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直直的盯向他,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攻击意思,若是北冥钧再往前一步,她就会亮出她的利爪,犹如一只受到威胁的小猫。
北冥钧失笑一声,转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酒壶,到了两杯,一杯端给叶诗诗,一杯拿在手里,举了举杯子笑道。
“八弟可是我亲弟弟,七弟妹好像是忘记了。”
叶诗诗不屑的失笑一声,摇摇头道:“二爷不是也死在五爷手中?北冥府的兄弟几个生下来就面临着残酷的竞争,若是你出手,早晚有一天死在别人手中,区区一个八爷,还会让三爷动恻隐之心?”
北冥钧紧紧捏着酒杯,这个女人就像是一面镜子,总是能照射出他心底里最深处的想法,他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就像是自己被剥光了,赤果果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点评。
他猛然勒住叶诗诗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深深嗅一口她发间的香气,露出陶醉的表情,单手抬起来慢慢划过叶诗诗的发丝,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七弟这般疼爱你,真不是你有什么魅力,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叶诗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脊背绷的死紧,他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发间之时,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般,她深吸口气,坚决的道。
“若是三哥敢碰我一根手指,我保证七爷会将整个北冥府揭了。”
北冥钧忽然笑了一声,厌恶的松开叶诗诗,闻了闻手中的酒,叹然道。
“还是酒的味道醇正,难道七弟妹不想与我共饮一杯?”
叶诗诗拿起自己手中的酒杯,瞅着酒杯中橙黄的颜色,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的英雄到底是谁,就看这一招子了。
她抬起眉眼,瞅着北冥钧道:“只要三哥答应我,不会动八少爷。”
北冥钧不耐烦的点点头,又摆摆手,摇头叹气道:“女人就是麻烦。”
说罢,与叶诗诗碰杯,仰头喝了进去,叶诗诗看着他喝进去,也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进去。
北冥钧眼瞅着喝下杯里的酒,傲然的笑了笑,啧啧两声道。
“女人始终是女人,在我进屋时,这壶酒里还十分的清澈无毒,但七弟妹怎么就那么放心的喝下了我递给你的酒杯?”
叶诗诗死死的咬着下唇,感觉腹痛如绞,瞬间就吸走了全部力气,冷汗倏的出了全身,但硬是没动地方,冷然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下了毒,只不过……彼此彼此,三哥,对不住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北冥钧立马憋红了脸,直勾勾的瞪着叶诗诗,脸上尽是不甘心,与难以相信,最后倒在了地上。
叶诗诗最终也坚持不住毒性,伏案倒在地上。
这时,幼柳惊慌失措起来,勉强镇定下来,赶紧跑到窗边打开窗子,从窗外呼啦跃进来两个人,八少爷进门见到叶诗诗嘴唇发紫,倒在地上,吓的立马跑过去,低声呼喊。
“七嫂!七嫂你怎么了!”
幼柳低声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是三爷,三爷下了毒。”
一泓皱着眉头,将叶诗诗抱上床,把脉,八少爷焦急的在床边走来走去,不住的问。
“什么毒?到底是什么毒啊?”
一泓的眉头忽然皱的死紧,嘴唇被他咬的紫青,咬牙切齿的道。
“不是毒,是蛊,连心蛊。”
八少爷彻底愣在原地,幼柳却怎么都听不懂两人说了什么,只是见到两人的表情很震惊,又很绝望,她控制不住自己,立马扑到床边,大声哭喊道。
“小姐,小姐是不是……什么连心蛊啊……”
一泓赶紧捂住她的嘴,向门外望了望,低声道。
“七夫人是为了逃出去才做出这样的牺牲,咱们不能浪费了她的心血。”
幼柳的眼泪瞬间就浸湿了一泓的手掌,但也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拼命的点点头,一泓松了口气,转头去看八少爷,只见他手里拿着匕首,正蹲在三爷身边,瞄准他的心脏。
一泓的瞳孔立马缩成针芒状,不顾任何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
“不行!咱们现在不知道连心蛊走到了哪里,一刀下去,不仅三爷会死,连夫人也会死!”
八少爷的眼圈里全是泪水,毕竟是十岁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怎么样都及不上他七哥。
他低声吼道:“可是七嫂以后的生死就要绑在他身上了!我七哥回来迟早要杀了他!”
一泓只是死死的抱住他,急急的点点头,不断的安抚他道。
“八爷先别急,先按照原计划将夫人救出去,往后的事情等找到七爷,一切都能迎刃而解,难道八爷不相信七爷吗?”
想到北冥易,八少爷的表情稍微镇定了下来,抹了抹眼泪,收起匕首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坚定的道。
“开始吧。”
门外的侍卫有些躁动起来,三爷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怎么还不见出来?北冥钧身边的侍卫长等不及了,走上台阶,抬起手欲去敲门,想到三爷平时发火的样子,他有迟疑了,收回手来,又走到台阶下面,心烦意乱的原地走圈子。
忽然听到里面一声脆响,像是瓷器之类的东西摔在地上,侍卫们这回可等不了了,齐齐的跑上台阶,上脚踹开房门,绕过前厅,迅速跑到里屋,刚刚三爷就是在这里喝酒。
众人进屋有些愣然,只见三爷抱住欲要倒下的七少夫人,一脸的焦急,见到侍卫进门,三爷立马大声喊道。
“备车!进宫求医!”
侍卫们反应也算是迅速,立马撤出屋子,一眨眼功夫调遣侍卫,排列在马车后面,三爷抱着七少夫人,急急的跑出府门,放进马车里,车夫大喝一声驾,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呼啸而去,侍卫们跟在马车后面,跟的死紧。
马车踏在街道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街道上纵马可有违发令,但是现在整个京城都是北冥府的天下,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见北冥府的马车一阵飞驰而过,显然是出了大事,街上的百姓争先恐后的伸头观望,议论纷纷。
马车还没有跑出街道,只听一声唿哨,从街道两边的店铺房顶瞬间跃出十几个黑衣人,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直奔马车而去。北冥府侍卫齐齐而上,与黑衣人围打在一起,交火声音叮叮当当震耳欲聋,几里外都能听得见,足以见得双方实力相当。
街上的行人顿时如炸了锅的沸水,瓜果蔬菜扔的满天飞,惊呼一声做鸟兽散,街道上顿时混乱不堪,马车在街上左右施展不开,眼瞅着就要被黑衣人围攻。
只见三爷站出车门来,大声喝道:“掩护!”
顿时,北冥府侍卫以神奇的速度布开阵型,变换阵型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就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也分出五人小组,迅速挡在马车后方,做后援,掩护马车迅速撤离街道。
到了街道拐角,车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再拐一个墙角,就到了皇城门外,他不信那些歹徒还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
车夫正在这样想着,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便栽倒在车下。
只见三爷接管了马车的缰绳,马车顺着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皇宫往东,出城往西。
北冥府的侍卫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但是苦于被黑衣人死死缠住,连那五人小组也无力去追赶马车,侍卫都是誓死护主的精英,面对这种情况顿时杀红了眼,这场街道上的厮杀打的惨烈。
三爷驾着马车很快疾驰出了城门,守城官兵见到是北冥府马车,谁敢拦,急急撤掉铁蒺藜,让马车飞奔而过。
出了城,马车迅速进了一处密林,钻来钻去,见到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三爷堪堪把马车停住,转身进去把叶诗诗抱出来,跑向那辆车。
从那辆车里跑出来一个男子,接住叶诗诗之后,看叶诗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眉头皱的死紧,盯着三爷。
只见三爷从脸上撕下来一张皮,然后赫然露出一泓的脸来,同样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牙道。
“中了连心蛊。”
这男子正是一直游走在外的叶五爷叶丹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道。
“与谁连心?”
一泓死死的攥着拳头,最后也只能道:“北冥府三爷。”
叶丹海气的脸色铁青,但是来不及多想,北冥府的侍卫马上就要追来,只能将叶诗诗抱上马车,转头对一泓道。
“兄弟,保重!”
一泓点点头,闪身跃上树梢,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北冥府的马车,孤零零的站在深林里,两匹马儿倒是很悠闲,踏踏蹄子,吃吃草。
待北冥府侍卫追到密林中之时,见到的只是空空的马车,周围虽然留有一辆马车的痕迹,但是顺着车辙印追踪到最后,只追到了官道上,上了官道,再也瞧不见车辙印子。
侍卫长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北冥府,进了大院就见到三爷黑着脸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外衣被人剥了去,只着白色的里衣,那双眼睛低沉的看着门外,脸上紧绷绷的全是怒火,任何人都不敢出声,唯恐三爷爆发出来,要了一两个人的命。
侍卫长虽然也是吓的满头大汗,但是不得不上前去禀告情况,北冥钧听到侍卫长的话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早已经猜到,那个女人全心全意要逃走,那就任谁都找不到她的行踪。但是他喂她吃了连心蛊,七日之内必须用他的血来养蛊,否则就会浑身化脓而亡,他不信她不回来!
他刚刚坐在这里已经将整个事情捋顺的清楚,那个女人定是告诉了小八所有事情,与小八合谋在他的酒里下药,然后找人假扮了他,意图跑出去,却没想到自己也在那个女人的酒里下了连心蛊,恐怕在他们那些人的计划之中,这个连心蛊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吧,他这样想着,冷笑起来。
众人见三爷黑着脸久久不出声,出声便是冷笑,顿时吓的浑身发抖,虽说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北冥府这几位爷身上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杀人不眨眼,若是惹恼了这几位爷,一百条命不够他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