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因为自己的决定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她躺在兽皮上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直至天快亮时,才决定先跟着族里的“采摘队”进山瞧瞧。
结果一觉醒来,却已是日上三竿了,族里就剩下几个“看家”的守卫了,那几个年轻的男人见她从破草棚里出来,纷纷朝她吹口哨,吹完又哈哈大笑。
她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群发/情的猴群里,而自己……是一只落单的母猴子?
她有些丧气,又有些后怕。追不上“采摘队”,又不敢贸然上山,总之,今后不能再整天待在部落里了。
她只得先带着儿子煤球去族长家领肉,族长已然带着青壮们上山打猎去了,只在平日里分肉的那个大石头上留了一小块肉,肥瘦均匀。
照顾煤球吃完早饭后,她决定先给煤球洗个澡,于是用陶罐烧了些水,翻出一小块兽皮,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煤球还是挺可爱的,若是能穿上一点儿“衣服”,那大概就是族里最帅气的小孩了。
她所在的这个郁族,座落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脚,一条河水从后山贯穿而下,缓缓流过部落的东边。
女人们日常上东边的那座山,森林茂密,却没有大的走兽,估计都被男人们猎完了。她遥遥朝山上看去,林子太厚,什么也看不到。
她在门前空地上插了两根树枝,把自己的“床”拖出来挂在树枝上,在阳光下暴晒。又把草棚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她盯着屋里投下的斑驳影子,一阵阵发愁,这样的屋子,到了下雨天可怎么过?
想了想,到底带了煤球去河边割矛草,大自然的馈赠果然丰厚,茅草都比她深,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加固草棚。
骨刀到底不比现代工具,陆喜窝在茅草丛里奋斗了一整天,也只割了那么一小捆,大部分还是她用蛮力扯断的。
太阳偏西的时候,部落里的吆喝声响了起来,除了那几个看家的青壮,连小孩和女人们也都开始尖叫笑闹,陆喜知道这是打猎的回来了。
拜这一个月的生活所赐,连她都有些兴奋,煤球亦是手舞足蹈,拽着陆喜的衣角要往族长家去。
她拉住了煤球,转身淡定地做自己的事情,并不过去帮忙。
这是族里的规矩,没有配男人的女人不能随意到男人堆里转悠,此刻族长家挤满了青壮,她自然不能过去。
费力地将茅草拖回自己的小屋,把“床”又拖回屋里重新铺好,才带着煤球去河边打水。
因带着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孩,沿途还得扶一扶其他摔倒的小孩,她每一趟都只能拿很少的东西。
于是等她打了水,生了火,架上陶罐烧着水之后又去河边洗了手,才慢悠悠地去族长家领肉,这时候那边的青壮们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夏天的日子很长,陆喜喝完肉粥之后,太阳才刚刚下山。她趁着傍晚的亮光细之又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有的家当。
破兽皮只有两块,一块当了床,另一块做了煤球的搓澡巾;破陶罐只有两个,大的当了锅,小的那个还装着一点点盐;骨刀只有一把;还有,一双自制的筷子以及自己身上的一套夏装。以上是她和煤球目前所有的家当,对了,还有一个会“漏阳光”的破草棚。
很明显了,老天爷是要让她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地方白手起家呢。只是为什么穿越不提前告诉她呢?好歹给自己添一件棉衣……就是带一把小刀也行啊!
埋怨归埋怨,她只得活下去,并且,在不和“野男人”结婚的前提下活下去。
煤球睡着了以后,她起身走下一个小坡,来到彩娘的草棚,打算让她明早叫她起床。
刚到草棚后面,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就传入她的耳朵,原来彩娘和她男人正在“办事儿”呢。
陆喜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家。
细细一听,部落里“办事儿”的声音此起彼伏,女人们毫不避讳地尖叫笑闹,陆喜只得躲进了草棚。
远处村东的阿贡瞧着这一幕,一抹揶揄爬上他的嘴角。
他身旁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目睹了这一刻,神色各有不同。
陆喜终是寻了机会,嘱咐彩娘叫她。
第二日一早,彩娘帮她领了肉,她只割了一点点煮来喂了儿子。
陆喜请了族里抢肉最厉害的一个老阿婆帮忙看着儿子,并以剩下的那块肉作为谢礼,老阿婆笑眯眯地接过了肉和煤球。
她穿好了鞋子,便跟着女人们的“采摘队”上东山了。
只有一小条路通向山里,其余都是茂密的杂草和树木,不时有野鸡野兔等被惊跑,吓得陆喜一惊一乍,她紧紧地跟着彩娘,生怕一不小心就迷路。
女人们到了林子里就都各自分散开了,她和彩娘摘了会果子,掏了两次野鸡蛋,彩娘的兽皮包袱就满了。
彩娘瞅见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她绕至另一边,突然一只野鸡尖叫着从石头旁飞了出去,陆喜定了定神,嗯……说明这里有一窝野鸡蛋,前两次野鸡蛋就是这么掏来的。
扒开草丛一看,彩娘失望地骂了一句,陆喜好奇地伸头去瞧,却看见石头旁刚刚出生一窝小野鸡,蛋壳都还在一旁,大概有十多只。
她小时候在奶奶家见过刚刚出生的小鸡,黄黄的、毛茸茸的,细声细气地叫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她没有采摘用的兽皮,忙脱了上衣,将小野鸡宝宝们一个不落地包了回去。
彩娘见此,笑眯眯地提醒她,这些野鸡太小了,要吃也抓些大的。女人们都很有本事,能想办法逮到野兔或野鸡。
陆喜笑而不语,依旧小心翼翼地将鸡宝宝们裹了回去。
女人们见了她的收获,亦摇头表示嫌弃,她们真不明白,什么样的部落会养出这样的笨女人?
陆喜心中则是兴奋的,这才第一天上山,她的计划才刚开始,就有了不错的收获。都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只要能让阿贡看到一点儿希望,她就算是成功了。
而且这是一个完全未开发的原始世界,借助自然的力量,她以后的路应该会顺畅些吧。
下午阳光正盛,采摘队就到家了。
陆喜并没有去接煤球,而是央彩娘同她去捡木棍,而后她在自家草棚里用木棍圈起一块草地,又将昨日割回来的已经晒得焉焉的茅草叶子都往里填了,为鸡宝宝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新窝。
放好了鸡仔,她才开始发愁。
小时候奶奶给刚出生的小鸡仔喂的是碎米,可这里哪有米这种东西给它们吃呀?连她都一个多月没见过米粒了……
她一边发愁,一边去接儿子。
到了阿婆那,远远看到地上爬来爬去的自家儿子,她吃了一惊,上午还干干净净的帅小孩,这会儿又成了个小煤球,看来还真得把儿子取名为煤球!
老阿婆见她心不在焉,便想讨好陆喜。毕竟这是部落里唯一一个肯同老人打交道的年轻人了,还肯把肉让给她吃。
陆喜想问阿婆知不知道小鸡仔都吃什么长大的,可她知道的部落语言不多,说话也还不大顺畅,描述半天,阿婆还是一头雾水,她索性将她带去自己的草棚看小鸡仔。
老阿婆一见她给这些鸡仔做了窝,再配合她一连串结结巴巴的问话,就知道这个年轻女人的意图了。
她咧开干瘪的嘴笑了一下,弯腰朝门外去了,陆喜连忙跟上。
只见她在草丛里寻到一块石头,双手将其搬开,就看到石头下面一堆慌乱不已的蚂蚁,忙着搬运白色的卵,想将其重新藏起来。
老阿婆动作极快,陆喜抱着煤球还来不及惊讶,就见阿婆捡了几个白色的蚁卵,盛到她面前,对着她笑。
陆喜了然,阿婆的意思应该是:小鸡仔们会吃这东西。
忙放下煤球,也蹲了下来,和蚂蚁们抢蚁卵。
鸡仔们果然会吃,一下一下地啄着她手心里的白色卵蛋,发出细细的叫声。陆喜的手心被小鸡仔们弄得痒痒的,她却松了口气。
夜里她和煤球都不肯睡,两双眼睛在黑暗里眨呀眨,听着脚边小鸡仔们的动静。
明日该继续上山呢,还是留在家给鸡仔们找吃的呢?
她纠结了许久,决定还是继续上山。
至于煤球和鸡仔,她决定继续拜托老阿婆。
等过几日,她决定跟女人们学着套山鸡野兔,然后她养活阿婆,阿婆替她养活捉回来的小动物们。
陆喜这样想着,逐渐沉入了梦乡。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