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似乎还想说什么.原本一直平静无波澜的眸子里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但是在看到离情的坚决的时候.还是退了回去.
离情对我说:“阿慎.我知道很多事你无法追追寻到真相.这令你很痛苦.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但是请你无论如何都相信我.所有的一切早晚都会有告白于天下的那一天.而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只有忍耐和等待.而忍耐的前提则是.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句话触及了我的心底某个开关.我抬头直接对上她的眼睛:“很多事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样.幻倾是这样.司洛是这样.高秦酒野是这样.连你也要这样.”
“无法解释就不要來找我.不要來告诉我啊.我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干预我却还不肯告诉我真相.还有金发.你们都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离情却眼神一紧:“你见过金发.”
我突然想起那幻境里金发对我说的话.
于是我冷冷的说:“就是因为再也沒见过才想知道.你们到底要抛弃我多久.”
离情似乎松了口气.我心中却更是揪做一团.为何在怀疑我可能见过金发后她会露出那样紧张的神色.
记忆中离情很少紧张什么事.
“阿慎.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我打断她:“我知道.事情或许真的不是我想的这样.可是.人心就是如此.在我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只能回应着我感受到的.我现在感受到的就是你们欺瞒我.离开我.甚至让我失去了很多人.來这禁裂区所承受的所有孤独.都是拜你们所赐.离情.你可知道你对我來说有多重要.”
我再一次慢慢靠近她:“我宁愿你以前对我沒有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话我不该说.我不该责怪她.
因为无论她到底瞒了我什么.都不能改变是她曾经给我生存下去的勇气这一点.她在我心里的神圣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容不得一点瑕疵.
容不得一点点的背弃.
离情依然用温暖的眼神望着我:“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來找你就是告诉你.你必须离开鬼道.你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听你的.能让你亲自出來说这件事.你一定是觉得别人劝我我不肯听对不对.”
沒给离情说话的机会.我看着离情身后的那三个人:“你们不是一直保护绞s寸步不肯离的吗.她现在在天道督月的绝情宫.你们都不去救她吗.”
三个人全都沒有说话.
离情叹了口气:“绞儿她不会有事.虽然我也担心.但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你不能出事.阿慎.你听我的.去天道吧.无论如何.只要你人在天道.总是要比在这里安全的多.”
我苦笑了一下:“离情你真是厉害啊.知晓一切.连我在哪里你都找得到.你看着这一切.却到现在才出现.”
离情摇摇头:“不是的.我也是刚刚才找到你的.”
“你们说完了沒.我听累了.想走了.”
身后突然传來聂尊懒散的声音.
离情骤然缩紧眸子:“他怎么回事.”
看來离情是不知道聂尊的事.所以觉得聂尊会这样说话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进了魔窟以后.他再出來就失忆了.而且还听从于什么鬼道之王.”想到聂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情况.因为也许只有离情能救他.
沒想到的是.我话一出口.离情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她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变了:“你是说....他进了魔窟.”
我心中开始蔓延一种不安:“是啊...怎么了.”
离情沒有说话.而是面色苍白的绕过我.对我身后的聂尊说:“淮度你让聂尊跟着她做什么.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唰的回头.
聂尊的刘海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被你看穿了.可惜现在不是他在我身上.你是谁.”
我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凉.我抬手拉住离情:“什么意思.”
离情深吸了口气:“淮度有一种移魂的能力.进入过他魔窟被魔碑换过血的人.意识会留下残缺.他就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嫁接一部分在上面.如果我猜的沒错.淮度已经在聂尊身上嫁接了一部分他的意识.但是这种嫁接并不是时刻都有效的.也就是说.每当聂尊身上淮度的意识被激活的时候.聂尊就会听他的指示去做.而且.不管聂尊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他都会知道.说简单一些.每次聂尊身上的意识被激活.聂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的记忆.就会被淮度看到.”
“你的意思是说.等到他身上的淮度的意识下一次再被激活的时候.淮度就会知道这段时间聂尊发生过的一切事.这不就是等于完全的监视吗.”
离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不单单是这样.而且他还可以指派聂尊去做任何事.聂尊会觉得潜意识有什么东西需要依靠他.所以会听命于他.”
对.聂尊曾说过.他要听淮度的.因为淮度答应他会帮他找回他和他姐姐聂璇之间的记忆.
看來一切都是脑子里的虚假操控.
聂尊却笑了笑:“你们在说什么.”
我连忙问离情:“那有什么办法解决.淮度的意识又会在什么时候被激活.”
“一般來说.从他离开魔窟以后.每一天都会激活一次.一次大概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在这十分钟里.淮度会通过那部分嫁接的意识來探查聂尊的记忆.并告诉聂尊接下來该怎么做.”
这么说來.昨晚.聂尊当时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的去抢锥刺的时候.极有可能是淮度的意识也在他身上的时候.
“那激活的那十多分钟.他做的事就都是淮度命令的.”
“他还是他.他做的事也还是他做的事.只是淮度都可以看到.也的确会给他一些提示.因为他被魔碑换了血.他恢复到了最初的他的秉性.淮度则会利用他的天性让他去做他愿意做.并且对淮度有利的事.这是魔窟的秘密.但是千百年來.魔碑都很少使用.淮度近些年來也消停了很多.直到最近天道的督月开始频繁的有所作为.我们才怀疑.也许是淮度又要做什么大事了.”
“你们.”我挑眉.
离情自知说漏嘴.干脆不回答了.
我只能换个问題:“离吻说淮度喜欢你.我也去了魔窟.淮度说要我的蝎芒.”我抬手摇晃了一下左手手腕上这个离情曾经送给我的‘弓’.
离情看到我手腕上的蝎芒的时候.眼神暗了暗:“现在说什么都沒意义了.既然聂尊已经被他控制了.那么情况和我设想的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必须马上改变新的计划.”
离情的眼睛重新放了光.炯炯有神闪闪发亮.
我心中一块莫名的石头落了地.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离情.真的是从前的离情.
只有离情有这样坚定的心性.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很快的冷静下來.然后找到新的解决办法.她从不抱怨也从不放弃.她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女子.
她在我心里是最大的梦想.
除了她曾经离弃过我.她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对的.
可是.现在不是去计较那些的时候.我的小脾气闹完了.我的心就再一次的归拢离情.我相信她.我相信她的善良.我相信她永远不会负了那些她曾经保护过的继承体.
离情看着聂尊:“淮度.我知道你早晚会看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我只想告诉你.沒错.我來鬼道了.你有什么就冲着我來.不要伤害阿慎.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聂尊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竟什么都沒有说.
离情对我说:“事情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即便我不想让你继续呆在这鬼道之中冒险.估计你也不会抛下聂尊独自离开.那么不如这样.你先去找回聂尊的血和记忆.然后再离开鬼道去天道找绞s.”
我猛地抬头.惊喜的道:“聂尊的记忆.可以找回对吗.该怎么找回.”
离情点点头:“我说了.聂尊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他的血被魔碑换了.你既然进入过魔窟.可曾见过那魔碑.”
我连连点头:“见过的.聂尊苏醒的时候我就在他那里.”
离情说道:“那魔碑后面可有一个魔字.”
“是.”
“那魔字上面是否是血红色的.”
“是.”
“那就沒错了.那魔字是一个用一种术所打造的血槽.你所见到的红色.全部都是聂尊的血.是聂尊被嵌入魔碑时.魔碑从他身上换下來的血.”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聂尊的血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