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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逐渐靠近的两颗心(1 / 1)

沈芳说:“你别接了,她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我爸妈心疼她,不让叫醒她,就让她在这里睡,明天你直接来家里接她吧。”

彭长宜说:“行,到时让她给我打电话。”

“挂了吧。”

彭长宜对着电话咧了一下嘴,沈芳,对他永远都是这个口气,颐指气使,他苦笑了一下。

女儿不回来了,彭长宜更显得百无聊赖,他手里拿着遥控器,来回换着频道,但又哪个频道都锁定不了,来回换了两圈后,他喝了口水,决定关了电视,躺在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他脑子又开始走神了,眼前就浮现出舒晴流泪失望的样子,想起她说“刚开始恋爱,就失恋了的话”。他倒是没有失恋的感觉,只是感觉自己胸腔里刚升腾起烈火,刚要燃旺,就被闷上了一堆湿柴,只能冒烟,不能燃烧,要想燃烧,只有耐着性子,慢慢将湿柴烘干,然后火才能旺起来。

他不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将舒晴这堆湿柴烘干、烧旺?

不知不觉,他合上了眼,睡着了。直到信息铃声响过之后,他才猛然醒来,他伸手去找手机,哪知手一动,才发现手机从自己的手里滑落下来,他急忙坐起,打开,谢天谢地,是舒晴的信息:吃晚饭了吗?

舒晴没有回应他的第一条信息,而是直接询问他吃饭了吗?呵呵,看来她不想让自己饿死。

他手指飞快在键盘上动着,回道:没有,吃不下。

舒晴:为什么?

彭长宜:失恋了。

舒晴:失恋也要吃饭啊?

彭长宜:不吃,准备饿死。

舒晴:那好,我马上去给你写悼词。

彭长宜:不用写,我早就想好了。送花圈的有……还有……最后是:舒晴也送了花圈。

那边的舒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发道:我太没地位了,只在‘也’的范围内,怎么也得混个‘亲属’当当啊!

彭长宜看到这话后,心脏突然骤跳了起来,他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反复将这条信息看了两三遍,才回道:我饿了,突然想吃饭了。

舒晴笑了,回道:那就先去吃饭,一会再聊。

彭长宜:不行,我现在想给你打电话。

舒晴:先去吃饭。

彭长宜:饭肯定是没有了,鸡飞就飞了,这蛋可是不能再打了。注:鸡指饭,蛋指你。

舒晴:不行,我看见你房间有方便面,去泡一碗,吃完后再聊。

彭长宜心说,都这么晚了,而且都睡了一小觉了,我哪还吃得下啊,但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回道:好,你不许睡,等我信息,否则,我半夜鬼叫。

彭长宜撩开毛巾被,下了床,别说,他还真的饿了。他从沙发后面找出碗装的方便面,冲上开水,盖好盖。在等待的过程中,又拿起手机,给舒晴发到:正在泡面中。

舒晴:嗯,不错。

不知为什么,看到舒晴这几个字,彭长宜忽然感觉有些伤感,回道:不怕你笑话,你走了,把我的阳光都带走了,我一天下来是魂不守舍,无所事事,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不知该做什么。

舒晴看到他的这条信息,心里也很难受,回道:我也是。

彭长宜:你不是,如果是,为什么关机?明明知道我联系不到你会是什么样子。

舒晴:什么样?

彭长宜:僵尸样。

舒晴含着眼泪笑了:面好了,先去吃饭,如果方便再打电话。

彭长宜:好。

彭长宜快速地去吃面,一边吃还在一边发信息。

一碗方便面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但是,为了跟舒晴联系,他不忍再去浪费时间去泡第二碗了。

彭长宜也许不知道,舒晴今天的心情跟他一样,冷不丁离开亢州,离开彭长宜,尤其是在那样一种心情下离开的彭长宜,她这一天也不好受。她中午回完彭长宜的信息后,就关机了,就是想自己好好静静。

她情绪的低落,眼眸间的伤感,没有瞒过舒妈妈的眼睛,舒妈妈见她结束挂职生涯,从基层回来,不但没有半点的喜悦,反而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跟她说话也是所答非所问。联想到女儿曾经跟她说过暗自喜欢的那个人,舒妈妈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亢州的。

亢州的舒妈妈只见过彭长宜,那次是和一个叫孟客的书记一起来医院看望舒爸爸的。从女儿当时欣喜的表情来看,她对这两个自称是她党校学生的市委书记是没有反感的。如果仅仅从这一点还不能判定这两个人中有女儿喜欢的那一个,但今天女儿的表现却足以说明,这个人应该在亢州,只有亢州的人,才能让女儿突然变得如此易感和难以割舍,就跟丢了魂一样。从女儿回来时双眼红肿的程度,可以看出,亢州,有她特别的留恋,那么十有**就是彭长宜。如果是孟客,女儿不会是这个样子,本来亢州和清平就相差很远的路,不会在她的情感上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于是,趁着下午舒爸爸被学生接走,去北大参加一个哲学研究与探讨的学术活动的空档,舒妈妈把女儿叫出来,开始跟东拉西扯起来,最终,从女儿的口里套出了实情。

下午,舒妈妈发现了女儿反常的动作,就是不停地关机,不停地开机,查看电话和信息记录。舒妈妈断定女儿真的恋爱了。

她给女儿切了一小盘火龙果,端到女儿面前,直言不讳地说道:“小晴,是不是在查看那个木头或者石头的信息?”

舒晴一见,妈妈单刀直入,根本就不给她周旋的机会,就说:“没有啊?我就是随便看看。”

“那怎么还关机,你就不怕单位有事找你?”妈妈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舒晴闪烁着眼睛,不敢看着妈妈,说道:“我暂时是两不管的人。”

舒妈妈笑着,慈爱地看着她,说道:“我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我的女儿神不守舍,跟丢了魂儿一样?他一定非常优秀和出类拔萃,偷走了我女儿的心,可不可以告诉妈妈真实情况?”

舒晴脸微微红了,坐在妈妈身边,说道:“妈妈,其实,您就是不问,我也想跟您说的,您从小就教育我,有事一定要最先让父母知道,因为父母永远都是孩子最贴心的人,是不会害孩子的人,是孩子最值得信赖的人。”

舒妈妈笑了,她冲着女儿会意地点点头。

的确如此,舒晴的养父母有前苏联留学的经历,也有动荡岁月的教训,在历经政治运动的洗礼中,作为知识分子的他们,自有一套自我保护的经验要传授给女儿,他们在舒晴懂事的时候,就教育她,遇到难解的困难,最应该先跟父母说,只有父母,才不会出卖孩子,只有父母,才是最无私的,是孩子最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也就养成了舒晴从小到大,遇到不理解或者是想不通的事儿,她都会跟父母说的,正如她跟妈妈说的那样,即便不问,她也会跟妈妈说的,因为她回北京,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跟父母说说自己的事。

“妈妈,您说的不假,我的确是在查看他有没有给我发信息。我遇到了迄今为止我最爱的人,也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您是一个智慧的妈妈,我想从您那里找到解。”

舒妈妈笑了,说道:“当然,妈妈相信能帮我女儿走出困惑,认清所处的感情。”

于是,舒晴就将怎么不知不觉爱上彭长宜、爱上彭长宜的女儿,到昨天晚上两人公开挑明关系,以及彭长宜内心的感情和自己的担忧,统统地,毫无保留地跟妈妈述说了一遍。最后,她打开手机,将彭长宜发给她的那条“你若伤心,我必痛心,与其让我揪心,不如回个信息,让我放心。”的信息给妈妈念了一遍。

妈妈从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看着女儿说话,直到女儿讲完,妈妈才说:“看来,我首先要纠正一个我的错误,之前,我说他是石头或者是木头,看来是错怪了他,他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他对你完全是有感知的,你们相处了半年的时间,他之前一直没有回应你的感情,也没有对你表示过什么,直到昨天晚上你要离开了,他才对你有所表示,从这一点看,他是一个很自律的男人,而且对你的感情是尊重的,这一点让我看好他,至于他有过婚姻,又有一个女儿,比你大十岁,这些都不是问题,何况你和她的女儿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咱们重点说说让你困惑的所谓他埋在心里的那个女人。”

舒晴紧张地看着妈妈,不知这个困惑了她很长时间的事情,妈妈又是怎么看待的?

舒妈妈说:“女人都是敏感的,你能从旁人的议论和自己的观察中发现他的心里的确有着这样一个人,甚至他还给他们选了那么一块很有自己特色的石头准备送他们,但最后他没有将石头送人,而是采纳了你的建议,说明他是相信你的,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有可能放下心中的那个人了。其实,他是个聪明人,我刚才就说了,他是个自律的人,他跟你说的关于感情和秩序的话非常实在,反应了他做人是很有准则,我猜测这样的人,他的周围会有很多真心朋友的,领导也喜欢这样务实、肯干的干部,从他所处的基层来看,他的年纪和他的地位,应该是不多见的,说明他前进的路上,是不乏贵人相帮的。”

舒晴高兴地看着妈妈,说道:“妈妈,真是让您说对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为人很实在,有时候很农民,但绝对是有办法,在他面前,没有攻不下的山头,锦安官场上有名的‘救火队员’,正因为他能救火,当年一个领导,硬是提拔了他,按站队说,他当时不是这个领导线上的人。”

舒妈妈笑了,说道:“完全说他是农民,可能不大准确,他应该是个雅俗共赏的人,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基层中的精英,就是再往上一级,也是难能可贵的,所以才有了省委组织部推荐他去党校学习。”

“妈妈,您不要按着他夸了,我跟您探讨的不是他的优秀,而是他的内心世界……”舒晴娇柔地说道。

妈妈笑了,说道:“我是在从外围帮你分析他这个人。正因为他有着这些特点,正因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人做事,所以,我相信,他会放下心中的那个人的,因为他懂得,他必须放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就说了,有可能放弃送石头的时候,就将这个人已经放下了。再说了,你的苦恼不是因为他心里有谁,而是因为你自己的好奇,是你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他造成的。”

“这个……我同意您的批评,可是,如果他放不下怎么办?”舒晴孩子气地说道。

舒妈妈认真地说道:“这个不该当作问题讨论,无论他是否放下,他跟她都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人家比你看得清,比你认识得深刻,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要求他清空什么的,他跟你好了,自然而然就清空其它了,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他是个聪明人,他非常清楚以后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是另一个活生生的的别人,而不是一个幻影,再有,清空这个词,在他的心里是个很抽象的概念,不是具象的,所以他清空不清空道理是一样的,因为做不到让他有选择的失忆,做不到让他把对另一个女人的记忆忘掉,他能你坦白这些,说明他对你的在意,说明他做人的坦诚和磊落,他不跟你坦白,甚至搪塞于你,你什么脾气都没有。所以我说他是个男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是什么人都能碰上的。”

舒晴听着,心里的疙瘩渐渐解开了,她更加懊悔昨天自己的自以为是,非要弄明白什么,看来,妈妈说的对。

舒妈妈又说:“另外,以后你再也不要要求他为你清空库存,因为你做不到让他们成为路人,他和他们夫妇俩曾经相濡与共,甚至是过命的朋友,这份友谊在如今的官场上是很难得的,你不要要求他去忘记什么,作为你,要尊重他跟他们夫妇之间的这种友谊,甚至你也要融入进去,要跟他一起,继续他和他们的友谊,这一点,你必须做到。”

舒晴说:“如果我放下包袱,我就能做到。”

舒妈妈耐心地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会存留一份美好,这是一个人很宝贵的内心世界,别人没有权力剥夺掉,你能做的就是包容。我刚才说了,这个问题,其实在他的内心是非物质的,完全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有可能你的好奇心会驱使他将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物化。这也是妈妈告诫你,以后不要再提的原因所在,当然,前提是你确定真的爱他。”

舒晴的脸微微红了,在妈妈面前,她表现出了女儿特有的娇羞状,说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提了。”

舒晴完,看着妈妈,说:“妈妈,我听着您的意思不准备反对我跟他交往是吧?”

舒妈妈笑了,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会尊重我女儿的选择,相信我女儿的眼力,尽管在别人的眼里,你们些地方有着不太匹配的条件,但那都不是障碍,重要的一点是,你确定自己已经做好当一个十多岁孩子的母亲的心理准备了吗?”

舒晴点点头,说道:“妈妈,这个不是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拿他的女儿当问题,那个孩子,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孩子,非常机敏,聪明,你只要通过讲道理让她心服口服之后,她是非常乖巧的,前提是我要自己的心摆正。”

舒妈妈看着女儿,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明我女儿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嗯。”

舒妈妈又说:“有时间的话,可以让他来家里玩。”

舒晴笑了,心里似乎有蜜流出,她小声说道:“您上次不是见了吗?”

舒妈妈笑了,说道:“是见了,但我们上次见的是亢州的市委书记,不是我女儿的意中人,这次我们想见见我女儿的意中人。”

舒晴说:“过段吧,他孩子下周要考试,等他不用陪孩子了,周六日随时都可以来家里。”

舒晴跟妈妈说出心事后,卸下了心头一个大包袱。晚上,她开机后,看到了彭长宜发的第二条信息,她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吃完晚饭,陪父母聊了一会天,直到父母回房间休息,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给彭长宜回信。

彭长宜一碗方便面下肚后,尽管不饱,但是他舍不得再浪费时间了,吃完后,他便坐在沙发上,给舒晴又发了一条信息:吃完了,可以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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