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颍县城。
一阵金鼓声后,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黄巾军,城墙上的官兵与民壮,顿时都长长的嘘了口气。没有受伤的,直接就地坐了下来,也不顾地上已经被鲜血浸透,并已经被踩的泥泞不堪。
即使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他们也不管不顾,实在是他们太累了。同时,也是黄巾军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让他们一直提着绷紧的心弦在战斗。使得他们的心神疲惫不堪。他们必须拿出全部的力气,来保住他们的防线不被突破。
可即使是这样,黄巾军还是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也不给定颍县官军一口喘气的时间。对着定颍县猛攻不止,即使黄巾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那些受伤的,趁着黄巾军退却的空隙,在招募的民壮与健妇的帮衬下,速度给包扎伤口。如果是重伤,就只能抬下城墙救治。至于战死的,不管是官兵还是民壮,直接一条草席包裹了事。
在城楼上坐镇的高珣,见黄巾军退去,他也不由得的轻松一口气。从今日早上开始,彭脱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刻不停的狂攻县城。不管是投入的人力还是力度,都要比昨日强了许多。仅仅一个上午,彭脱既让黄巾军猛攻了县城四次。
高珣即使把手下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来防守,在加上在旁边辅助的郡兵与民壮,也没有阻挡住黄巾军的攻势,还是让他们攻上了城墙。要不是在最后关头,黄忠,楚重,高江等人凭借着强悍的武艺以及带着一众亲卫,把黄巾军给打下城墙,恐怕此时的城墙已经破了。
即使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让高珣手中兵力就损伤了近千人。同时,他准备的滚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在这城墙下,已经杂乱的堆起了已达一人高的滚木堆。
在继续任由彭脱这样狂攻下去,虽然短时间内,黄巾军依旧攻不下他的城防,但也会让他的手下兵马损失惨重。高珣抬头望了眼北方仓亭的方向。心中疾呼,季巨渊,你到了没有?
季常从县城突围出去,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按照行程来算,早就已经抵达了仓亭了啊,为何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传来。难道是韩当那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季常?
他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了。如果仓亭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最终目的没有达成,那么,在面对如此众多的黄巾军面前,他也只能率着手下兵马撤离定颍县城了。
在等两个时辰吧,如果仓亭还依旧不见动静,那他就该开始做撤退定颍县的准备了。他可不想把他仅有的一点兵力消耗在守城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把高珣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转头一看,见赵谦,阎象,等一众汝南掾史已经上了城楼。
高珣见状,眉头顿时皱了一下,向赵谦问道:“府君,你怎么上来了?”在公众场合,为了避嫌,高珣对赵谦还是以官职称呼。
“听闻娥贼今日猛攻不断,即使本官在县衙中,也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心中有点担心,如今见娥贼暂时退去,特意上城楼来看看。看有什么用的着本官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本官能做到的,还请高兵曹不要客气。”赵谦仔细的打量了眼正在城墙上歇息的一众士卒,脸上带着担忧看着高珣。
“府君放心,娥贼虽然攻城甚急,但是,珣手下的兵马战力善在,娥贼想要攻破他们的防御,还需一段时间。”高珣劝解道。
赵谦扫视了城外黄巾军丢下的几千多尸首,点了点头道:“从娥贼丢下的尸首来看,这短短的半日时间,就丢下了这么多人,看来这彭贼也是发狠了。不过有高兵曹及一众将士在,本官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
还未等高珣答话,在一遍的阎象却向高珣问道:“高兵曹,象听闻早上君派人出了城,想必高兵曹定有什么图谋吧?”
高珣瞟了眼阎象,如今阎象已经投靠了袁家,对一些谋划,在还没有完全落定之前,是不可能对他开诚布公,于是反问道:“阎主簿为何如此确定珣有什么图谋?难道就不能是派人出城去搬救兵?毕竟娥贼人多势众,求援也是很正常啊。”
阎象摇头又肯定的道:“以君手下的战力,向要守住定颍县还是足够的。向外求援就说不过去。而且,如今的汝南郡,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援之兵!从种种迹象表明,高兵曹不是那种做无用功之人,既然能让手下兵马在军营储备了许多竹排,那一定是与水有关了。“
高珣意外的看了眼阎象,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这些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阎象能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些端倪,就足以证明此人的不烦。果然不愧是能在历史上袁术手下谋士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可惜了。此人不能为他所用。不过高珣又立即释然。如今他虽然在汝南郡已经凭借着几场战事,让他有了很大的名声,但是,这也仅仅局限了军事上。想要招揽阎象显然是不可能。何况,他出身平民,虽然有蔡邕弟子与女婿的身份为他提高一些名望,但是,与袁家这个庞然大物比起啦,还不够看。
如果换做他是阎象,也会选择袁家作为依靠。毕竟在如今的大汉,能够成就大事的,袁家的希望最大。
高珣耸耸肩,既不否定,也不承认。算是回答了阎象心中的困惑。
赵谦对阎象能够察觉道高珣的谋划,心中也是一阵感慨,同时也是一阵惋惜。果然不愧是有着汝南郡智者名声的人。他是知道高珣对娥贼的一些谋划的。如果换做是他,在高珣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他无论怎么样也发现不了高珣向想对娥贼用水攻。
而阎象却根据高珣的一些行动迹象能察觉出来,就说明此人在筹谋上,就比他强多了。只是可惜,有如此才华之人,却要投靠袁家,注定要被朝廷打压的。
在高珣与赵谦,阎象等人无声感慨时,在城外的彭脱军营。
彭脱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来不喘口气,一个亲卫就进了他的营帐。大声的道:“秉渠帅,留在汝河对岸的人来报,颍川郡的义军派人来,说有紧急事情需要见渠帅。”
“颍川郡?波才他有什么事情要见本帅?”彭脱顿时就困惑了起来,如今波才在颍川郡混的风生水起,远比他在汝南郡要强了许多,他派人来做什么?难道是要看他笑话,或者说是波才还想在汝南郡插一脚不成?
“让那波渠帅的人进来,本帅到是想见见他要说些什么?”彭脱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也懒得去想,于是向亲卫道。
“渠帅,那颍川来的人没有过河?想要渠帅过去。还带来话说,这事关系到汝南郡几万义军声势存亡的大事。”
“放肆,即使是波才来了,也不敢如此无礼。一个小小的传信之人,也敢指使本帅?”彭脱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难道这也是波才的态度?
“渠帅,手下觉得还是过河一趟为好。虽然来人说的危言耸听,但是,也爬万一啊。何况,我等义军因有几万过河,在粮草上也已经告急,正好去河对岸催一下粮草。”亲卫劝导道。
”恩,也好,本帅到是想看看这波才想要做什么,以至于如此危言耸听。“彭脱在经过亲卫劝导后,还是决定过河一趟。反正攻定颍县也不会一时半会能攻陷下来的。正好过河让手下去劫掠点粮食。
彭脱立即出了军营,率着一众亲卫登上船只。
等船一靠岸,下了船后,彭脱立即嚷道:“波才的人呢,让他来见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