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见上方的前后左右坠落下巨石,慌乱之中进退不是,恐惧的冲着上方吼叫,恰好一块锥石毫不容情直插口中,击断了尖长牙齿,它也活生生沉没血池之中。接着铺天盖地的大小石块纷纷下落,不留丝毫空隙填往血池之中。
“看你这畜生还怎么活!”鱼华水沾沾得意,再也没见猰貐露出头来,只见石块如同冰雹,坠入血池中飞溅起血花。
此刻,整个山洞猛地一震,剧烈摇晃起来。
鱼华水站立不定身形,这才想起来山洞即将坍塌,哪还有时间顾及猰貐的死活,连自己都无法顾及了,慌乱的不知所措。
看着一块巨石砸在眼前的通路,惊起一阵尘土,鱼华水惶恐不安的道:“糟了,山洞要塌下了!缥绫在就好办了,快、快、快……”
如果有香缥绫在的话,可以轻松遁离这岌岌之地,可惜她不在,只能靠自己临场发挥最大的机智了。
陆晓雪与郁鹏程走出山洞,即御剑落回山麓处等候。此时见山头摇晃震动,而又迟迟不见鱼华水的身影,大显担忧。
“陆姑娘,你先留在这,我必须去救鱼兄弟!”郁鹏程猜知鱼华水有了危险,不能坐视不理。
陆晓雪也没想到鱼华水促成山洞坍塌,铁定是为了杀死猰貐才引起坍塌之灾,心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怀抱信心道:“郁公子,你不能去,山洞坍塌,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我相信华水不会轻易出事,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
口上如此说,并不代表心中这么想,其实比谁都担心。
“我……”郁鹏程不知说什么是好,又怎能安心?任凭自己有再大本领,也不能阻止山洞坍塌。想必鱼华水一定运用强力大战猰貐才促使山洞塌方,可是前去相救又该从何下手?
山洞口外石头不停滚落,那块如同雄鹰展翅的平台从洞口边缘断裂,坠下悬崖,同时山腰陡然下陷一截,将山洞死死盖压。
陆晓雪揪着心遥观这一幕,担心化作悲痛袭上心头,情感万分纠乱,后悔那些不切实际的信任和不该留下鱼华水一个人,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道:“郁公子,你说的对,我们应该趁早赶回去救华水……不行,现在我马上去,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说着,便将御剑,不能眼睁睁看着鱼华水牺牲。
其实,山洞已塌陷,谁也无法寻找到山洞的存在,更无法去救鱼华水,况且此时石块乱坠,谁也不能轻易接近。
“来不及了!”郁鹏程凝重的道,横臂阻止了她,“此刻前去,不但救不回鱼兄弟,反而连自己也会送命。三思而后行,或许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坚信鱼兄弟,他吉人天相,自有办法脱离危险。再说了,天意人的命运与天同运,一定得到天之庇佑,不消我们多余担心,一切皆有定数。”
如此一说,为了稳定陆晓雪情绪,郁鹏程又何尝不是担心,只能待山洞坍塌平静之后另想办法确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当然对了,相信我、没错的!”熟悉的话音从身后传来,舒展了两颗揪着之心。
鱼华水站在二人身后笑着,大显春风得意,又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略是狼狈。
山洞塌方之际,鱼华水心与刀相通,伏在刀上疾速向洞外飞冲,避开如同冰雹的石头,且风火雷刀不停生电,击碎前方挡路的石块,因此令山洞坍塌之势更加严重,所幸的是在山洞陷没那一刻,冲出洞外,不敢多回顾一眼,即乘刀直飞山脚之下。
为了避开落石,所以绕了道,此时寻到二人身后,情不自禁开口接过话,给二人一个惊喜。
“华水!”陆晓雪蓦然转身,打消了心中所有烦忧,不能自已的扑进鱼华水怀里,舒心又激动,道:“华水,我就知道你不会出事的,我永远相信你!”
鱼华水让她这个意外举动怔呆许久,不知该表达些什么,倒是自己得了个天大惊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无可拒绝这眼前美好时光,便轻轻地拥着她,细细感受一下身体的温度,心在狂动。
多少回忆,多少欢乐,停在了这一点。
心是颤抖的,热血沸腾着。
曾经眷侣,不解之缘,红线相系,挚情相连。
一向冷静严肃的郁鹏程,此刻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放下心中担忧,但见二人相拥在一块儿,等待片刻,不情愿打断了二人的美好时刻,开口道:“鱼兄弟能安然归来,真是大快人心,鱼兄弟好样的!”
闻声,二人忙松开怀抱,竟把他忘在一旁了。
陆晓雪一愕,接着绝世容颜增添了两片红霞,反而更加动人心魄。方才过于激动,芳心处产生一股无可抗拒之力,将自己推入他的怀里,然而脑际萦绕着曾经立下的那个誓言,却又倍加责怪自我不该如此。
鱼华水搔搔头尴尬一笑,道:“恩兄见笑了,其实都是风火雷刀的功劳,没有它的话,我可能就和那个什么亚鱼红牛怪埋在一块儿了,还好我临时发挥,乘刀逃了出来,总算是替若清报了仇!”
“那真是太好了……”陆晓雪听到这个消息本应该高兴才是,但见一旁若清的遗体,悲痛再次涌上心头,蹲到身旁仔细看着她,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出现在脑海,旋绕徘徊。
“鱼兄弟以心运刀,远胜于以力、以气甚至以灵运剑,真是举目无双,今天我是多长了一分见识。”郁鹏程赞不绝口,明白了“天成神兵”是以“心”来运用。又见到悲痛的陆晓雪,沉下心情,稍思后道:“陆姑娘,请节哀,这一切不是我们愿意见到,但命中注定,我等唯有顺应天意,我想若清姑娘在天之灵也可得以宽慰。为了让若清姑娘早日安息,现在在此把她遗体火化,日后再将骨灰送回天仙剑派去安葬吧。”
鱼华水长长吐口气,扶起陆晓雪,道:“晓雪,别太伤心了,我和你的心情一样悲痛,但是我们不能再让若清受苦,送她早点上路吧。叶落归根,回派后再把她的骨灰送回天山……”
忽地,鱼华水觉到丹田深处被封禁的空间内气流强力冲撞着隔膜,弄得体内气血翻腾,真元移位,难受至极,忙打住了话,似乎这气流与悲痛连心。
“华水,你怎么了?”陆晓雪连忙稳住他的身形,惊扰的问。只认为是受了什么严重伤势了,脸色如此难看。
鱼华水稳定心情,才好转一些,道:“没什么事,只是因为悲痛感到气息不畅而已。”并不愿说出真正原因,不知该怎么说出,也是为了免得二人再为自己担忧。
郁鹏程洞察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使他气血不畅,但知并无大碍,便没有多作追问。
陆晓雪安下心来,又把若清的右臂放置到身旁,忍着悲痛看了最后一眼,“郁公子,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三师姐受到这么多罪,也该让她早日解脱,我不该留着她,让她多受一分痛苦。”随后又屈膝跪地一拜,道:“三师姐,请你原谅晓雪无能,不能救回你的命,无论往后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师姐。晓雪在此送你上路,迫于无奈,希望三师姐在天有灵,请恕晓雪如此不尊重的抉择!”
郁鹏程点点头,手作食、中二指运功,于空布下一道火符,罩在若清的遗体上,接着火符幻化成火焰燃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