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顺的起身坐在慕容石棱的身边,将袖笼里的瓷瓶递给慕容石棱,慕容石棱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将瓷瓶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笑道:“这仙家之物便是非同凡响,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瓷瓶都别有一番风味,这瓷器底白如雪,青花脆蓝,便是宫中也未得见几样。”
“是啊,白大仙道法了得,必定可以让陛下‘回春’的。”
慕容石棱听出郁正砂话里有话,笑着道:“不行了,最近这段日子,朕都不敢去后宫,日日宿在御书房内。”
“陛下,不如今夜试试?”郁正砂笑道:“这可是‘回春丹’啊。”
慕容石棱笑而不语,只把玩着手中的瓷瓶。
就在慕容石棱的马车驶进宫门时,慕容燕回也来到了郁轻璃的院子里。
夕落陪着郁轻璃坐在院子中央,闷闷不乐,提着一只茶壶也懒得动弹,见慕容燕回进来这才惊醒过来,一抬头手中的茶壶却从手中落了出去。
慕容燕回伸手一抄,将茶壶抄在手中,“哎呀,这可是宜兴上好的绿砂壶子,若是摔了指不定璃璃得多心疼呢。”
夕落脸颊一红,看了看郁轻璃,急道:“小姐,对不起。”
郁轻璃笑道:“行了,你下去歇着吧,陪了我好一会儿子了。”
夕落看了一眼慕容燕回,张嘴似乎想要打听什么,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慕容燕回看着夕落心不在焉的背影道:“怎么不留她下来听听?”
“听了又有何用?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小皇叔应该懂吧?若是一早让夕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就不怕她急于报仇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慕容燕回问言点头,“还是璃璃你想得周到。”
“情况如何?”郁轻璃问道。
慕容燕回却摇了摇头,“如今也只知道陛下和郁正砂去了道观,似乎请了那道士来为陛下诊病,适才郁正砂已经通知了九门,若是那道士来了,一律放行。”
慕容燕回说着,又道:“还有值班的守卫说,陛下回来时,神清气爽,红光满面,没有出宫时的半点儿颓态,更甚者,陛下一回宫便去了后宫。”
“后宫?”郁轻璃挑眉,嘲讽道:“这道士还真有治病的能耐不成?”
“只怕是给陛下服用了什么丹药,据太医院的太医们说,郁正砂也曾吩咐太医院,若是那道士来取药材,一律有求必应,不得多问。”
“看来,这道士已经是陛下的入幕之宾了。”郁轻璃冷冷道:“而这郁正砂,也因为介绍了这个道士,重新成为陛下重视的臣子了。”
“郁正砂当真是打得一场好翻身仗。”郁轻璃冷笑着端起桌上的茶盏,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璃璃,既然我们已经知道那道士是故弄玄虚,想必那药丸定然也是有问题的,不如趁此机会多关注一些,待我搞一颗丹药你来看看到底是些什么药物?”慕容燕回问。
郁轻璃看着他,笑道:“小皇叔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丹药若是真的功效如此之大,陛下怎么会轻易让你盗走?更何况还有郁正砂从旁协助,他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小皇叔难道忘记了上一次‘玉满堂’的事了?明明已经将郁正砂置于死地,他竟能绝地反击,最后只将慕容风推出去做了他的替死鬼。”
“说得也是,那一次倒霉的是慕容风,他却捞了个钵满盆满,若是慕容风知道郁正砂推说‘玉满堂’亏空从中敛财不少,坑了他不少,不知道还会不会要他这个盟友。”
“这个稍后再说,为今之计,还是得多多关注陛下,毕竟那丹药药性不明,陛下龙体重要。”郁轻璃严肃的说,她的确是真心关注慕容石棱的身体,而她的关注却并非希望慕容石棱长命百岁,只因为若是慕容石棱骤然暴毙,她必须有应对的办法,慕容风如今可还是未对太子之位死心呢,而自己,是否要如前一世一般当真助他登上帝位呢?
郁轻璃心底纠结,目光顿时就飘远了去,慕容燕回看着她这个模样,只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此刻的郁轻璃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身边,而他却又不忍心就这样打断郁轻璃的思绪,仿佛自己那么做了,便会惊扰到郁轻璃一般。
他知道,郁轻璃心底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自己还未让郁轻璃信任到可以将那个秘密告知罢了。
不过五日,“回春丹”的功效似乎就显现了出来,郁正砂一大早的就被慕容石棱召进了宫。
“爱卿,那白大仙近日有进宫吗?”慕容石棱见郁正砂进门,不顾君臣礼仪即刻亲自迎了下来,一把抓住了郁正砂的手腕。
郁正砂急忙退了一步就要跪,却被慕容石棱一把提了起来,“行了行了,不必跪,快与朕说说。”
慕容石棱这一举动落在门口的小太监眼底,他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慕容石棱见状,也知自己心太急,生怕自己再露出什么马脚,怒道:“看什么?给朕关门守在门外,任何人不许进来。”
小太监们急忙眼观鼻鼻观心,低垂着脑袋将御书房的大门关起,却又都好奇的伸长了耳朵听墙角。
这深宫寂寞,唯一的乐子也就是茶余饭后谈谈各自的主子了,今日慕容石棱态度这样诡异,他们这些小人精自然也都是放在心上的。
“怎么都五天了,白大仙还未进宫吗?”郁正砂反问。
慕容石棱急道:“可不是吗?朕这药丸只剩一颗了,若是白大仙再不进宫,朕这,朕这可不好办了啊。”
郁正砂闻言道:“陛下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啊。”
慕容石棱点头道:“那白大仙果然厉害,这‘回春丹’也着实有效。”
郁正砂早已听闻这五日,慕容石棱夜夜宿在宠妃的宫内,据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们传,宫内的动静可是打着呢,每日不到三更都不会歇,搞得那妃子五日后直接是阳虚腰痛了。
“那陛下今日召臣进宫是……”
“还能是什么事?近日皇后看得紧,爱卿速速替朕去见那白大仙,请他尽快进宫啊。”
“是。微臣这就去办。”
“快,快,快啊。”慕容石棱着急得很,这白大仙丹药的神力他是亲身体验过,对于一个坐拥一国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床第间的威武更能让他拥有成就感呢?特别是他这个年纪,还能让那些娇俏的美人儿们满足,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喜悦。
郁正砂刚走到门口,忽然见到一个小太监找急忙慌的从远处跑过来,郁正砂心头起疑,将那小太监喊住问道:“你不是太医院当值的吗?这般忙忙慌慌的是做什么?”
那小太监一见郁正砂急忙跪倒在地,“郁相,郁相,可算找到您了。”
“找本相何事?”
小太监气喘吁吁却恭恭敬敬的道:“郁相在此最好,快请到我们太医院看看吧,一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口口声声说他是陛下的座上宾要接管太医院,如今正和副院正吵着呢。”
“什么?!那道士如今在哪里?”郁正砂急道:“还在你们太医院吗?”
“是啊。”小太监道:“被副院正拦了下来呢。”
“你们……本相前几日不是交代过,若有一个道士前来,不许阻拦吗?你们副院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郁相息怒,那副院正前几日丁忧在家,昨日才来回京当班,故而也不知道此事。”小太监急道:“奴才与他说了郁相的吩咐,他也不信,说奴才说谎。”
小太监说得隐晦,可是郁正砂却听得出他得话里有话,宫中素来少见这些修习之人,如今突然冒出一个来,那副院正定然是不信,这小太监说是自己吩咐的,那副院正肯定更是不信了。
郁正砂一时间倒有些为难起来,他最在乎的就是他表面伪装的谦谦君子模样,这邀请白大仙之事也很是隐蔽,谁知道这白大仙看起来挺低调一个人,行事却如此鲁莽,如今和副院正这么一吵,整个宫中恐怕都知道了。
这样一来,自己若是出现,那副院正定然要自己对质,可自己怎么能够对质呢?若说了实话,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英明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变成众人心中只会吹马逢迎的佞臣,可是若不说实话,那么白大仙那边自己肯定是要得罪了。
若是白大仙因此发怒而去,自己可怎么向慕容燕回交代啊?!
郁正砂顿时心头狂乱了起来,偏那小太监还不知死,在一旁不住的催促,他俩的声音渐大,终于惊动了在御书房内的慕容石棱,一番询问下来,慕容石棱是又惊又喜,见郁正砂面露难色,思索片刻从腰间将九龙玉佩扯了下来,“郁相拿去,便叫那太医院听令行事。”
郁正砂得了慕容石棱的玉佩,心里自然就有了底,他急忙带着小太监走了,两个人一边走,郁正砂一边询问情况,事无巨细,他向来是稳重的人,自然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细节,这样才好说服双方。
郁正砂走得急,竟没有注意到九曲回廊间,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那人看着郁正砂杏色匆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得嘀咕道:“郁相怎的也有这般火烧眉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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