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辰的手仍是没有收回,黑眸冷冰冰地看着他,靳衍痕觉得自己要是再废话,辰儿一定会动手把药灌进他嘴里。识时务者为俊杰,靳公子自认为是俊杰无疑,不等楼辰动手,已经利落的接了一瓶,将玉露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对着楼辰讨好的笑。
楼辰将瓷瓶放在一瓶,看都不看他一眼,靳衍痕讪讪的坐直身子,不敢再乱动。
楼辰取出银针,刺入几处**位,解了之前封锁丹田时的**道。
**道刚解,靳衍痕就感觉到那股主席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从胸腔延绵到丹田处。因为之前连喝了两瓶玉露,丹田处一直温暖舒适,疼痛不以前要消减了不少,靳衍痕觉得还能忍受。
楼辰对邢松柏点了点头,邢松柏运气于掌心,贴在靳衍痕背心的位置,沿着经脉,缓缓将内力注入靳衍痕体内,包裹住丹田。
靳衍痕能感觉到一股气汇入丹田,比起刚才的温暖舒适,现在丹田处有些灼热,因为这股内力的注入,胸口的疼痛加剧,靳衍痕坐直身子,暗暗调息,努力压下因疼痛引起的颤栗。
楼辰将一颗药丸递到靳衍痕嘴巴,低声说道:“吃下去。”
靳衍痕想都没想,也没睁开眼,张嘴便吞下了药丸。
药丸入口,辛辣无比,一路从咽喉灼烧到胸口,原本还能控制出的身体,在这一刻脱离了他的控制,那种撕裂的疼痛,从胸口一路延伸到丹田。靳衍痕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脸色也越来越白,唇色更是开始泛灰!
解毒的时候,会痛苦这件事,楼辰早就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请了邢松柏过来帮忙,只是现在看来,着疼痛丝毫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加剧?!
随着时间的推移,靳衍痕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十指紧握成拳,呼吸浑浊,看起来越来越不对劲。
靳茹忍不住看向楼辰,急道:“这……怎么回事?”
楼辰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来哪里,难道是……解药有问题?不可能,她研究了一夜,不可能出错,就算出错,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还是说,玉露和邢松柏都护不住靳衍痕的丹田?楼辰伸出手,轻轻探上他的手腕,靳衍痕脉息强劲,体内真气充盈,这是怎么回事?
楼辰皱眉,看向邢松柏,只见他也没比靳衍痕好到那里去,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楼辰低声说道:“邢庄主,您只需要护住丹田就好,不需要给他输内力。”
本来那毒就是冲着内力而来,体内真气太过充盈,在解毒的过程中,只会让靳衍痕更痛苦,只要能护住丹田,不让丹田在毒气侵蚀下受损便可。
楼辰说完话,便静静的守在一旁,也不敢打扰二人。只是这样等了一刻钟,按理说,这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才对,不知为何,靳衍痕脸色居然变得更吓人了,连牙关都在颤抖,身上的汗,完全打湿了身上的已经,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呈现出死灰色,青筋一条条鼓起,好像随时都会爆出来一样。
楼辰连忙再次给他把脉,却被那又急又乱的脉息吓了一跳,这显然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楼辰看向邢松柏,他也是脸色煞白,双目赤红,这哪里是护住丹田,简直是不要命的再给靳衍痕输内力,楼辰大惊,喝道:“邢松柏,你快收手!”
邢松柏一双赤目死死的盯着靳衍痕的后脑勺,仿佛旁边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靳衍痕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不行,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
曲凝双也吓得脸色发白,急道:“怎么办?你们快想办法让他停手啊!”
楼辰冷眸微眯,说道:“茹姨,我们一起把他们两人震开!”
“好。”只能能救靳衍痕,靳茹毫无二话。
两人对看一眼,运足了功力,一起出手,用尽全力隔开了邢松柏贴着靳衍痕背心的手。
运功途中被人打乱,邢松年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床上动弹不得,看向楼辰和靳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们似的。
二人也收了内力波及,胸口皆是疼痛不已,不过这时,谁也没有心思理会这点痛苦,因为靳衍痕在邢松柏松手之后,整个人往前扑倒过去,好在曲凝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但是靳衍痕口中一直在吐血,只片刻就将衣襟全部染红,吓得曲凝双面无人色。
“阿痕!”靳茹扑上去,抱住靳衍痕,眼泪再也忍不住,留了下来,又惊又怕的帮他擦试嘴角的血水,可惜一点用都没有,靳茹的手很快温热的血染红。
“这是怎么回事?”方如辉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吃惊一已。
曲凝双惊慌失措拍到方如辉身边,急道:“那个疯子不知道想干什么,忽然给阿痕输内力,阿痕怕是承受不住,吐了好多血。”曲凝双紧紧地抓着方如辉的衣袖,声音都带着哭腔,“怎么办?阿痕她会不会有事?”
方如辉拍拍曲凝双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的。”
方如辉看了倒在床上的邢松柏一眼,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只是和他说,靳衍痕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希望能替父母报仇,所以想请邢庄主帮忙,助他解毒,想不到,竟然闹到如此地步。
“扶住他。”楼辰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让靳茹扶好靳衍痕,点了他身体几处大**,好不容易止住了呕血。
楼辰从药箱里拿出身下的玉露,掰开靳衍痕的嘴,一瓶瓶地往里灌。
整整三瓶,全部落入了靳衍痕口中。方如辉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两个瓶子,加上楼辰手里的三个,正好五瓶,看楼辰这架势,若是还有玉露,只怕她还得往阿痕口里送。方如辉并不是心疼这价值连城千金难换的玉露,只是有些惊讶。平日里楼辰对阿痕总是冷冷冰冰的,都是阿痕主动贴上去,早上握了佳人的手一下,就被打得双手红。原本以为,楼辰对靳衍痕并不是很看重,现在看来,分明是上心得很。
靳衍痕被灌下三瓶玉露之后,脸色总算好些了,也不再呕血,虚软地靠在靳茹身上,不一会,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又开始涨红,身体也热得厉害,即使隔着衣衫,靳茹也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靳茹很担心,小声问道:“阿痕怎么样?”
楼辰又探了靳衍痕的脉息,比之前的混乱迸发要好了许多,但仍是急促亢奋。好在刚才及早将邢松柏震开,若再让他如此下去,靳衍痕必定爆体而亡。现在,也只能让他自行吸收内力,靠他自己挺过去。
邢松柏终于也缓过劲来,下床站了起来,瞪着几人怒吼道:“妇人之仁,你们刚才若不横加阻拦,他现在就可以增进四十年功力!”
楼辰脸色冷得似结了霜,声音更是少了以往的清朗,只剩下冷意,“他根基本来就浅,身体又被毒物侵蚀已久,你强行给他输入内力,他一但承受不住,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邢松柏双目依旧赤红,踉跄了几下,指着靳衍痕,喝道:“他不是要查出当年惨案的真相吗?不是想给爹娘报仇吗?就凭他那点功力还有这孱弱的身体,别说报仇,能不能走到京城都是问题。怀璧其罪,他是靳翼的儿子,靳氏的嫡出长孙,就必须承担得其这份责任。身在江湖,没有绝世武功,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今日若是成了,他有我近四十年的功力,在加上靳氏的无上剑术,还有谁能奈何的了他?今日若是不成,死了倒也干净,他们一家也可以团聚了!”
岂有此意,居然就为了这样的原因,他竟不顾靳衍痕的死活,楼辰倏地站了起来,怒道:“混账、愚蠢!”
父亲没有武功,身体不如普通人强壮,但那又如何?朝野上下,何人敢对父亲不敬,父亲的雄才伟略腹中经纶,又哪里受限于他孱弱的身体?!莫说穹岳的文武百官对父亲尊从,就是在燎越,父亲面见燎越国君,也只需行作揖礼。从没有人因为父亲身体孱弱,就敢忽视他,更别说小看他。母亲也没有武功,刑部、兵部那些身怀武艺,高大勇猛的大小官员,哪个不对她又敬又怕?!
楼辰一步步走向邢松柏,冰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器,字字诛心,“你自己就有四十年的功力,在江湖上,可算得上武林至尊?你们靳氏中的长老,武艺高强,身怀绝技的,怕也不再少数吧。如今不也只能避世而居?那些你所谓的武功盖世之人,都成就了什么功绩?燎越的历代君主,有哪个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那些留下百年功勋的贤臣良士,又有多少是你口中的废人?再则,练功之道,在于循序渐进,尤其是内力,讲究心神合一,内通外合。你这样强行给他输内力,是在害他而不是助他!邢松柏,你简直鼠目寸光,愚不可及!”
曲凝双盯着楼辰,双眸不自觉地睁大,她第一次看到楼辰发这么大火,平日里的她,喜怒不形于色,遇事也从不见慌张,话更是少得可怜。原来,她生起气来,这么吓人,骂起人了,也着实厉害,她若是邢松柏,都恨不得把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些人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的,楼辰确怒了,只要一想到,如果她手里只有一两瓶玉露,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是不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靳衍痕死去?她心中有又一图怒火,这怒火不仅是针对邢松柏,还针对她自己,明知道这个人有癔症,为何还要让他来帮忙,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思量得在周到一些?明明说过,会治好他,会陪着他,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这样的生死关头?!
楼辰紧紧地咬着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带缓缓松开唇瓣,冷声说道:“邢庄主请回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楼辰一番质问起了作用,邢松柏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靳茹将靳衍痕放平在床上,因他身体烫的厉害,没敢给他盖被子,摸着他滚烫的额头,靳茹眼眶通红,哽咽道:“楼辰,你实话告诉我,阿痕到底怎么样?”
楼辰沉吟片刻,低声回道:“有玉露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一切,都等他醒来早说吧。”
靳茹抹掉眼角的泪,点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靳衍痕一直昏迷不醒,身体仍是灼热,几人只能轮流守着,不敢又一丝松懈,只是靳衍痕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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