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天港市,国企大工厂纷纷倒闭,下岗的浪潮席卷了千家万户,一时间民不聊生、怨气冲天。中国老百姓多年的传统观念早已深入骨髓,生是工厂的人,死是单位的鬼,有朝一日失业回家的恶梦,恐怕真是在梦中都没想到过。这正是:七十年代下乡,八十年代下海、九十年代下岗。
在老百姓心中,失业这种资本主义的罪恶之花,是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就算山崩地裂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们遇到的不叫失业,而是下岗。如果双职工家庭中只有一人下岗,尚可维持生计,但若赶上双下岗真的就天塌地陷了。因为他们几十年都在一个环境下生活、上班,别说换工作几乎连工种都没换过。单位的一切都和他们血脉相连,下岗就像斩断手足、掐断血管一般。最关键是,当时中国的市场经济仍不发达,而突然间大批下岗人员冲击了劳动力输出市场,造成劳动力过剩,供大于求的现实。
无有一技之长的下岗人员很难在社会上生存,连环卫工作的门槛都被挤破了。面对无法创造收入,断绝生活来源的绝境,人们彷徨无助,好像世界末日来临。很大一批下岗工人不得不干起小生意,但他们已失去八十年代第一批主动下海经商人的优势,只得忍受风吹雨打、城管欺压,含辛茹苦地赚那点仅能勉强够填饱肚子的血泪钱。还有的下岗女工擦干眼泪,挺身走进夜总会,冲击了娱乐业市场。一时间价格骤降,服务质量提升,满足了广大嫖友的切身利益。最可悲的是,那些既没勇气更舍不下脸面出去拼搏的窝囊人,只能困于家中忍饥挨饿,任凭命运折磨。其中全家绝望自杀者有之,冻饿死于屋内无人问津者有之。
虽说天港市遭受下岗灾祸肆虐的家庭十之八九,但强涛的家中却是一片欣欣向荣。强涛的父亲在电力局工作,事业单位属于体制内人员,不但不受下岗风潮影响,反而从副科级调升至正科。加上强涛母亲在服装街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一家人吃香喝辣,又买了套房子准备给儿子以后结婚用。
孙大鹏仍和姥爷相依为命,前不久因为打架进了拘留所,后被学校开除。便支个修自行车的摊子,维持温饱生活没什么问题,属于撑不着饿不死的一类。宋宇凡的家中仍是波澜不惊,既没改善什么也没有恶化多少。父亲仍在学校里混日子,虽说招的学生逐年递减,但靠着教育局经费尚可残喘。母亲从前的服装厂垮掉了,但所幸她们所在的车间,早就已经和外商合资,因此躲过一劫。在外商的严酷管理下,其工作的辛苦程度甚至超过了野麦岭,但为家庭和孩子,母亲也只能拼着熬干最后一滴血。
孟康的家中陷入困境,他父亲在单位被买断工龄,才一次性给了区区四万元钱,便打发了为厂里工作一辈子的老职工。孟康的父亲骂了一星期大街,最后没办法只得和妻子一块儿起早贪黑地去卖水饺。所幸孟康很体恤父母的辛劳,因抢劫勒索同学财物,成功地被学校开除,从此后可以节省掉一大笔学费开支。据他事后解释,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家里做出贡献,增加些收入所至。
徐浩然的母亲虽然也下了岗,但他父亲是卫生局的会计主管,总算没影响到家庭的生活质量。就是女儿徐紫嫣和孟康的事被父母发现,严令禁止他们俩再来往。但遭到徐紫嫣的强烈反抗,怨父母对儿女不公平,不管弟弟搞对象,却只来干涉自己。还闹了回自杀风波,bi得父母只能认命,再也不敢管了。
唐飞的父亲又离开天港去了欧洲,听说是在躲避什么人的纠缠,临走时给儿子留下一大笔钱。唐飞马上用这笔钱为母亲买套小别墅,自己也跟着住进去,但却把小保姆苗苗辞退了,又请了个四十多岁、有专业保姆资历的下岗女工。苗苗被赶出去时不哭不闹,只是默默流泪,那凄惨可怜的样子,真是令人心酸。
叶子龙的买卖越干越大,最近似乎是得到什么外财,竟然有实力开了间游戏厅。由于他的麻将机和苹果机都能下分,所以生意好得要命,周围大小混混没有不来捧场的。韩金梅晚上上班,白天就到游戏厅免费帮忙,把叶子龙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加之她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性格,很受到广大流氓混混们的欢迎,一时间梅姐的名声叫得响遍整个城北区。
苏玉的家庭最惨,她的父母遭遇双下岗,没多久家中已一贫如洗,父母连肉都吃不起了。而苏玉个人的生活档次却越来越高,高档服装、名牌皮包、手机、钻戒应有尽有。苏美人根本吃不惯家里的粗茶淡饭,她已经很久没在家吃过饭了,经常好几天也不回家。父母看她的情形越来越不正常,几乎是天天唠叨盘问,而苏玉每次都大发脾气,弄急了就摔打东西。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导致苏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为此父母只得跑到学校找老师了解情况,苏玉知道后回家与父母大吵一架,摔下五百元钱就离家出走了。父母只得去求学校、求同学们四处帮忙寻找,最后还是徐紫嫣在天马健身俱乐部门口堵上了她。徐紫嫣指着站在一旁的肖子轩厉声说:“你们俩搞对象本来很正常,但导致苏玉现在离家出走就是不孝,她父母真有个好歹全都是你害的!你还算个男人的话,就劝她回去向父母认错。”肖子轩喜欢苏大美女,同样对眼前这位徐大美女也发不出脾气来,只得帮着死说活劝,才把这位姑奶奶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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