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就好这种古老风味的东西,他怀念很多旧时的事物。舒残颚疈
老爷子觉得,过去的很多东西,要比现在的要好得多,精致的多。
那些文化,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都让人怀念。
所以他爱收集古董,也爱仿制还原这些东西。
就像这茶碗,也是他特意让人去订做的,而且还特意的做了旧,制造出了有年月的效果宀。
老爷子觉得,用这茶碗喝的茶都特别的香,就连茶水从壶嘴倒出留下,击打杯壁的声音都特别的清脆悦耳。
闭上眼,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古老繁荣又有着别样滋味的岁月。
“老爷子!”张胜利走过来怛。
头顶的日头晒得他皱起了眉,眯起了眼,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着汗,脖子上挂着汗珠。
老爷子懒洋洋的将眼皮撑得又大了一些,看着一脸焦急的张胜利。
老爷子的悠哉和张胜利的焦急,立即就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什么事?”老爷子喝口茶,又砸吧砸吧嘴,扩散了满嘴的茶香,满意的闭眼回味了起来。
“今天下午,宁婉去了萧三先生家,拿着他公司,以及他和云书少爷的证据威胁他,给他三天的时间,让他把云卿少爷放出来,否则就让萧三先生和云书少爷一起进去,陪着云卿少爷。”张胜利说道。
原本是挺严肃的家庭内斗的事情,老爷子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像听到笑话似的笑了出来。
“不错,不错,我这孙媳妇儿,关键时刻也很彪悍嘛!”老爷子扇着蒲扇,蒲扇一下下的,轻轻地拍打到胸口上。
老爷子笑眯眯的,就差把这话当小曲儿来听了。
“我还真想看看,她说这话时候的样子。”老爷子一想,笑的更欢乐了,“哎哟,我更想看看,老三听到这威胁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肯定很精彩!”
张胜利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老爷子,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啊!”
“您说,这样好吗?宁婉可就给了萧三先生三天的时间,眼瞧着这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往后两天估计也来不及啊!难不成,还真让宁婉把萧三先生给弄进监狱里边?”
“老爷子,这样的话,萧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张胜利说道,“这么斗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而且,那些证据,这能把萧三先生和云书少爷给压的喘不过气,就这么趴下再也起不来了!”张胜利着实有些担心。
“老爷子,事情都发展到了这地步,难道您还不打算插手?”张胜利看着老爷子优哉游哉的样子,实在是没法儿理解老爷子的心思。
这位老爷子,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不着急,不着急。”老爷子慢悠悠的扇着他的蒲扇。
蒲扇其实挺沉的,扑扇一会儿就会手酸,可老爷子丝毫不觉的似的,看着蒲扇在他手里慢悠悠的扇着,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扇子每次落下,都拍打出一阵凉里带热的风,把他破旧的背心吹起来,薄薄的布料在胸口一飘一飘的。
“要是萧三先生真没在约定时间内,把云卿少爷给放出来,让宁婉把他给弄进牢里,萧家可就乱了啊!老爷子,您真打算让萧三先生进牢里去?”张胜利问道。
“为什么不行?”老爷子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连眼皮都没有撑开,仍然眯着眼,享受树下的阴凉。
“这……”张胜利还真被问住了,如果老爷子都觉得行,又还有什么不行的?
“老三自己惹的祸,就该让他得到教训。”老爷子冷冷的嗤笑,“他要是有本事,就凭自己的能力去打倒老大家的。”
“去联合外人,正是最最无能的表现!”老爷子冷声说道,“我知道,他一直瞧不起老二,觉得老二胆子小,能力一般,家里除了老大,最有能力的就属他了。”
“可我觉得,家里最没出息的,就是他!他还不如老二呢!老二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有一杆秤,一把尺,懂的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家里面我最放心的,其实恰恰就是老二。”
“因为他会用脑子,知道考虑后果,知道害怕,那么做事就会小心。”老爷子头一次跟张胜利细数着他对家里三个儿子的看法。
“而老三呢!自以为自己聪明,这种自以为是其实是最傻.逼的,我就是把家业交给老二,都不会交给老三手里。”
“哼!”老爷子现在说起来,才有些来了气,扑扇着蒲扇的力道也加大,“噗噗噗”的拍打在自己的胸口。
“真要交给老三,萧家早晚都会被他的自以为死给拖累死!老三这个人,明明没本事却刚愎自用。”
“就因为他一直生在萧家,有萧家这个保护伞,所以他从来就没吃过什么亏,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
“别人都敬着他,看在萧家的面子上,也都不敢招惹他,他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老爷子说道,“就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多么有本事了!这种想法,是最最不能有的!”
“老大为什么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大部分人都觉得,那是因为他出生在萧家,本身的起点就高,而且身后还有一个我,他要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根本就不费什么劲儿,也不需要多大的能力。”
“可是他们都错了,老大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有我和萧家的原因,因为有萧家,所以他往上升职的阻力更小。”
“可是更多的,是因为老大即使知道他自己有这些优势,依然谨慎小意,从不轻敌。”老爷子说道,“他始终居安思危,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厉害。他把自己的姿态摆的低,却又低的有分寸,让自己总有上升进步的空间。”
“他做任何事情,总会将坏的那一面想清楚了,留了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会绷紧了神经,谨慎应对。”
“比如这次,他事先便就料到了。”老爷子说道,“其实这一次,老大没有败,云卿也没有败。因为外面,还有他们留下的宁婉!”
“我可以说,两人都十分的信任宁婉,老大事先就已经在无形中做好了分工,而这份分工,甚至就连云卿和宁婉都不知道。”
“贯长和云卿两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倘若他们还是被限制住了,那么终极的计划,就是在宁婉那里!”
老爷子笑笑:“那次,云卿他们去看贯长,贯长对云卿和宁婉说的那番话,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
“胜利啊,现在,你在仔细的,好好地琢磨琢磨老大那话里的意思。”老爷子笑眯眯的,又回复了悠闲地姿态。
“你捉摸通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着急了,也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里,我那么信任老大。直到现在,我也没急着出手,因为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啊!”
“前些日子,你和传斌就问我,要不要出手,可我那时候要是出手了,如今,你们还能看到宁婉的精彩表现吗?”
“我老了,总有一天会不在的,我这一大把年纪,其实又有几年好活?现在看,身体是硬朗着的,可是人老了,病痛说来就来,之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预兆。”
“说不定,我今天生龙活虎,明天就进了棺材。”老爷子慢悠悠的说道,可是言语里却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恐惧死亡的意思。
反倒是张胜利先着急了,他脸色大变,直拍自己的嘴:“呸呸呸!老爷子您说什么呢!瞧您身体这硬朗着,哪里会这么不吉利!”
“嘿!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老爷子不在意的轻笑,“我这意思是,早晚有一天,我会不在。”
“我不在的萧家,实力必然会减弱一些,虽然我现在不管事儿,可是只要我活着,我还住在这里,总会让人顾忌几分。”
“贯长和云卿现在都还好好的,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可到时候没了我,外面又会顾忌谁?近年来萧家发展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错,不论是政路还是商路,都在壮大,甚至已经壮大到让人眼红,让人忌惮的地步。”
老爷子说着,意味深长的转头看向北方:“那些人可不喜欢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现在有我镇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将来呢?”
“所以,萧家急需要有一个甚至多个可以将萧家撑起来的人,若是全部的人都能抱成一团,那就最好不过。不过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奢望。”
“老大家一家人能够团结,顶住压力,将萧家撑住,我便已经很满足了。”老爷子叹息道,表情不无落寞。
“贯长我是放心的,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只要外力不是强大的过分,他是可以撑住整个萧家。”
“可坏就坏在,萧家内部也不安稳,还有老三在旁边虎视眈眈,将来真遇到大危险,有老三一掺和,萧家还会再次陷入麻烦!”
“所以,现在能锻炼多少人,就锻炼多少人。我不出手,就是想看看小辈们的实力,在遭遇困难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做的!趁我还在,能给他们镇得住场,让他们做事无所畏惧,不必担心后果。”
“不论有什么,到最后都由我来收拾残局,可以让他们尽情的施展开拳脚,得到最大程度的锻炼。”
“正好这一次,也是一个机会,将他们面对危机时候的应变能力锻炼出来,将来真有什么事情,也不用把所有的负担都压在贯长一个人身上。”
“云卿和宁婉都能帮忙,尤其是宁婉,将来可以独自面对整个萧家的内部,只要她能把萧家内部的事物给揽下来,并且解决好了,对外的事情交给那两个男人,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胜利一听老爷子这意思,心头一动,便问道:“老爷子,您这意思是,满意宁婉这孙媳妇儿,承认她的身份了?”
不然的话,老爷子为什么会想到那么长远,就连将来的事情都替宁婉打算好了,给她分好了工作?
老爷子扇着蒲扇的动作一顿,没好气的瞪了张胜利一眼:“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承认她了!”
张胜利一听,便小声咕哝道:“之前您不是还不承认她,非要考验人家来着吗?”
这声音虽小,老爷子却是听清了。
老爷子直接“蹭”的坐起身来,粗声粗气的说:“那我现在满意了不行吗?这些日子以来,她做的不错,就算是换了别人也不会比她做的更好,所以我很满意,行不行!”
“行!行啊!您怎么说都行!”张胜利摇着头说道。
老爷子给张胜利这样给气的呼哧呼哧的猛扇着扇子,吹胡子瞪眼儿的。
“这大热天儿的,又让我上火!”老爷子粗声道,喝了口茶,闷头又躺回到躺椅上,闭目养神。
……
……
T市。
码头的麻烦仍然没有解决,宁婉倒是不着急,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宁宏彦就该找她了。
人还真是不经念叨,宁婉才刚刚这么想着,封至军就敲门进来:“宁婉,宁宏彦过来了!”
宁婉微微一顿,便立即笑道:“看来是考虑好了。”
话音刚落,宁宏彦就走了进来。
宁婉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只是这笑容看在宁宏彦眼里,实在是可恶,完全是看扁了他会向她屈服,早就预料到他会同意她的条件。
这笑容,就好像是在嘲笑他白白浪费这么多天的时间,当初早早的答应了,也就没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作为一个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朝自己的女儿低头,每次都被自己的女儿打败,这对宁宏彦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宁宏彦铁青着脸,面对宁婉,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考虑好了吗?”宁婉微笑着问。
宁宏彦看着宁婉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讽刺冷笑,阴阳怪气的讽刺道:“现在你公公被人看起来没了自由,萧云卿又在牢里,事儿多的都够你忙活了,没想到你还有心情笑啊!”
宁婉听到这话,目光骤然转冷,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是没有往下耷拉哪怕是一点点。
“我的心情怎么样,不需要你操心。”宁婉冷声说道,“有把握的人可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的困难,你还是想办法继续维持‘宁氏’现在的状态,不要我一离开,就让‘宁氏’的业绩下滑!”
宁宏彦双唇紧紧地抿了起来,气的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好半晌,他才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又重重的抿着唇,从两个鼻孔里把气息给挤出来。
“哼!”宁宏彦冷哼一声,“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也必须保证,你必须把成旭给叫回来!否则我宁愿你继续在这‘宁氏’里耗着!”
“我知道,现在你的心思不在这里,你也耗不起!”宁宏彦挑眉,冷冷的说道。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宁婉也冷声说道。
……
……
T市的这时节,热烘烘的太阳底下,空气都带着烘人的热意。
因为靠着海边,所以T市的空气并不像J市和B市那样的干燥,空气中带着水汽,潮乎乎的。
再加上萧宅本身便是在离海极近的地方,这一片范围内,空气潮湿的更加厉害。
抬头,还能看到头顶浓浓的雾气。
现在的萧宅外面,便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佳宁穿着无袖的V字领连衣裙,看起来很淑女。
双手放在身前,拎着小巧的手提包。
她只在大门口站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脸颊便被晒红了。
她的皮肤挺敏.感的,不经晒,就连粉妆都掩盖不了脸颊的晒红。
佳宁被太阳晒得都睁不开眼睛,眯着的眼睛让眼角出现了两道浅浅的皱纹。
与炽烈的日头相比,佳宁的表情却是如寒冬腊月一般的冷。
她又站了一会儿,目光自微敛的眼皮中透出,射.到了高跟鞋那尖尖的鞋尖儿上。
她的脚边,还放着一个果篮。
果篮里几串提子,几颗橄榄,三个蛇果,四个杨桃,五个莲雾,还有一小撮车厘子。
佳宁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眼皮,目光直视,看向了门铃。
佳宁抬手,食指搁在了门铃上。
她的指甲盖上涂着透明的指甲油,配上她今天的打扮,看起来得体却又朴素,并不妖艳。
指尖微微用力,门铃“叮叮当当”的响起。
不一会儿,对讲机中便传来了陆婶的声音:“你好。”
佳宁的表情一变,立刻温柔得体的微笑:“你好,是陆婶吧!我是宁佳,过来看看萧夫人。”
“哦,是宁小姐啊!”陆婶说道,“请稍等!”
随着“哔——!”的一声响,大门的锁也响起了“咔嚓”声,黑色的铁门也松开了锁头,闪出了一条门缝。
陆婶开了门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疑惑表情。
“陆婶,是谁来了啊?”罗秀秀睡完午觉出来,距离去接小娃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便打算先醒醒神儿,看会儿电视。
却发现陆婶站在门口,像是在等谁。
听到身后罗秀秀的问话,陆婶回过身:“夫人,我正想去叫你呢!是宁家的那位小姐来了!”
“宁家?”罗秀秀奇怪的说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总是忘记宁家还有个佳宁。
在她心里边儿,总是习惯性地记忆宁家的两姐妹是宁温和宁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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