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先生,这里荒郊野地,我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这种地方,要不是家里急需,在她眼里,别说三千万,一千万都不值!
秦峰突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管是三千万,还是五千万,都不卖,你,懂?”
沈燕飞柳眉轻蹙,一股无名火起,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无情拒绝,偏偏又无可奈何。
“好大的架子,小子,沈小姐看上你这块地,是你的运气,你别不识好歹。”
这人身穿纯棉唐装,和崔老作一样打扮,看样子应该是崔老的徒弟。
唐装青年盛气凌人的样子,并没有引起秦峰内心的波澜,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他动怒。
背在身手的手指微微屈起,秦峰淡淡开口:“哦,你想怎样?”
青年上前一步,神色倨傲,“我只是想说,风水宝地,有德者居之,此处,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占据的,乖乖地收下沈小姐的钱,把地让出来。”
“那就是和我们龙居阁作对,和南湖沈家作对,小子,你可想清楚了!”
青年梗着脖子,当面威胁,沈燕飞见状,张了张小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她其实不喜欢使用这种方法,可是,这块地无论如何她也想得到。
秦峰看向张萌,他长年征战边疆,就三年前结婚回来过一次,还真不知道江海市的这些势力。
张萌震惊地看了眼沈燕飞等人,慌忙将秦峰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秦峰。
这个龙居阁,就是专门看风水的,阁主崔松龄,是沿海风水协会副会长,在江海市,乃至周边数个市区,都极负盛名。
自然,和龙居阁打交道的人里,不乏高官显贵,如此庞大的人脉,轻易无人敢得罪。
江海市城区西面,有一个千亩大湖,人称栖湖,此处可谓寸土寸金之地,而沈家祖宅,占据栖湖南面大片区域,权势可见一斑。
据说,沈家老爷子,沈淮,一生征战无数,退休前曾任职彩云行省的总兵,司职一省防务,几与封疆大吏平齐。
而且,两个儿子也争气,一个在中原战区任职参谋,已是四星校官,另一个更是某地市第二序列,离江海市也不远,关系能影响到这边。
所以,南湖沈家,是江海市真正的一线豪门,除了有限几个家族,就连天下地产这种有后台的大公司,也招惹不起。
以他东海战区百万雄师统帅,青龙之主,将星巅峰的身份。
整个东龙国,有谁能逼迫他?哪怕是中枢的最高统帅,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什么龙居阁,南湖沈家,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庞然大物,可对他来说,反手可灭!
眼看张萌嘀咕完毕,唐装青年上前几步,得意洋洋地问道。
秦峰冰冷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唐装青年,气急败坏地指着秦峰:“你……你说什么,你敢叫我们滚?”
“沈小姐,此人如此无礼,侮辱我们师徒也就算了,还敢侮辱你,你可是代表沈家的颜面啊!”
唐装青年转身就向沈燕飞告状,目光却落在靠着车门的一名年轻人身上。
这人身形矫健如猎豹,穿着迷彩,一直老神在在地靠在车门上打盹。
程豹一个箭步冲到秦峰面前,梗着脖子,虎目含威:“小子,是你在侮辱我们家小姐?找揍是不是?”
秦峰神色不怒自威,一股无形的气势冲击在程豹身上,让他没来由一阵心惊肉跳,举起的拳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砸下去!
也就是因为他军人的身份,换一个人,敢这样和秦峰说话,早被一巴掌扇飞。
程豹拳头发抖,冷汗直流,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这时,一只瓷白的小手将他拉住。
程豹如释重负地擦了把汗,又想起什么,赶紧护在沈燕飞前面,如临大敌:“小姐,不可靠近,此人……”
程豹无奈,只能悻悻让到一边,沈燕飞深吸口气,走到秦峰面前,微微鞠躬:“秦峰先生,刚才实在对不起,是我管束不严。”
果然,只听沈燕飞接着便道:“秦峰先生,此处是他人介绍,我爷爷也很满意,希望身后能葬于此处,求求你,无论如何,请把地卖给我。”
崔老忍不住插嘴,脸上带着鄙夷之色,只以为秦峰为了卖个好价钱,还在故意拿捏。
沈燕飞难掩失望之色,抬头看着秦峰:“为什么?如果是价格,完全可以商量。”
看在沈燕飞爷爷是军人,她的态度也算不错的份上,秦峰指着崔老师徒,破例多说了几句:“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找这两个人来看风水,这两人道行太浅,完全看走了眼。”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一块凶煞之地,你爷爷葬在这里,不合适。”
唐装青年气得跳脚,指着秦峰气急败坏地吼道:“小子,我们龙居阁屹立江海市几十年,历来有口皆碑,你敢侮辱我们师徒学艺不精?”
倒是崔老,虽然也很气愤,却还保持着风度:“小伙子,我崔松龄行走江湖多年,忝为沿海风水协会副会长,不管是高官显贵,还是道上同行,都要尊称一声大师。”
捋了捋长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皮笑肉不笑:“呵呵,你还是第一个,敢质疑老夫风水技艺的人,难道,那么多前人都看走了眼,只有你一个,慧眼识人吗?”
“就是,崔老风水大家,名声在外,是我好不容易才请到的,秦峰先生还请慎言。”
沈家在江海市盘踞多年,对于龙居阁崔松龄的本事,还是比较了解,这老头,是真有一些本事的。
就连张萌,也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峰,心里觉得他有些失言了。
在她心里,崔松龄可是老神仙一般的人物,就算秦峰身份不凡,又怎么敢质疑人家?
然而,秦峰依旧平静,只是看着沈燕飞:“信不信,随你。”
“这……难道,秦峰先生你也懂风水?”沈燕飞犹豫了下。
秦峰没有回答,转身欲走,该说的他都说了,听不听那是沈燕飞的事。
“小子,凭空污人清白,胡说八道完了,就想一走了之?”
“哼!你侮辱我龙居阁,今天不给我们道歉,休想从这里……”
唐装青年话还没说完,只听秦峰一声轻斥,紧接着劲风扑面,秦峰明明背负双手,自己却飞了出去。
崔松龄再也绷不住了,几步抢上去,查看了一番唐装青年的伤势,见无大碍,然后站起来,又惊又怒,指着秦峰呵斥:“小子,你不仅污蔑我龙居阁,还敢打人?”
“错就是错,何来污蔑一说?你若连这点是非也分不清,这把年纪,也算白活了。”
“你……岂有此理!我见你是小辈,才不想和你计较,你是非要自取其辱是吗?”
秦峰不为所动:“小辈?凭你的风水之术,做我后辈都没资格,又如何让我自取其辱?”
崔松龄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只,猛然上前一步,气势陡变:“你说我学艺不精,不够资格,黄口小儿,三坟五典,先天八卦你可知道?”
“二四山法,黄帝宅经,你可作研究?撼龙疑龙你可知晓?”
“老夫今年六十有八,浸淫风水堪舆数十年,逢山点穴,遇水分金,观山川参斗,定星峰龙穴,改风水格局,从无出错,岂是你区区黄口小儿可以质疑?”
“远的不说,八年前,江南禹山市,山体塌方死亡23人,是我观山定穴,找出万人坑,超度亡魂。”
“五年前,奉宁市14起轿车接连坠桥案,是我改变风水,消灾免祸。”
“三年前,有数名官员仕途不顺,我为其祖上迁坟改命,从此仕途通达,一飞冲天,每逢佳节,众人必登门感谢。”
崔松龄说的每一句话,都如震耳之音,连沈燕飞见多识广,也被震惊到了。
唐装青年张涛,此刻斜睨着秦峰,满脸炫耀和得意之色。
看看,这就是自己的师父,光是这一长串的风水名词和经典案例,一听就很厉害。
终于,崔松龄在说了一大串话之后,停了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傲然看向秦峰。
见秦峰默然,崔松龄确信,他一定已经被自己惊到了,不由捋了把胡须,露出泄恨的笑容。
果然还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一显露真本事,立刻就怂了。
崔松龄自以为占了上风,正要摆出高人模样,教训秦峰几句,却见秦峰突然摇头。
“枉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特意让你发声,没想到……实在令人失望。”
崔松龄捋胡子的手陡然一僵,不可思议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错了。你经历如此多案例,还能在此地出错,资质愚钝,可见一斑。”
张涛第一个不服,正要跳出来,忽然对上秦峰的目光,想起刚才的教训,此刻胸口还隐隐作痛,缩了缩脖子,硬生生把后面威胁的话咽回去。
崔松龄失望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气愤地盯着秦峰,指着满山翠屏:“小辈,你别光说不练,你不是会风水么,有本事说一说,眼前这是什么风水格局?”
“气煞老夫!无知小辈,我看你是肚里没二两货,说不出来才在这胡言乱语吧!”
崔松龄气急冷笑:“小辈,你既然觉得自己厉害,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你我各自判定这里的风水格局,谁能让对方信服,谁就算赢,输的那方,必须拜对方为师。”
崔松龄的这个赌注,可是反复琢磨过,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时候,秦峰成了自己的徒弟,想打想骂,直接师出有名,秦峰还不能反抗,因为师父惩罚徒弟天经地义。
而且,还能做主将这块地,低价转让给沈家,算是卖了沈家一个大人情。
无论怎么想,自己都不算亏,可谓人老成精,现在,只看秦峰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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