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兰芷离开郁府的当口,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在皇城上空盘旋片刻之后,朝着居安殿飞去,随后乖巧的停留在窗棱上。()-79-
夕落毫不意外的上前取了鸽子身上一个小小的竹筒,在看过里面的纸条之后不由得撇了撇嘴。
郁轻璃见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奇怪道:“怎么了?难道不是好消息?”
“唉,我们的一个眼线没了。”
“被发现了?”
“那倒不是!小姐你自己看吧。”夕落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郁轻璃,郁轻璃看着那上面的字迹若有所思。
夕落很快销毁了纸条,正‘色’道:“小姐,既然这眼线到了没用的地方,要不要……”
“不要!”郁轻璃打断了夕落的话,她知道夕落的意思,不过,既然这个人‘阴’错阳差的到了皇后身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是打算留着她?”
“且观后效吧!这步暗棋未必没有作用。”
“但是这么一来,郁府那边岂不是……”
夕落觉得有些愤懑,当初为了安‘插’这么个人,他们可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如今看来,倒是做了无用功了。
郁轻璃浅笑道:“你放心好了,那边我自有安排,不过皇后这时候让人进宫,岂不是摆明了要和夏婉婉争宠,没想到向来端庄大气的皇后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夕落噗哧一笑道:“再怎么端庄大气也抵不住人往她头上撒欢不是?说起来这个夏贵人就是个麻烦‘精’,偏偏又深得皇上喜爱,奴婢可是听说了,她和姚嫔还在御‘花’园里打了一架呢,若不是太子经过,两人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打架?”
郁轻璃挑眉,她倒是真的小看了夏婉婉这个‘女’人,不知道该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在这后宫之中兴风作‘浪’,只不过,这件事怎么听都透着几分诡异,和姚嫔在御‘花’园动手,是怕人不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吗?
郁轻璃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夕落,你将具体情况说给我听听。”
夕落见状也收了玩笑之心,将那日的细节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郁轻璃,可是任凭她怎么思考,都想不出来这夏婉婉的目的所在,又或者是她们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果然,不过两日之后,后宫之中就出事了。
夜‘色’如墨,一声惨叫划破了苍和国皇宫的夜,众院纷纷点起了灯火,在纷沓而至的脚步声里,李白‘吟’披了外衣匆匆迎了出去,“什么事?!”
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跪趴在台阶前,惊慌失措的说道:“娘娘,姚嫔,姚嫔落水了!”
“落水?怎么搞的?没有下人陪着吗?”
“这个小的不清楚,只是发现姚嫔的小宫‘女’说,姚嫔已经……”
“已经怎么了?!快给本宫说!”李白‘吟’一脚踹翻了来报信的公公,那公公一个踉跄,急忙说道:“已经浮水了。”
“啊?!怎么会?通知陛下了吗?”
“陛下早已经过去了,吩咐奴才通知各宫的娘娘们。”
李白‘吟’急忙穿了衣衫,叫上人就匆匆往御‘花’园赶去,一路上灯火通明,本该静寂的夜‘色’开始喧嚣纷扰起来,不少的妃嫔都匆匆赶了过来路上遇到李白‘吟’都是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本宫也不清楚,去了再说。”
李白‘吟’脑海中有什么消息一闪而逝,却到底没有继续下去,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一行人匆匆赶到御‘花’园时,慕容石棱早已到场,地上躺着湿漉漉的姚嫔,御医跪在一旁,姚嫔的贴身宫‘女’压抑的哭泣着。
李白‘吟’一见,急忙闪身过去,“陛下,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六宫之首,朕还要问你,好端端的,姚嫔怎么会落水的?”慕容石棱转眼看向李白‘吟’。
李白‘吟’心头一惊,急忙跪倒在地,“臣妾失职,可是臣妾当真不知究竟啊。那日舞会过后,姚嫔妹妹便一直情绪不佳,众姐妹们今早还去瞧了她,可谁料得到,她今夜竟会竟会落水啊。”
“是吗?”慕容石棱声音冷若冰霜。
“陛下,你难道不信臣妾?众姐妹都可以作证。”李白‘吟’急急道,侧身望向身后众嫔妃。
众嫔妃点头如捣蒜,慕容石棱这才算面‘色’稍霁,转而问那宫‘女’,“你这贱婢,主子不好好看护,如今出事只会在这里哭哭啼啼。”
那宫‘女’一愣,急忙匍匐在地,“陛下,今夜娘娘忽然情绪‘激’动,说要来这里,让我们不许跟着,我们哪里还敢跟?只是在外间等得久了一些,这才进来一看究竟,却见娘娘已经,已经……”
“夜半三更,你家娘娘何故要来这里?”慕容石棱沉声道:“你若敢撒谎,朕,灭九族!”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听娘娘说,今夜要在这里捉,捉……”
“捉什么?!”李白‘吟’也急了。
“捉夏贵人的‘奸’!”小宫‘女’说罢,四野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压低了呼吸,仿佛静得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陛下跟前的红人,竟然和人有‘奸’情?!这话说出去还得了?
“你这贱婢,竟然空口雌黄!”李白‘吟’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命人将这婢‘女’押下。
那婢‘女’见情势危急,更顾不得什么陛下心头爱之类的了,只是一味大喊,“陛下,陛下,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娘娘的确是说要捉夏贵人的‘奸’情,说夏贵人约了男人子夜在此幽会!是奴婢亲耳听见的,娘娘亲口说的啊。”
小宫‘女’一边说一边被拖得远了,声音渐去渐远,可那回音却着实令人浑身兀自起着‘鸡’皮疙瘩。
慕容石棱最是恼怒,一来恨姚嫔的婢‘女’胡言‘乱’语,二来心中却还是有些犹豫,怀疑着夏婉婉。
李白‘吟’后宫沉浮多年,自是最理解帝王之心,见状立刻告辞退下,一众妃嫔也都纷纷效仿,纷纷退了下去。
慕容石棱见人散开,忽然转身朝夏婉婉的院落而去。
灯火通明,院落里远远就看得见一个妙曼的身姿在舞蹈,慕容石棱眼见,心中立刻松了大半,他不要通传,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却见夏婉婉正着一身东唐民族服饰教习身边的宫‘女’跳舞。
“陛下,您怎么来了?也不见‘门’口奴才通报一声。”夏晚晚小鸟般迎到慕容石棱身边,伸手就挽住了慕容石棱的手臂。
慕容石棱满心欢喜,笑着打量了一下夏婉婉,这才说道:“批阅得乏了,过来瞧瞧你,怎么这么晚还不歇息?”
夏婉婉立刻嘟了嘴道:“那日跳舞败给了大皇子妃,婉婉可是万分不服气的,必定要勤加练习,下一次胜她一回。”
夏婉婉娇憨模样,看得慕容石棱心头大动,一切猜测顿时都化作了云烟,这般的可人儿,这般的单纯,哪里会干出偷人的事来?
慕容石棱当夜就宿在了夏婉婉处,而姚嫔的事虽然慕容石棱责令宗人府严查,最终却还是得出了一个失足落水的结论。
结论宣布的那天,后宫诸嫔妃却表现各异。
有的忙不迭的就跟夏婉婉走动起来,有的则来拜见皇后,不过,李白‘吟’倒是聪明人,称病闭‘门’不见客。
而在她自己的宫苑里,李白‘吟’却是压抑而愤恨的,“姚嫔这个蠢材,白瞎了给她的情报,竟然捉个‘奸’都办不妥。”
“可不是嘛,多好的机会啊,若是她能够捉住太子和那贱人的‘奸’情,大皇子可不就要翻身了。”贴身的宫‘女’也低声嘀咕。
“不过不用急,来日方长,只要我们盯着慕容城和那小贱人,总有让他们好瞧的时候。”李白‘吟’狠狠捏住手中的杯子,只恨不得将杯子一把捏碎。
各自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半个月,慕容石棱忽然宣布,要设赏荷家宴。
因为李白‘吟’一直称病,此次的家宴,礼部自然是又忙了起来,这人一忙起来,不免就有些牢‘骚’,牢‘骚’一多也便有了流言。
不知不觉间,也不确定是谁说的,渐渐就传出此番家宴是陛下特地为了新晋夏贵人设的,据说因为有一日,夏贵人依偎在陛下怀中,哭哭啼啼说是想家了。
陛下为了缓解夏贵人思乡之情,故而才举办此宴会,一来是为了让一向爱热闹的夏贵人高兴高兴,二来自然也有慕容石棱的‘私’心,无论是夏婉婉打败郁轻璃,还是郁轻璃打败夏婉婉,看到两个角‘色’美人斗舞斗技,也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于是,综合了多番原因,便成就了此次的家宴,不过说到底,还是陛下对夏贵人的恩宠。
一时间,后宫也是暗‘潮’汹涌,不少妃嫔越发的嫉妒起来,李白‘吟’安然看着这些‘女’人的反应,心里却有些高兴。
在后宫之中,只有夏婉婉这种傻‘女’人才敢树敌无数,不过,也只有夏婉婉这样的恩宠才敢如此放肆!也只有她敢这么做,换做其他任何人也不会有那么没脑子!夏婉婉依然成为了后宫中众人的眼中刺,‘肉’中钉。看到她都恨不得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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