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帐内,隐约透着两道人影,一道靠着床架躺着,另一道较为纤细娉婷的则是坐在床边。
“清儿真的想知道?”赵晟颢的笑容很浅,在笑容背后,却隐匿着一些异样的暧昧。
楚清并未注意到他这隐藏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她确实想知道,赵晟颢想要隐藏之事。她更不希望,这一次的事,再一次发生。
赵晟颢深沉的眸中,隐隐带着颤动:“那不知清儿可否先帮我解惑。”
楚清眉梢轻挑,不解的看向他:“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赵晟颢此时的声音,醇如美酒,散发着醉人芬芳。
他话语未完,却突然伸出长臂,一揽,在楚清的惊呼中,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压在身下。
“你干嘛?”楚清眸中闪过羞恼,佯怒的看着他。
身下,是冰蚕丝织成的锦被,层叠罗衾,软的如在云端。
温热的打手,隔着衣料轻抚着腰间的紧致,如墨般的长发垂下了,落在楚清的脸庞,带来丝丝香气。
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陷入罗衾之中,黑白分明,却又难分难舍。
赵晟颢眸色暗红,带着一丝邪气。俊美无涛的五官上,充满了柔情。长长的睫毛,如扇般轻轻煽动,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之颜,轻吐呢喃:“我想知道,清儿心中可有我?”
身下的人儿呼吸一滞,脸色浮现娇羞。
幽潭般的眸,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眸中,倒影着那张难用笔墨勾勒的俊颜。楚清看出了其中的期待,还有一丝忐忑。
她知道,自己从未让他放过心。因为,她从未正面的回答过他的情,他的心。
此时,再次的一问,让她心底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平静的再回答:我没有心。
一路从北韩疾奔回来的日子里,楚清已经无奈的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赵晟颢的影子,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心中,无法移除。
只是,从未面对如此情感的她,这时却不知如何去表达。商业上的聪明才智,此刻都变成了一团浆糊,让她的大脑中,陷于一片混乱泥泞之中。
呼吸,似乎有些窒碍,让楚清感觉胸口发闷,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渐渐凝结出薄薄的雾气,使得此时她的双眸,勾魂夺魄。
“清儿,告诉我,告诉我,你心中可有我?”强忍着身下人儿的诱惑,赵晟颢的眸色,越发的沉。
好似吴侬软语般的轻喃,就如羽毛般,轻柔的拂过楚清的肌肤,让她感到颤栗。
“你……你何必如此逼我?”始终还是开不了口,楚清眼中的雾气更重。
前世今生,她从未开口说过‘喜欢’二字。就是连当初邝田廷的求婚,她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好’字。
情感一向都是她的弱项,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清丽绝伦的小脸,满是委屈,雾蒙蒙的双眼,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赵晟颢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从喉管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再也忍受不住,带着暗沉得猩红的眸子,低下,张嘴,俘虏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你这个小妖精。”
忽然来袭的吻,让楚清身子一僵,无法动弹。只能睁大双眼,盯着与自己唇齿相缠的俊脸。
她不是第一次被赵晟颢吻,可是今天的吻,却最让她无法抗拒,也生不出反抗。
是因为心态转变的缘故么?
楚清在心中问着自己,却突然感到,那原本轻柔细腻的缠绕,开始变得疯狂起来。她似乎感受到了赵晟颢强烈压制的渴求,还有那缠绕在鼻尖的醉人气息。
感受中,楚清学会了生涩的回应。
这个反应,却更加的鼓励了赵晟颢。
他如战场上的将军一般,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攻城略地,本就暗沉的双眸,燃起了两簇绯色的火。
排山倒海的爱意袭来,让楚清一时间迷失了自己,任由赵晟颢的施为。
舍不得离开那诱人的芬芳,赵晟颢的呼吸中带着灼热温度,几乎将身下的楚清熔化。大手,在情迷之下,缓缓在那柔若无骨的娇躯上游走,每经过一处,都引得人儿一阵颤抖。
这轻微的颤抖,更加刺激了赵晟颢的感官,让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拉,松开了那紧缠在楚清腰间的腰带。
已经迷失在赵晟颢温柔之中的楚清,根本没有发觉男人的意图。只是在下意识的回应着,羞人的吟声,浅浅飘出,如魔音般缠绕,摧毁了赵晟颢全部的理智。
大手快速的伸进衣料之中,接触到那片冰肌玉骨,掌中的细腻,让赵晟颢浑身兴奋得颤抖。可是,突如其来的凉风,却让楚清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清明重新回到了脑中。
“不要!”她奋力挣脱赵晟颢的控制,双手抓紧散乱的衣襟,从床上坐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楚清如受惊的小鹿般,看着赵晟颢,见他双目赤红,呼吸急促,紧绷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绯红,顿时双颊如火烧一般。
“清儿……”身体上的难受,让赵晟颢在挣扎中,对楚清苦苦哀求。
他此时,虽然十分不舍怀中香软的离开,却也还有着理智,没有强求。只是,若是楚清此刻稍微点头,就能将他所用的理智焚毁。
赵晟颢难受的模样,楚清看在眼底,可是……
她轻咬下唇,垂下头,用轻如蚊音般的声音,缓缓的道:“等到大婚。”
等、到、大、婚。
这四个字一出,赵晟颢原本黯淡下来的双眸,顿时明亮起来。他知道,楚清说出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长久以来的苦苦等候,终于有了回报。
意味着,他终于获得了楚清的心。
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开心?
难以言喻的喜悦,顿时如气流般冲入赵晟颢的天灵,散于四肢百骸之中。让他抑制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寝殿的房梁都在微动。
笑声,更是传至殿外,让在外守候的福禄寿喜四人,面面相窥,不知道主子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同时,他们也防备着,四周有人靠近,让赵晟颢醒来的消息传递出去。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让门外四人一愣,正想冲进去时,却又听到一声清灵之音传来:“你们干什么?我家小姐就在里面,若是有事,自然会叫。你们这般闯进去,会坏了两位主子好事的。”
醒蓉这一提醒,顿时让四人醒悟,讪讪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腿。
撇撇嘴,醒蓉没有再打理这四根大木头,特别是她眼神眷过阿禄的时候,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弄得后者,一脸茫然。
醒蓉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也知晓,此时闯进去,只会让小姐为难,所以才会出声制止。
她可不知道,自家小姐,在里面差点被某只拆吞入腹了。
“你干什么?要引得所有人都过来,知道你身上的毒已解么?”楚清气恼的捂住赵晟颢的嘴,却不小心让胸口的春光外泄。
赵晟颢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过,那诱人的景色,让他原本恢复清明的眸光,再次一暗。
这一次,早就有所戒备的楚清,立即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缩回手去,背过身,整理凌乱的衣衫。
这般慌乱的样子,让赵晟颢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好在,这一次,赵晟颢没有再为难她,让她顺利的整理好衣衫。
当那缠绕在纤腰上的腰带,再一次系紧之时。楚清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嘤咛一声,楚清放弃了反抗。
安静的躺在赵晟颢的怀中,这一次,她只想好好感受这个差点失去的怀抱。
赵晟颢有些青须的下巴,抵在楚清的发丝上,轻轻的摩擦着,眯着双眼,幸福得如同猫儿一样。
“……阿颢。”嘴角抽了抽,楚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交出了这个她曾经十分抗拒的称呼。
凡事,都要习惯不是么?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不等楚清恼怒,那如清泉过石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叫一声。”
“……”楚清有些尴尬。
“阿颢。”
“嗯,再叫一声。”
“阿颢。”
“乖,再叫一声。”
“阿颢。”
“嗯嗯,我还要听。”
楚清无语凝噎,将心中骂人的话咽回去,她告诉自己,赵晟颢还是病人,身上余毒未清。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接连开口:“阿颢,阿颢,阿颢,阿颢……”
“嗯嗯嗯嗯嗯?”
楚清抓狂的样子,让赵晟颢嘴角的笑容加大,双眼越发的眯了起来。
“满意了么?”楚清咬牙切齿的问。
“嗯,今日满意了。清儿想知道什么?”赵晟颢适可而止,他可不想彻底惹怒楚清,得不偿失。
楚清在他怀中,转过身,面对着他,认真的凝视:“我想知道,你在隐瞒着什么?我不信,以你的能力,会让暗中想要伤害你的人,一直活到现在。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赵晟颢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形成一排阴影,打在眼睑上,煞是好看。他因为楚清的话,沉默下来,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却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清说得没错,他早就知道是谁想要害他,更清楚的知道,对方现在并不希望他死,而是想要折磨他。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对方要这么做。
曾经有一度,他想要找到隐藏最深的答案。可是,当他意识到,也许真相,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时,他胆怯了,停止了,也承受了一切。
他,原本只想如父王所期待的那样,做一世的闲散王爷,逍遥一生,纵情江湖,无约无束。可是,对方却偏偏不愿看他过着这样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他。
垂下的眸光冷冽如冰,柔和的五官也渐渐冷峭。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在剧毒为驱之前,他在昏迷中,所承受的蚀骨之痛,是多么的痛。没有人知道,他多么害怕自己若是抗不过去,就会再也见不到楚清,那种恐惧一直在侵蚀着他的心。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他睁开眼,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
所以,他从这一刻决定,不再忍让,不会再让心爱的人担心受怕,为他神伤。
“好,清儿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少顷,赵晟颢眸光坚定的看向楚清,那些杀意凝成的寒冰,在看向楚清的那一刻,早已悄然融化。
楚清双眸沉浸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讲述。她知道,这一定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沉吟片刻,赵晟颢搂着楚清,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
“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感觉到我的父王,虽然很疼我,可是却带有一种隐隐的尊敬。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母亲。但,那是的我,很单纯。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母亲,却是幸福的。我有疼我的父王,又经常来看我,宠爱我的皇帝伯伯,还有每年都会为我准备新衣的皇姑姑……”
在赵晟颢的叙述中,楚清感觉到一丝诡异,这丝诡异就是,他似乎真的拥有了太多的宠爱。
他真的可以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是,他不过是一个王爷的儿子,为何会得到这种宠爱?只是因为老王爷是皇上和长公主的弟弟么?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楚清皱了皱眉,并未开口打断赵晟颢的话,只是人在的听着。
“我十岁那年,父王病重,在弥留之际,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着我,他说,希望我逍遥一世,不要再卷入其他风波。他还让我发誓,不要进入朝堂,不要显露自己的本事,以一个平凡人活下去。”
赵晟颢将楚清搂得更紧一些,似乎需要楚清身上的温度,来让他有勇气说下去:“是不是很好笑?逍遥王本来就是闲散王爷,不理朝政,只享用朝廷俸禄,有着封地供养。为什么我父王还要让我发誓?”
他的眸光中,散过一丝伤痛,淡淡的道:“为了让父王安心,我遵命而为。他终于松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便撒手而去。”
“老王爷说了什么?”楚清抬眸看向他。
赵晟颢垂下眸光,轻声道:“他说,如果我只是一个纨绔,那该多好。”
楚清眸光一闪,失声道:“所以,因为这句话,你就将自己扮成了纨绔?”
赵晟颢缓缓摇头,笑容略微苦涩:“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又怎会甘心去做一个,自己最看不起的人?但是,父王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谁也不见,拒绝了皇帝伯伯接我入宫的好意,也不愿去皇姑姑府中,只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想着为什么父王希望我成为一个人人讨厌的纨绔。”
“那你想出什么来了没有?”楚清神色一动。
赵晟颢并未回答楚清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在最初的半年里,平安无事。接下来,我就开始遭受无休止的刺杀。第二年,福禄寿喜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在他们来的第二日,有个神仙般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我床边,说是当年受过我母亲的恩,今日特来一报,要传授我绝世武功。”
“你还有个师父。”楚清看着赵晟颢,口中呢喃。
这一刻,她有些懊恼,有些愧疚,似乎,一直以来,她对赵晟颢的关心都太少了。
赵晟颢点点头:“算是我师父吧,虽然他从未承认收我为徒,但他在我心中,就如同第二个父亲一样。从那天起,我白天就开始扮演纨绔的小王爷,晚上就跟着师父修炼,不用出去的时候,便在房中看兵法和书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发现,在我尝试着按照父王的希望去过日子的时候,那些暗杀少了不少,于是,我更加热衷去扮演一个纨绔的角色。”
“你师父就一直住在王府?他既然受过你母亲的恩惠,那可知道老王妃的事?”楚清追问道。
赵晟颢轻笑,捏了捏楚清的鼻尖:“别急,听我慢慢说。”
楚清哑然而笑,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师父很是神秘,每次出现,都未惊动任何人。所以福禄寿喜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我也按照他的吩咐,并未向外人透露。至于我的母亲,他却始终不肯多说一句。师父陪伴了我五年,五年里,我纨绔的名声越发狼藉,跟着师父学到的本事,却越来越多。终有一日,似乎给我服下一粒丹药,增长了我一甲子的功力,之后,丢下几本武功秘籍,告诉我,他尘缘已了,恩情已报,便飘然远去,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赵晟颢说道这,语气微顿,眼中颇为怀念。
少顷,他又继续道:“之后,我便拿着他留下的秘籍,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我的性命。第一批收服的人,便是福禄寿喜。后来,我利用外出的身份,又杜撰出一个天下第一公子的角色,暗中建立了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刺盟。”
楚清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小小年纪,是如何在无初次暗杀之中,走到今天,而且还将自己变得如此优秀。
最让她难以置信的,便是刺盟,他居然是刺盟的首领。
刺盟,江湖上最神秘,最恐怖的组织。势力遍布南楚和北韩,据说刺盟手中,没有人命收割不了,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是皇帝的头,他们都能割下来。
曾经,北韩和南楚的朝廷,都想要除掉这个神秘得,让人坐立难安的组织,可是每一次清剿,都是全部人马的覆灭,而刺盟,却依旧在黑暗中游走,无人得知其任何消息。
渐渐的,刺盟便成了南楚北韩心中,最隐晦的一个禁词。
谁能想到,这个令人闻风丧胆,却又无迹可寻的组织首领,会是天下皆知的天下第一纨绔,南楚逍遥王?
楚清目瞪口呆的模样,成功的取悦了赵晟颢,他低下头,在嫣红的小嘴上,轻啄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在楚清羞恼的神情中,压下心中的涟漪。
“既然你有刺盟在手,那么暗杀你的那些人,应该无影遁形才是。”收敛心中的惊叹,楚清好奇的问道。
赵晟颢神情一顿,抿了抿唇,换了话题问道:“当年我离开安宁时,曾送你一枚玉佩,为何总不见你佩戴?”
楚清想起,当日赵晟颢送给她那雕琢蟠龙的紫玉,那时,她只以为是一件临别礼物,并未放在心里,此时被赵晟颢提出,她心中突然一动,问道:“那玉佩代表着什么?”话音落,她由想起赵晟颢在安宁的那些青楼妓馆,难不成,都是刺盟的外围势力么。
赵晟颢微微一笑,答道:“记着回去,将玉佩戴在身边。那玉佩,是刺盟的信物,任何刺盟中人,见到玉佩,如见君上。”
楚清瞠目结舌,她可没想到那小小玉佩,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秘密。
突然间,她有一种守着宝藏而不自知的感觉。想必,无论是酒酒还是断刀,都是刺盟中的人员,被赵晟颢派到身边,保护她。
赵晟颢没有理会楚清的震撼,只是继续道:“玉佩世上有两块,一龙一凰,龙佩在你手里,凰配在我手中。如果不是我本人所持,一面玉佩只能调动一半的刺盟资源,只有两面玉佩同显,才可完全调动刺盟。清儿可记住了?”
呃……
楚清还被这些消息震撼,消化未完。听到赵晟颢的声音,只是木愣愣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没有想到,当年,赵晟颢居然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好在自己将其放在金银楼中,并未扔掉,否则……
顿时,楚清打了个激灵,心中侥幸:还好自己没做蠢事。想想当年,她也是觉得那紫玉价值不菲,又是朋友所赠,才留下来的。
突然,她反应过来,双眸一瞪,看着赵晟颢道:“差点被你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调查如何?到底是谁要杀你?”
赵晟颢撇过头,神情浮现一丝挣扎,声音微微沙哑:“清儿,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并无好处。”
“你我之间,如今还要如此么?”楚清知道赵晟颢不愿她担心,可是既然她接受了赵晟颢,就不会再让他凡事自己扛。
赵晟颢沉默不语,神情没有半点改变,看来是不打算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楚清轻轻一叹,心道,果然还要如此么?幸好我早有准备。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枚玉钗,递到赵晟颢面前:“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赵晟颢的眸光落在玉钗上,双眸一缩,震惊的看向楚清。他自然记得这是什么,这是当初他许诺楚清三个条件后,送上的玉钗,每一支玉钗,便代表了他必须要完成的一个条件。
之前,楚清已经使用了一个,他没想到,居然在此时,她会拿出第二个。
“清儿,你何必如此?”赵晟颢手里接过玉钗,在指间把玩,神情复杂。
楚清认真的看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我不是一个柔软的女子,我可以接受你的保护,为什么你却不能接受我的帮助?”
赵晟颢双手覆在楚清的手上,将她一拉,拉入自己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这样轻轻的拥着她。
“好,我说。”
原来,赵晟颢不是没有调查过,相反,他调查出了很多东西。只是,越是接近真相,他就越不想调查下去。
因为,所以的证据,都指向了皇室中人。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他知道,能够刺杀他的人,只会是皇室的人,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做。
最后,幕后黑手几乎已经锁定在了三皇子赵晟皋身上。
可是,把情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赵晟颢,却难以相信,自己的堂弟,为什么会想要杀害自己。他曾经因为赵晟皋的体弱多病,而对他关爱有加。
却没想到,一直以来想要杀他的人,却是这个堂弟。
那时候,赵晟颢很想知道后面的原因,他派人疯狂的调查。可是,当牵扯出越来越多的皇室中人后,他隐隐发现了不对。特别是当当今皇上,还有二皇子赵晟乾也牵扯进来之后,他突然下令停止一切调查。
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或许真相,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许真相,会颠覆整个王朝。
从此,他仗着一身本领,一次次的脱险,将一切都视为游戏,也更加明白了当时父王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希望他是一个纨绔,那么就不会再有人盯着他,他就能安静度日。
因为,他的父王了解他,他的心不在朝堂,在江湖。
“你猜想的没错,赵晟皋确实只是在折磨我,至少目前,他并不想我死。虽然我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却也知道他野心很大,对南楚的帝位也是虎视眈眈,只是这些,是他们皇子之间的争斗,我不想去管。”
赵晟颢将楚清搂得更紧,他合上双眸,呢喃着道:“原本,我想着大婚之后,便离开都城,陪着你过想过的日子。却没想到,他始终不肯放过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忍让下去。我会让他付出招惹我的代价。”
双眸睁,犹如实质的冷芒,射出。
“赵晟皋为什么要折磨你?”楚清疑惑。
赵晟颢微微一笑,拉开两人的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这些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安心做你的事便是。大婚在即,你手中还有楚家没有收拾,还有你自己的安排,所以,不用管我。这次不过是我大意而已,如今想要再伤我,可就不容易了。”
语毕,赵晟颢身上迸发出强烈的自信,还有让人难以披靡的气势。
看着他,楚清知道,赵晟颢对赵晟皋的亲情已经用尽,他不会再因为血脉亲情,而再对他忍让,这样,无疑是让楚清放心许多。
轻点颌首,楚清没有拒绝,她手中确实有很多事还等待处理。皇室中的争斗,目前,她也无从帮忙。
只有等到赵晟颢需要的时候,再出手。那样,才会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现在,可否给我说说你在北韩的事?”赵晟颢突然将楚清搂在臂弯,挑眉问道。
仰躺在赵晟颢的臂弯之中,望着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楚清双眼缓缓眯起,玩味的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何必问我?”
这个男人如此问她,定然在醒来之后,便问过醒蓉她在北韩的经历了。
赵晟颢笑而不语,他确实知道了楚清在北韩的经历,也知道了有人向趁他不在,便撬他墙角。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危险,意有所指的道:“还好你最后没有接下那朵圣雪莲,否则……。”
楚清脸颊一红,赌气的道:“现在真是有一丝后悔,那朵圣雪莲确实让人喜爱不已。我……唔……”
不等她将话说完,炙热的唇,就将她的小嘴牢牢的堵上,发出一声嘤咛。
帐外,阳光明媚,帐内,氤氲冉冉。
------题外话------
终于情定,有木有很激动的赶脚?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