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初夏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眼前这几十名黑衣杀手。她暗暗皱眉,真不该让暮羽前行离开!
初夏手中的青玄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黑衣人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她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黑衣人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初夏冲天飞起,青玄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她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黑衣人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
一连几次没有击中对方,浮躁的神情浮现在她的脸上,速成的武功,怎么这么不管用,暮羽到底有没有好好教她啊,真是被他害死了!
提起丹田一口气,初夏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对方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黑衣人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初夏被强大的剑气波及,身子向后猛推了几步,用剑支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深黑的眸子红开始闪烁妖异的暗红。
她还没有笑傲江湖,怎么能在这里死掉!
好吧!看来这速成的武功,确实不行,不过,她还有绝招。
扔掉手中的青玄剑,在脖领间掏了短笛,在月光的反射下,白光闪耀,流动着诡异的色彩。
“不好!摄魂笛!”
众人一看,急忙闪退,初夏看着玉笛顿时产生了犹豫,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上一回吹它,不止吐了血,还晕了过去!
这次要是再晕过去,那就死定了。
黑衣人也看出了她的犹豫,停下了四散的步伐。他们再次向初夏靠拢。
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笛放在嘴边,死寂的乐音还未从笛子中传出,初夏感觉到林子中有了莫名的骚动,林子中起风了,风吹树叶的呼呼声,异常的令人惊悚,这风不太对劲!
初夏微眯起眼眸,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围在她周围的黑衣人也感觉到了,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刹那间,从天而降了数十名黑衣精装,面带白色面具的人。
夕阳越来越浓,红色的余晖依然挣扎着不愿离开,头顶如同巨窟一般的天空,在黑夜来临之际,不是灰色的,而是一片失血的一样的苍白,而在这笼罩之下的是泼墨一般的绿林和一群黑衣白面的人,统统的一切呈现出了一幅诡异到极点的画面。
初夏也愣住了,这群人是敌是友!?
她还在思考间,一场异常惨烈的杀戮开始了,刀光剑影,死状凄惨。那些黑衣人跟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这里简直就成了白色面具人的屠宰场。那凄厉的惨叫声从耳边掠过,但都是短暂的呜咽声,之后消失在了如洗的夜空中。
全尸,是唯一的慈悲。
最后一声厉嚎传来,她猛地一震,来不及看过去,一颗头颅已经滚到她跟前来!失去身躯的头颅,双目偾张,正视着她。惊恐,是他最后一抹表情。
恶……呕恶……
她有些反胃,伸出脚将他踢到了一边,那颗头颅如同西瓜一样,滚啊滚的,撞到了一颗树上,停下了。
初夏忽然觉得好笑,勾起的嘴角却有着淡淡的无奈: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冷血了!
在面具人的攻击下,黑衣人纷纷倒下,片刻间,就猎杀殆尽。初夏握紧了手中的摄魂笛,阴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在一声怪异的声音过后,那些面具人如同风一般消失了,阴森的气息顿时消失殆尽,血雨般的枫叶飘然落下,等到最后的一点枫叶碎已落下,枫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远远处,一个人策马而来,初夏警觉立刻拿起了地上的青玄剑。
看见来人,初夏心里的石头落下了:“玉轩,你怎么来了!”
“那个男人让我来这里,说主子会有麻烦!”玉轩沉稳的说道。
初夏心道,肯定是暮羽了,看来他已经接受玉轩了!
~
就在初夏他们外出的这一段时间里,月华楼出事了。
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衣袂上绣着暗红色的火焰,腰间一条暗红腰带,身躯挺拔,高贵不凡,绸缎般的黑发束在脑后,光亮额头,浓密剑眉,黝黑犀利鹰目令人不敢直视,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对浅粉色的薄唇。立体的五官如镌刻般棱角分明,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孔,天神一般淡漠冷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唯吾独尊的气势。
身后跟着几人同样挺拔,面无表情的手下。当几人走进月华楼内后,所有人都注目观看,仿佛他就是那天生的王者,受人朝拜一般。
亦瑶在几人入内后,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止住颤抖的身躯,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几人面前:“几位客官,欢迎来到月华楼,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
黑衣男子鹰眸犀利的看着亦瑶,被盯视的亦瑶不禁冒起了虚汗。
“你以为你藏在这里,本王就找不到你了?”黑衣男子说着就一把掐住了亦瑶的脖子,也惊得整个阁内的众人停下的动作看着他们。
被掐住脖子的亦瑶,脸色憋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扒着黑衣男子的手,伸长脖子说:“客。客官,亦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听到亦瑶的话,抓着他的脖子,一个甩手,就将她甩到一旁的桌子上,瞬间桌子四分五裂,月华楼内的客人也惊叫着向外跑去。
月华楼的护卫听到声音,都纷纷冲到大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却不知该如何,毕竟没有经过严谨的训练,看到这般也都傻了眼。
亦瑶被甩飞,躺在地上撑着身子呕出了一口血,眼神看着黑衣男子略微有些慌乱,此时整个月华楼内客人落跑,姑娘躲藏,只剩下亦瑶与黑衣男子几人站在厅内。
桌子碎裂,茶杯酒杯散落满地,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亦瑶,无半分怜悯之意,甚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属下见过王爷。”呕了一口血,亦瑶身手擦了擦嘴角,仿佛早就预料自己会有这一天,自嘲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