。岳飞知讯后,领骑三百、步兵两千冲下牛头山,大破金军,进据新城。又追金兀术至靖安,消灭了未及渡江的金军。建康城得以光复。
建康战役历时统共半月,岳家军仅斩女真兵就“无虑三千”,
擒获二十多名军官。岳家军因此声名远播,聒闻于世。尤以人们记住了一位才华卓著的青年将领,他叫岳飞。
是年四月,岳飞已归属御前右军都统制、浙西江东制置使张俊部下。岳飞收复建康后,张俊要把岳飞派往饶州,扼守江南东、西两路。但岳飞十分重视守卫建康的战略要重。
五月下旬,岳飞亲自押解战俘去行在越州,生平第一次觐见高宗皇帝。他向朝廷上奏说:“建康为要害之地,宜选兵固守。
臣以为贼若渡江,必先二浙,江东、西地僻,亦恐重兵断其归路,非所向也。臣乞益兵守淮,拱护腹心。”高宗看了岳飞的奏章,深以为是,遂改变张俊原议,并赐予岳飞金带、马鞍等物。
六月十五日,岳飞回到宜兴,在县令张大年家题词:近中原板荡,金贼长驱……
整顿兵马足足有两个月了,金太宗暗示挞懒实时启程。
挞懒见情况不妙,急请完颜斜商议。
完颜斜自也无法行施。
既然心计已被识破,只得采取动作了,
不日,完颜昌即带领所属部下的精锐南下。留下完颜斜守卫燕京(也即中京)。
此番南下,秦桧却得以带上家眷,实是军旅奇话。
建炎四年(1130年)夏,挞懒率兵进攻山阳(今江苏淮安),秦桧随军同行。
不妨谈说一下应天府的娉娘吧,在那个危险无比的春夜里,由于父母亲的竭力掩护,得以逃出魔掌。可是,代价则是父母双亡。
完颜亶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把烧了一天一夜的野火。
娉娘第二天暮晚才从院里的地洞钻出,由是院落空阔,所以,娉娘毫发无伤。
娉娘看着这尚火焰熏红的废墟,眼里不住滚泪。
“完颜亶!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那是一句坚定的话,同时,娉娘也有着坚定的目光。
不知娉娘是饿昏了,还是伤心过度,反正当她离开之时,是摇摇晃晃的。
应天府也有一个奇异少年,名为唐轲,此人一贯行侠仗义,不过,与其说是行侠,不如说是挨打,因为这唐轲生来便不是强夫壮伙,
又不懂诗书文艺,简直可谓是百无一用。
他的家族也不是什么名门,只是洛阳府一个守旧破落的宗族。因了唐轲这个“陋习”,族里早将其驱逐。唐轲自此过上了游侠生活。建炎四年初,他萍泊到了应天。
唐轲自此也始先怀疑自己的生存了,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这是他在一条小河边,顾影自怜时察觉到的,因而,也不难说明有些人给予他剩饭吃食了,甚至也有人鄙弃厌恶他。
他蓦地有些绝望了,傻傻地望着在这条小河中的自己的影子。
这岂是唐轲?然,唐轲又该是如何模样?
突的一下,只听水声哗啦,唐轲赴水了。
唐轲开始了挣扎,再过半刻,他便会这样屈辱地结束自己二十一实龄的年华。
正巧完颜亶经此通过。
“你们二人,速速下马救他!”完颜亶厉言。
二位随从心中纳闷,但只能照办。
完颜亶看这年轻人有种故友重逢之感,若如在何处照见过。
唐轲被救了上来,但已昏迷不醒了。
“你们二人,将他抬起,送至都督府!”完颜亶命道。
两人趁着俯首时唏嘘一声,只好奉命。
完颜亶深看了一眼唐轲,这少年怎生那么像他十八岁夭折的同宗二哥。
是!好像他又活过来一样。
休养数日,唐轲一日突然清醒,见居室中富丽堂皇,惊问:“此为何地?”
两个汉家女仆走来,应下:“大人!这是都督府!”
唐轲听完,猛的惊坐,失语:“这是金人的地盘?
”
两个女仆也无不大惊,其中一个已面如死灰,急嘱咐:“贵客小点声,莫非想害死婢子们不可?”
而委屈的又何止这两个婢子,唐轲思度,这下百口莫辩了,可怜唐家一门节义。
唐轲越想越起身欲走,然其躯体似乎僵了一般。
“贵人莫要心慌!这只是日久卧床所致,过几日即愈!”一女仆应。
“不行!我得自杀!给我穿肠药也罢,予我刻骨刀亦可,请让小生死罢!”唐轲眼睛顿时红肿。
“这……婢子们岂敢!”两个女仆再次跪地。
“唐兄何必寻短!”一个音声尚稚的话语传来。
“是大都统大人!”两个女仆几欲俯贴于地。
接着,走进来一个相貌堂堂的金人,看他的装束是王族中人,其年纪不过二七,然是,其人并不如普通金人那么野蛮粗壮,倒有几分汉儒气质。
“你是……”唐轲言语吞吐了。
“完颜合喇!也即是你们汉人所谓的完颜亶!”完颜合喇笑语。
“你是完颜亶!
”唐轲不由大惊,这是整个中原金军的最高统帅。
“没错!”完颜合喇应道,他自小便熟习汉文。
唐轲的腿更软了。
“你好生歇着罢!”完颜合喇道。
唐轲居然点了点头。
“不打扰了!本都督先走了!”完颜合喇笑道。
“送大都督!”两个女仆怯声怯语。
“好了!你们二人好生伺候唐兄罢!”完颜合喇说竟,已在门外了。
两个女仆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伺候唐轲躺下,两只漂亮的脸蛋倒能弥补一下唐轲的恐乱。
唐轲在想,何不安安分分地留在此处?自己只要不抛头露面、助纣为虐,那样,谁会骂自己做汉贼?
“康王!你缘何不救朕?”梦里徽宗索问。
“父皇!不是!是儿臣……”高宗犹豫。
“是你贪恋皇位!”徽宗厉问。
“父皇!你听儿臣说”
“好了!康王你变了!你变得胆怯了!你如此做,可对得住你父兄,可对得住你被俘北上的妻女,可对得住你年幼夭折的儿子,还有你自己?”徽宗质问。
“好了!父皇!儿臣不仁不义!儿臣卑躬屈膝,儿臣知道,就算儿臣死了,一逃不得列祖列宗的训斥,二会背上千古骂名!”高宗哭诉。
“儿臣对不住你啊!父皇!”
“父皇!”
“圣上!圣上!”高宗宠妃轻推浑身大汗淋漓、满口呢哝的高宗。
“哦!爱妃!”高宗睁开眼,松了口气。
“圣上!做噩梦了罢!”妃子持着手帕轻拭高宗额头及脸部的汗珠。
“哦!爱妃!”高宗双手紧握住妃子的玉手。
“圣上!”妃子莞笑着,将头贴在高宗臂弯里。
“已是寅时末了,陪朕说会儿话罢!”高宗淡淡说道。
“是!圣上!”妃子仍是笑着。
“在爱妃眼里,朕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圣上是一位英明神武,旷古绝伦的明君!”
“爱妃!何必说些官话搪塞朕?朕知道,现今有很多人埋怨朕,甚而骂朕,可朕又该如何?不居其位,不明其辛!朕所以做,亦是无奈之举!”高宗说着,眼睛晶润。
“圣上!”妃子吟道。
“唉!朕也不愿呐!可是,朕心中容纳的是整个国家!”
“圣上!”妃子偎依得更紧了。
上京临横府……
夏雨如洪,阴空漪濛。
“二小姐!这是做何计?”管家疑问。
“自然是要救我三弟!”辛骓回道。
“可是”
“管家!莫要心急,稍等片刻,便可知晓!”
“二小姐!”
临横府距会宁府不过几里路而已,如今,辛靳正捧着一本吴起兵法在研修。金太宗完颜晟还未决定如何处置辛靳。
暂且押往遥地之所收监。如勃极烈完颜斜之语,只要监禁辛靳,整个辛氏家族便不能轻举妄动,对稳固后方,扫除宋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辛靳也知金廷不敢拿自己怎么着,他知道,辛家在整个大金汉家人中都是英名远扬。杀了贤才,金廷的滥杀血屠之恶名必将激起金占区汉家子弟的狂澜般反抗。
藉此良机,辛靳倒有机会研习兵法了。总而言之,他此次被捕,还是因为年少轻狂。
他是需要好好反省反省,历练历练。
他不知道,他将被关押多久,尽管自三月遭拘以来,至此已有五月有余。
他也不知,管家与二姐为了搭救他,到底有多么焦灼。
“师叔!你来了!”辛骓见一道袍中年男子走入,不觉大喜,迎上。
“骓儿!这么着急通告师叔来,所为何事?”道长问。
“实不相瞒!师叔!我幼弟为完颜宗翰所擒,现正拘押于会宁府!”辛骓回道。她知道,师叔与完颜宗翰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
“哦!粘罕擒了令弟?”道长惊问。
“是!师叔!不知”辛骓想要求救。
“可是!现如今,金廷内部分化严重,党朋纷争不息,若是此时寻找粘罕帮助,只怕会使其招致祸乱!”道长捋须道。
“那当如何是好?”辛骓立即脸色失落来。
“不过,不必灰心!我们先静观几日再说!听闻再过二日,完颜兀术与完颜昌将各领部士攻打宋室!到时,再做商量也不迟!”道长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辛骓附。
“道长速速就坐!”管家紧忙招呼。
“这是”道长问。
“师叔!他是我家管家!”辛骓解道。
“哦!即是如此,多谢管家施主了!”道长道。
“道长客气了!请入座饮茶!”管家笑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