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的到来引起了一阵轰动。
刘东嚷嚷着:“这么贤惠!大晚上的居然亲自来接!”
杜强悄悄和旁边人说:“原来三少喜欢的是这样的……哎,这气质长相是不是那个什么萧若雪之前演的那个女医生有点儿像?”
一群人鼓噪着非让夏沉喝酒,不知道谁挑的头,一会儿就变成了非让两人喝交杯酒。
秦悠尴尬地看着夏沉,小小声:“我说过让你不要来的。”
夏沉笑了下:“没事儿。”走到酒桌旁,拿出两个干净杯子并排摆着,拎起桌上的酒瓶,缓缓向杯子中注入酒液。修长干净的手握着玻璃瓶细口,琥珀色的液体汩汩流出,衬着迷蒙昏暗的灯光,漂亮得一塌糊涂。
秦悠觉得自己之前喝过的酒都在体内发酵,一点点随着流出的酒液涌上脸,迷了眼。
夏沉给一个杯子里倒了半杯,端了其中一杯递给秦悠,自己拿起另一杯。
秦悠睁大眼看着他:“干嘛?”
夏沉:“喝啊。”
说着他勾过秦悠手臂,干脆地一饮而尽。
周围又是一片叫好声:“三夫人是爽快啊!够意思!以后常和三少出来。”
秦悠迷迷瞪瞪地骑虎难下,也跟着把酒喝了。
撂下酒杯,夏沉对秦悠道:“你再待一会儿,我去外面开车,直接在门口等你。”说完向秦悠朋友们点头致意一下就走了出去。
秦悠在里面坐着,想着夏沉还在外面等他,就有点儿坐立难安。刘东他们起哄:“行了,三夫人还等着呢,三少估计归心似箭了,您老人家就先走吧。”
秦悠又坐了十分钟才出去,夏沉果然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他了。医生把他送回家门口,居然调转车头道:“诊所有点事儿,有个病人半夜发病了,我得过去一趟。”
秦悠看看表,已经快两点了。但是天大地大病人最大,总不能不让医生过去。
他下了车,透过打开的车窗向医生点点头:“路上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顿了顿才轻轻补充道:“早点儿回来。”
医生笑了下,颔首:“好。”
车窗缓缓阖上,汽车发动,尾灯闪了几闪,随即扬长而去。
秦悠看着车子远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开门进家。车里,透过后视镜,医生也始终看着那个目送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堪称柔和的笑意。
秦悠一直没注意到,医生的手上戴着一副不知什么材质、几乎和肌肤完美契合的透明手套,就和他们遇袭那天医生戴的一样。
爱心诊所其实有一个空旷的地下室,里面摆了一些医生奇奇怪怪的研究仪器。
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一下下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伴随着沉闷的拖拽重物的声音。
脚步声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男人,轻笑:“当年他对我和儿子那么狠我都没舍得伤他,你们怎么就敢动他呢……”
仰躺在地上的男人有着一副平常的面容,以及一双永远来不及闭上的眼。他怀中的G107“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黯哑的回响。
夏沉早晨四点才回来,七点又出门回爱心诊所正式营业了。秦悠就不明白他干嘛这么折腾,爱心诊所后面的房子还在,已经买下来归他了,在那歇一会儿多好。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时愣怔在那里——不会是因为自己昨天对他说早点回来,所以特意赶回来的吧……
晚上夏沉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司机老王带着大毛回来。大毛是秦家的一只狗,还是秦悠上高中时秦月养回来的,到现在已经在秦家待了有十年了,每天早晨懒洋洋地往大门台阶上一趴,趴到太阳落山就慢吞吞地挪回来,见谁都不搭理,家里人都觉得它大限将至。
老王见着夏沉乐呵呵地打招呼:“夏先生回来了?”
夏沉也笑着点点头:“回来了,大毛怎么了?”
老王拍拍大大的狗头,摇摇头:“这两天吃饭老没胃口,喂什么都动不了两口,三少昨天就让我带他出去找医生看看,估计是不行了。”
夏沉看着大狗“喔”了一声:“我看秦悠还挺喜欢这狗的?”
老王点点头:“可不是,还是小姐出嫁前养的,在这家里都待了快十年了,就这么没了也让人心里挺难过的。”
夏沉说:“要不明天我带它去我诊所瞧瞧吧。”
老王一脸惊叹地看着夏沉:“夏医生还懂兽医?”
夏沉谦虚道:“略懂一点,略懂一点。”
第二天大毛就被塞进夏沉车里跟着他上班去了。
晚上秦悠回来,刚进门就被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堵住了,仔细一看是大毛,正围着他撒欢儿跑。
后面王叔明显是跟着狗跑过来的,还在不停地喘气。
秦悠皱眉看着精神得过了头的大毛:“王叔,大毛这怎么回事?别是回光返照吧?”
王叔搓着手:“我也不知道,今天夏先生带它去诊所瞧了瞧,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夏沉正好从楼梯上下来,道:“我给它做了个改善身体机能的小手术。”
结果大毛一见夏沉过来,撒腿就跑,也不管这是给自己续命的“恩人”。
秦悠无力道:“你到底对它做什么了……”
夏沉依然是一脸平静:“就是一个简单的手术。不过正常的比较机灵的动物一般都是见我就跑,它以前大概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看见我也懒得跑;现在觉得自己又有好长一段好日子好活,所以就恢复动物本能了。”
动物有时候很聪明的,它们的直觉直指本质,不太轻易被表象迷惑——它们看人不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