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看着钟文重梨涡浅现道:“父亲见笑了,女儿只是觉得整日呆在闺房里庸庸碌碌,末不如多读点书罢了。”
钟文重沉下脸对大夫人道:“后宅之事我一向不于置问,尔出身世家贵族,从小便结发于我,一向贤良淑德,后院每个子女无论嫡庶皆是我的至亲骨肉,望尔都善待之,切莫让我失望。我不希望传出府内鸡犬不宁的谣言!”
钟文重说出这一翻话来对大夫人来说不可谓不诛心,后宅当家主母打压妾室,棒杀庶女由来以久,对高门大院来说以是司空见惯,他又岂会不了解,以往他都是置若罔闻,只是今日被钟离以皇权、圣贤书相压不得不应对罢了。不过钟离今日确是让他刮目相看。
大夫人脸阴沉的像锅底,缓了半晌道:“老爷放心,妾身定当尽力为之。”
钟离笑着道:“父亲您误会母亲了,母亲这些年一向视女儿如己出,便是女儿不按时定省,母亲也不曾责怪离儿。只是女儿这些年都浑浑噩噩的,反到连累了母亲操心。如今女儿身心以大好,觉得该尽点孝道了,故此向父亲,母亲讨个方便。女儿明日想去万安寺去给父亲,母亲祈福,给钟家列主列宗上柱香,望母亲应允。”
她笑盈盈的说着话,目光却是看向钟文重。
大夫人面目扭曲道:“即是祈福就多带几个人去吧!路上多注意安全!”
“多谢母亲成全.”
“都吃饭吧.”钟文重说道。
众人都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只有五岁的钟灵吃的活泼开心。
饭毕,众人都起身纷纷告退。
钟离和孙嬷嬷走出饭堂,孙嬷嬷跟在钟离后头道:“小姐,刚才好险啊,幸亏小姐救了老奴。不过小姐也着实有些冒险了些,为了奴婢几个和大夫人针锋相对,确非明智之举啊!”
钟离道:“嬷嬷一味的退让也未必是好事,与其整日被人拿捏,莫不如主动出击.”
“三妹请留步.”后面传来钟书卓的声音。
钟离促足暗道:“钟书卓你可真是沉不住气啊!”
“二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三妹妹可真是好手段啊,真是真人不露相。谈笑间即挑明了自己的囧况,又戳了母亲的锐气,还要她老人家以后不得不对你笑脸相对,真是高明。不过三妹妹诉我孤陋寡闻,怎么从没听过一本叫治贤的圣贤书的呢?不知道是哪的孤本呢?可否借为兄一观呢?”
钟离笑笑心下了然,定是他识破了自己那美容丹药之说是自己的消弭之计,心里忿恨,故来探钟离的底。
那本“治贤”本为齐国名家吴道子所注,书中主要阐述贤礼,廉礼为主,根本没有什么孝、让、仁、忠之说。
齐国国君甚是喜欢,故以孤本收藏。只有公侯官僚才能阅之,所以钟离是拿此书来试探钟文重的,如此看来钟文重并未读过此书。也未必是齐人。
“二哥此来就是为借一本书吗?”钟离问道。
钟书卓看看左右道:“三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二哥先请吧.”
二人到了僻静处。
钟书卓说道:“三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想知道那件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钟离笑道:“二哥是想知道还有谁知道吧此事吧?放心,只要离儿没事,你那秘密便无人知晓。如若离儿要想告知父亲也不必等到现在。钟家那两处铺子,本就是二哥以军功换来的封赏,二哥用来也名至实归。”
“如若二哥不放心,可为离儿做件事。”
“何事?”
“我娘有一远房侄子,曾师从齐国名家吴道子,甚是有几分才学,近日归国,听闻国君广为招贤纳士,遂想投契一展所学,无奈天子门槛太高,所求无门,遂想请二哥带为引荐,投驻晋将军门下,以他之能为谋客定当无碍。”
时下时局混乱,各国为了不断提升国家的实力,广发招贤令,只要有才能,无论国籍,都可纷纷投之。大将军晋毅便是已亡国的卫国人。
据说他当年从军本有一腔抱负,但卫国国君荒淫无度,暴虐杀戮,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晋毅由此决心找一明主,以自己毕生所学来保一方百姓平安。遂到郑国,郑王惜才,爱将,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如此晋毅才留下。
钟书卓微怔:时下若是真的有才能的人,可自己执一自荐书投递每个政客门下,待政客有时间了便与召见,介时在阐述自己的学术观点,或才能本领即可,若是满意即可为其门客!如若她那表兄真是有才能对自己也未尝是件坏事。
钟书卓看看钟离,见她确是极其诚恳的模样便道:“好,如此三妹便静候我的消息吧,希望你末食言。”
钟离失了一礼道:“如此离儿就代那位表兄多谢二哥了。”
大夫人和钟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恨恨的坐下喝了口茶,确一口水喷出“这是哪个死丫头上的茶,想烫死我不成。”
屋里一纵丫鬟婆子都颤抖着跪下。
“夫人,是....是奴婢,奴婢平时上的茶都是这个样的啊!”
“还敢顶嘴,李嬷嬷拉下去掌嘴。”
小丫头即刻被脱了下去.
“母亲,您先消消火还是看看如何应对这贱婢吧?那贱婢怎地变得如此喧嚣,是不是想个法子戳了她的气焰,免得不知道自己是嫡庶。”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道:“就凭那贱种,没有我这个嫡母的首肯,她这辈子休想出头,竟然还敢在老爷面前给我难堪,看来的得要她尝尝厉害了。”
翌日阳光和煦,钟离带着清荷,紫荷坐着车奔赴万安寺。
大太太给她派了几个侍卫说是护她周全,其实她心里清楚明为护卫实是为眼线罢了。
当走在宽广的大街上她掀起车帘感受着喧闹,这里以前遍布她的足迹,现在再看出去却是另一翻心境了,果然是事事无常。
车行至善济大药房门前时,钟离便跟紫荷耳语了一翻,紫荷点点头。
“停车。”紫荷喊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车夫问道。
“小姐头有些晕,要先到对面的药房请个脉.”
“小姐请稍等,待奴才将车靠边.”
下了车,紫荷吩咐道:“几位大哥你们先稍等片刻,小姐请了脉立刻便回。”
一个黑脸侍卫道:“奴才随小姐进去吧?”
紫荷沉声喝道:“主子进去请脉你个奴才跟进去方便吗?”
那侍卫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进了大药房,一个伙计在那清扫着灰尘,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那里打着算盘。
见钟离一行人,那伙计便迎上来问道:“姑娘您是要抓药还是要看病?要看病还请稍等片刻,我家郎中今儿头午还有几个预约的没把完脉呢!”
钟离摆摆手道:“我是来见你家大掌柜的。”
打算盘的掌柜抬起头问道:“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我见你家大掌柜有要事相商,麻烦这位店家把这个交给他,他看了就明白,就说有故人来访。”说着她递给了那掌柜一封密封好的的信笺
那掌柜狐疑的看了看钟离,确也没迟疑道:“请姑娘稍等片刻。”
钟离等了半盏茶功夫,只见外面匆匆走来一儒生模样的男子。
他衣衫下摆布满了灰尘,宽大的袖口由于走的急切而翻出里面的涽白来,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顾不得插拭。
他进到屋子里见到钟离三人一愣道:“不知哪位找在下。”
钟离道:“安先生,是我。”
安先生看着钟离,眼睛睁的大大的,唇角不由的抖动,不敢置信还有人叫他安先生。
世上只有一个人叫他安先生,那就是已逝的太子妃,太子妃是他今生的伯乐,那时候他穷困潦倒,所投无门时是太子妃接纳了他,收他为门客,经常与他秉烛长谈,她跟太子妃学了许多奇门要术,可以说和太子妃亦师亦友。
他本名叫王维安,别人都叫他王先生,只有太子妃叫她安先生。
钟离笑道:“安先生我们不进里面谈吗?”
“进.....进....”安先生拭了拭眼角的泪颤抖着说道。
进了堂屋安先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太子妃我就知道您不会那样轻易逝去的,您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怎会败在太子手下,前因始末小桃都跟我说啦!您怎么才来找在下啊!”
钟离叹了口气道:“安先生你先起来说话,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妃啦.”
安先生起身道:“太子妃您现在的模样....”
钟离道:“各中原由不是一句能说清楚的,待以后在说与先生听吧!我现在是兵部尚书钟文重的庶出三小姐,先生以后可叫我钟离。”
安先生道:“那怎么成,在下还是称呼您小姐吧?
钟离点点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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