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听了老郎中的话却再也不敢怠慢,对紫荷说道:“紫荷你速去离钟府最近的药房,请出诊的郎中来。”
“清荷你速去善济大药房,去找王掌柜要她派那曾经给我把过脉的胡郎中来。”
清荷和紫荷都道了“是.”匆匆跑了出去。
钟离看着三姨娘,并不是她多心,她想起她当日刚伏到钟离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浑身抽搐,刺骨的疼痛,那种痛令她名骨刻心,所以她要清荷去善济大药房请胡郎中来证实一下。
此刻她得先审一下三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看看三姨娘是如何中的毒。
想倒此她对孙嬷嬷说道:“孙嬷嬷你去大哥院里一趟,就说离儿怀疑三姨娘院里有恶奴欺主,暗中使坏,使三姨娘中了毒,离儿请他派几个护院来,帮忙捉住这个吃里爬外的恶奴,以正家风。”
她说这话并没有避讳着三姨娘院子里的六个丫鬟婆子,没错,她就是要给这几个仆人来个下马威,三姨娘在钟文重身边数年,一向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做事也从没出过差错。在这钟府里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样一个人如果是被人下毒,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冲着她钟离来的,在这府里钟老爷不太可能,二姨娘母女无此胆量,四姨娘有把柄在她手里,钟书卓出兵伐楚,钟书民刚回府与她更无怨念,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大夫人母女。
大夫人母女对她的怨念应该是在她附到钟离这具身体才开始的,她们对她无可奈何遂把手伸到三姨娘这来,若真是如此那么大夫人母女那就别怪她心狠,她决不再容情。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片刻孙嬷嬷便领着几个家丁回来了。
“小姐大少爷听说三姨娘是中了毒说是耽搁不得,还说公子略通医理,又博览百家群书,或许能有所解呢。他说他寻了公子便赶过来,要小姐你先多寻几个郎中瞧瞧。”
钟离蹙了蹙眉道:“孙嬷嬷,你先要那几个家丁把院子围起来。看好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故意提高声调眼神犀利的看着这几个已经有些发抖的奴婢。
“三小姐,老奴几个冤枉啊!老奴几个一直伺候在三姨娘身边,尽心竭力的,从无二心,三姨娘也待奴婢们温和,从不曾给奴婢们眼色看,奴婢怎么会瞎了眼来害三姨娘呢?”一个老嬷嬷抹着泪说着。
钟离看着那老嬷嬷半晌没说话,而是背着手围着这几个丫鬟婆子走了一圈脚步停在那老嬷嬷前面。
那老嬷嬷跪在地上顿感头上压力突增,鬓角流下冷汗来,身体也抖的形同筛糠。钟离唇角落出丝笑意来,在那老嬷嬷看来,此刻的钟离虽貌若天仙却形同罗刹般骇人。
“嬷嬷你说三姨娘待人温顺,谦和对吗?”
“是,是。”
“看她平日的衣着,也定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吧?”
“是,是。”
“那你说三姨娘会勤俭到上好的绸缎自己都舍不得穿,上品的首饰自己也不得带,全部都赏给了你这班奴才了?”说着她突然卷起那老嬷嬷的袖口,里面露出上好的沙罗,那是只有贵族女眷才能拥有的绫罗,腕上还有一只看起来不菲的通透玉镯。
那老嬷嬷再也说不出话来摊到在地。
“来人!给我拖出去打。”她并没有说打多少,也并没有问哪里来的绫罗,首饰,而是无限制的打.....
片刻院子外传来了那老嬷嬷杀猪般的嚎叫声,这时身后又传来“砰,砰,”的几声,另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模样的侍婢颤抖着摊在了地上。
钟离冷笑着道:“把这几个也拖下去。”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奴婢在也不敢了,不敢了。”
钟离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拖出去。”
“小姐,小姐,郎中来了。”紫荷连拖带拽的拉着一个须发郎中跑了进来。
钟离暂时也顾不得那些恶奴了道:“先生快看看家母如何了。”
“别急,别急。待老朽喘口气.....”
须臾,那郎中摇着头收回了搭在三姨娘脉搏上的手,捋了下胡须道:“按令母的脉搏来看是阴焦缓慢,心脉血液不促导致心脉受损,心脉受损而.....”
“先生,您就简单点说家母是怎么了就好。”钟离实在是受不了那郎中啰嗦了。
“据老朽看来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话说这世上救人的药有千百种,害人的毒药也有千百种....”
此刻钟离真想敲开那郎中的头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先生即无解救之法那便不留先生了,先生请吧。”
那先生还在絮絮叨叨的,钟离却并没有听清。
“小姐,胡大夫来了。”清荷气喘跑来,后面跟了胡郎中。
钟离也不跟他客气道:“老先生家母在这里,快请.....”
半刻,胡大夫皱了皱眉,收回了手对钟离说道:“姑娘借一步说话。”
钟离此刻已心下了然了,三姨娘果然中的毒和她中的是同一种。她现在反而不担心三姨娘有性命之忧了。
“胡先生,家母中了这毒多久了?”
“姑娘已经猜到了?”
钟离点头道:“看先生的神情已经猜到了,只是我娘现下还能挺多久?”
这种毒应该是一种牵制型的毒药,会在毒发时令人痛不欲生。但只要有少量的解药暂时还不会有危险,老朽把知道的那几味药先开给姑娘,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可在毒发时减轻些许痛苦。
“有劳先生了,不知道我娘中此毒有多久了呢?”
“从脉象来看应该在两个时辰左右。”边说边取了纸砚开了方子交给了清荷。
“一日两次大火烧开,文火煎之两个时辰即可。”老郎中说完便收好了箱子对钟离说道:“姑娘,老朽回去定会继续寻那几味药的,姑娘无需太忧心了。”
钟离心下感动,弯腰向老郎中行了个标准的尊师礼说道:“胡老之恩钟离没齿难忘,请先生受此一拜。”
“姑娘折煞老朽了,这本是老朽应该做的。姑娘还是快些处理家事吧,老朽先行告退了.....”
“小姐外面那几个丫鬟婆子还在打着呢。”那谭嬷嬷已经气奄息息了,你看还打吗?”孙嬷嬷问道。
“暂时留她们一口气,得等到母亲回来。”
对于这几个恶奴她进来时就已经有定论了。
想是三姨娘性情平时温婉,谦卑,她们便越发肆意,在加上大夫人平时不待见几位妾室,这些恶奴平时定是没少克扣三姨娘的月利,与吃穿用度,但是她们身上的绫罗与饰品却非在何氏身上能克扣得了的,定时收了谁的好处来“善待”何氏的。所以她一定要留着那几个东西的性命,回来交给大夫人处理。
钟离看看地上还跪着的两个小丫头,虽然也有些颤抖却也眼神清明。
“你叫什么。”
“回三小姐的话,奴婢叫东儿,是三姨娘院子里的粗使丫头。”
她虽有些害怕却回答的清脆坦然。
“那么你呢?”
“奴婢春儿,是....是东儿姐姐刚介绍来的,也是粗使丫头。”
钟离笑笑说道:“东儿,春儿以后你们就是三姨娘身边的一等丫头,以后三姨娘你们可要照料好了,听清楚了吗?”
东儿和春儿似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道:“奴婢多谢三小姐提拔,奴婢定尽心照料三姨娘的。”
“小姐,药来了。”清荷提着一大包药走了进来。
东儿连忙接了过来“奴婢现在就去煎药。”
钟离点了点头。
“三妹,三妹,三姨娘如何了?”外面传来了钟书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