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涯城,李府,练武场,一壮一瘦两名少年正在争吵。那名壮的少年坐在一条长凳上,悠闲自在的喝着茶,而另一名少年正身负有他身体一半大的石板,艰难的做着俯卧撑。
“我靠,你丫的!说了不公报私仇徇私枉法,怎么做得和说的不一样?”那名瘦的少年艰难地道。
壮的少年慢悠悠的吸了一口茶,然后缓缓的道:“我就公报私仇徇私枉法了,怎么着?”道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瘦的少年。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男子汉大丈夫,说言而无信就言而无信。”
“……我败给你了,没想到你原来是如此的无耻!”
“少说废话,赶快做!”
在壮的少年一声吼叫下,瘦的少年又连忙艰难的俯下,再双手打颤的撑起。此刻,在练武场被虐待般的训练的瘦的少年,正是李焱,而另一名壮的少年,自然就是李垚了。
李焱怎么也没想到,在李靐走之后,李垚马上变脸,从恪职尽守变成了偷奸耍滑。先是将他暴打一顿,然后搬来一块大石头压在了李炎的背上,让李炎这样子做五百个俯卧撑。
而当李炎大喊卑鄙之时,李垚似乎报复性的转过身,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李焱背上的石头本来就很重了,此时又加上一个人。在双重重力下,只听李焱“啊”的惨呼一声,昏了过去。
当晚,李府,在李焱的房间中李焱光着上身反躺在床上,风儿正坐在床沿,一边用药水擦拭着李焱身上的伤口,一边红着眼嘀咕道:“真是的,二少爷,二少爷怎么伤成这样!好不容易二少爷决定痛改前非了,大少爷他们却这样整他,真是过分。”风儿用衣袖擦了擦刚从眼角流出但还未滑落到脸颊的泪水。
与此同时,在一个居于李府中部的厅堂里,两个人正在争吵。
“三弟,你怎么搞的!我让你训练二弟不是让你虐待他,为什么我一回来就看见你搬了快石头坐在昏过去的二弟背上还悠闲自在的喝茶?你怎么想的!”李靐一阵怒吼,双拳我的青筋暴起。
李垚颇有畏惧的望着李靐,小心的道:“大哥,我没有虐待他,我只是在帮他炼体,是为二哥好啊。”
李靐听完李垚的解释后,“唰”的一声抓住了李垚的衣襟,将它提了起来,“炼体?你这是哪门子炼体!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待,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又是一阵怒吼,由于李垚被扯到了李靐面前,声音大的让李垚感到耳膜无比的震痛。
“告诉我,为什么?”李靐咬牙道。
“是父亲让我这么做。”李垚用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道。
“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让你去虐待二弟,你不要瞎说。”李靐道。
李垚正欲说什么,只听一声“靐儿,别难为垚儿了,确实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只见原本光滑干净的地面上涌出大量的沙子,渐渐的,这些沙子凝结成了人形,外貌赫然是李府府主李漠。
李靐连忙放开李垚,抱拳向李漠躬身作揖,道:“孩儿见过父亲。”李垚也随后作揖。
李漠摇了摇手,道:“这事不关垚儿,你别难为他了。”
“父亲,你要给我个交待。”李靐恭敬中带着几丝不可置信和愤怒道。
“那是必然。”李漠叹了口气,缓缓道。随即手中突然现出一块大石,石上还沾有点点血滴,赫然便是李垚用来压李焱的石头。
“这个你认得吧。”李漠仍是缓缓道。
李靐点了点头,要他看出这是压过李焱的石头,并不难。
随即李漠轻轻运气,被自己抓住的石头顿时被震成粉末,等灰尘消散,一块鸡蛋大小的火红石块正漂浮在李漠手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狂暴气息和淡淡的高温。
“这,这是——火源石。”李靐惊道。
火源石正如其名,是从火之本源中诞生出来的石头,有益于紫级武者的修行,当然,也有疗伤的作用。
李漠点了点头,“虽说火源石有助于紫级武者修炼的效果,但也是规定在紫级五阶之后,对于还处于紫级二阶的焱儿来说,略过狂暴,不仅不能起到修练效果,可能还会给筋脉带来一定的损伤,所以我专门用砂石将其包住,用斗气定型,以此减弱火源石所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让只是紫级二阶的焱儿也能够用其修炼,虽然速度比不包裹要慢。”
“原来,这,都是父亲的良苦用心啊,孩儿鲁莽了,请,父亲降罪。”李靐明白真相后,不好意思的道。
李漠看着李靐,面露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李焱房中,风儿早已趴在李焱身边熟睡,在无人注意下,李焱身上的伤口所结的痂慢慢的脱落,露出了一条条比周围要白净许多的新肤。
第二天,鸡鸣之时风儿睡眼腥松的爬起,揉了揉眼,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
“芬儿,芬儿,不要离开我,芬儿!”
风儿被李焱突如其来的一句梦话下了一跳,“少爷,你叫我么?”
“别走,芬儿!”李焱还是在说着梦话。
风儿这次是听清了,不由得一愣,然后转眼间脸变得通红,“还以为少爷是在叫我呢,原来是说梦话啊。”紧接着又是莞尔一笑“这个叫芬儿的姑娘是谁啊,竟然能够让二少爷如此的牵心挂肚。”又愤恼的跺了跺脚“二少爷真是的,说了要给痛改前非了,却在梦中风流,可见二少爷的本性难改啊,真担心二少爷所说的要努力修炼的有效期有多长?”说完,叹了口气,整理了下衣裳,去准备早点了。
此刻,李焱在梦中,正梦见,自己被牢牢地捆绑在了一根黑漆漆刻满颅骨的石柱上,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芬儿正在自己的面前,被一名全身笼罩着黑雾的人抓住脚踝,一步步的拖走,即将消失在黑暗之中。芬儿拼命地哭喊,两手拼命抓在地上,想能够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能够留下来。但地上什么也没有,只是让芬儿留下了十道细细的沟痕,并带有点点血迹。
李焱同时也拼命的挣扎,那一道道困住自己铁链,已在自己身上勒出一道道粗而宽的血痕,但却并未挣脱半分,反而感到铁链越来越紧了。
“哥!救救我啊!”芬儿无助的哭嚎道。
“芬儿,你等等,哥哥马上就来。可恶!”李焱此刻心急如焚,但铁链却仍未能挣脱
芬儿看着李焱的双眼由无助,开始转为哀求,又慢慢转为绝望,最后化为——怨毒。
“李焱!我恨你,你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抓走而不救,你简直是个人渣!我!恨!你!”芬儿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李焱,又恶狠狠道。
“不!”一声惨叫,李焱从梦中惊醒,满脸冷汗。即使是梦,李焱也不愿相信,自己最亲爱的妹妹竟然会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呼!呼!呼!原来,是梦啊。”李焱一阵喘气,虽然自己已经醒来,但刚才的梦还让自己心有余悸。“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是不是芬儿有危险了。不行,我要尽快好起来,去找芬儿!”
正当李焱挥汗如雨时,门,被轻轻的推开,风儿抱着一盆水和两条干毛巾走了进来,缓缓做了一个揖,道:“二少爷,您醒了,风儿伺候您洗漱。”
“噢,好。”李焱虽然醒了,但还有些犯迷糊,就昏昏的回应这风儿。
随即,风儿将一张手帕浸湿,帮李焱擦脸。当冰凉而湿润的毛巾敷在了李焱的脸上时,李焱才是真的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在风儿将脸擦拭完后,又递来另外一条微湿的毛巾和一个小镜子。
“?”李焱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拿来干啥?”
风儿回答道:“这是拿来擦牙的毛巾。”
“擦牙?”李焱奇道“为什么要用毛巾擦,难道没有牙刷吗!”
风儿用迷茫的眼神望着李焱,不解道:“牙刷?那是什么。”
李焱不说话了,从风儿的表态来看,这个世界很可能没有牙刷,人们都是用毛巾来擦牙。无奈,李焱只好接过微湿的毛巾,照着镜子擦起牙来。
在风儿的服侍洗漱后,被风儿告知,老爷吩咐早上养伤不宜进餐,所以没带任何吃的,李焱无奈,也只好空着肚子。风儿由于还有事务,服侍完后便收拾东西告退,留下李焱一个人无聊的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无聊,也也许是不安于养伤,李焱并没有像一个伤病员一样老实巴交的躺在床上养伤,而是拖着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双腿,用没被石膏固定的右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从躺着的姿势改为撑起来靠在床板上。
这对于李焱来说无疑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受伤治疗的缘故,全身重的像一块石头,而唯一能发力的只有仅仅一只手臂,这对于想撑起身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何况左手还被一个巨大的石膏块压住。
但李焱却不曾放弃,反而是拼命而反复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又因为力量的不足被身体的重量压倒。随着一次次的撑起和一次次的倒下,李焱腹部渐渐有一丝丝橙色而微薄的气体透过绷带和衣服飘出,这点,李焱还未发现。
当李焱快力竭时,李焱决定来一个冲刺,将全身剩余的力气集中起来,奋力一搏。在那最后一次撑起时,李焱腹中一股暖流猛然出现,奔赴全身各地,用一股股暖暖的力量温暖着李焱的骨骼筋脉。也在那同时,李焱感到全身似乎无比的温暖,消耗的体力又回到了身体里,貌似还有些增多,以至于让李焱一瞬间成功的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板上。
李焱呼呼的喘着气,静静的看着自己刚刚发现的事情。
“手上冒着淡橙色的气体,莫非,这就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