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战熊,断不会似呼延这般。【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亲手操刀演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教常崎与祭各自露出马脚,呼延在旁佯装石像,看得是暗地里眉开眼笑。
如今听得罴先是将他调至身边,做了近身侍卫,言语之意还欲要赏赐,若是寻常战熊惊闻此言,早已是咧嘴大笑,忙不迭地叩谢隆恩,至于那赏赐,却是要推拒一番了。
可惜到得呼延这里,所谓规矩尽可抛之脑后,他仅在那熊脸上透出满脸贪婪、企盼。未见得赏赐,他哪里会出言谢恩,更罔论假意推拒。于是他便眼巴巴望向罴,一言不发,只等罴说出赏赐,才会谢恩。
罴正在琢磨该给何等赏赐,目光偶然落到呼延身上,见得那毫无掩饰的贪婪之色,心头终是哑然失笑。
“昨夜才赐你血脉传承的功法,竟能一日连破两境,没看出你倒是块可造之材。”
“只是那呲溯,几年前便是玉体熊胎之境,仅需打熬一番,再有际遇,便能一举踏破胎境,晋升熊身之境!你毕竟起步太晚,如今又卡在这银体熊胎之境,血脉熬炼耗时极长,倏忽便是百年。十年后想要打死呲溯,你起码得与他一般,提升到玉体熊胎之境,才有几分可能!”
“若是任由你自行摸索,十年后是否能达银体熊胎中期,犹未可知。即便银体熊胎有成,离玉体熊胎之境,尚有两小境界,你吃不住那呲溯一拳头,立时便要身死!”
“到时你是死得干脆,我这脸面,不知要被你丢到何处去!”
喃喃至此,罴亦不禁扬眉怒目,忿恨望向呼延。
呼延挠头咧嘴,一脸憨直的讪笑,心里却是一惊,自家突破两小境界之事,甚为隐秘,却不知罴是如何知晓。
胎境之中突破小境界,外在变化其实甚少。铁骨深藏体内,便是铜体显化与表皮,会让皮肤光滑柔韧,隐有晦涩铜色,可战熊尚有一身密布黑毛,就能将这外相遮挡严实,显露不出。
唯有境界突破之时,将血液、精肉、筋脉、皮膜、骨骼其中之一熬炼至极,自会将杂质排泄而出,这倒是难以掩饰的唯一破绽。
只是他那时晋升银体胎境,自毛孔排出的杂质、汗液,早已运至阳之气于皮毛,尽数烘干至渣,随后振荡浑身皮毛,便将这些齑粉抖落离体,随风飘散无踪。【高品质更新】
这过程稍纵即逝,呼延自认遮掩极好。况且当时罴亦不在身侧,即便祭或常崎有所察觉,却断无机会告知与罴,至于罴此刻如何知晓,呼延实在捉摸不透。
但此时罴既已明言,说的又是实情,呼延不好强言辩驳,再欲遮掩,只得憨直露笑,沉吼道:“承蒙主上恩赐!一日已破两境,呼自觉天赋惊人,便是这甚银体胎境,亦难不倒呼!十年之后,呼的实力必会超过呲溯,那时定能一拳砸烂他的脑袋!断不会丢了主上的脸!”
“哼!好不知耻!”
罴瞪目怒斥,沉吼道:“从那铁体熊胎之境,如今稳稳站在银体熊胎前面,想来你先前在那西山之森,混迹许多年,倒也不算白白虚度了许多时日。如今才得功法,识得正当修炼之法,往日磨练肉身的好处得以显露,境界升得快些,这才是说得过去!与你那天赋何干!”
“那便是主上慧眼!一眼看中了呼,早知呼潜力非凡,此时更是一眼便看透呼突破两境之事,自然是慧眼!”
呼延好生没皮没脸,这话里既自诩非凡,又暗捧了罴,便叫罴不便再斥驳,省得自讨没趣。
瞪视着这隆隆大笑的憨直黑熊,罴当真被逗得哭笑不得,懒得与他耍弄嘴皮,随口沉吼解释了一句,“我这是眼识熊身之境的奥妙,所看之处一览无余,能透体而视,自然能看透你肉身突破的种种变化……”
“不扯这闲篇,你既然银体难铸,我便赏赐你十滴精血,内中又隐藏一丝我尚未炼化的先祖精血,你若能熬过洗炼血液的劫数,那银体大成,便指日可待!”
言罢,不待呼延回神,他扬手甩出十滴暗红血液,恰溅在呼延额头、口舌、脖颈、心脏、肚脐、下体、四肢十处,如有灵性,散化做千丝万缕的血丝,从这十处的细微孔洞钻入了呼延肉身之中。
呼延正在思忖罴方才的话,刚才记牢那“眼识熊身”四字,罴所赠十滴精血已然附体,顷刻间化作热浪洪流,又沉凝如实,融入他周身流淌的血液里,惊起惊涛沸涌。
若仅是罴的精血,与呼延这具熊身境界差距不大,仅多出一个大境界,精血虽玄妙,还在呼延能够承受的范围。但这十滴精血中,还蕴含着一丝来自战熊先祖熊罴的精血,最是精纯不过,内中玄妙莫测,实在超出呼延理解。
是以十滴精血才入肉身,仿若化身成了万千细微凶兽,聚而成洪流怒啸之势,所过之处狼藉一片,他自身血脉犹如虾兵蟹将,被这群精血散化的凶兽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惨留无数残尸碎块。
那万千凶兽,滚荡在周身血脉之中,似有震天咆哮齐声怒吼,呼延隐约可闻,心底惊骇,终成畏惧。
这便是战熊先祖熊罴精血的威势,哪怕仅仅残留一丝,也远非寻常可比,凶威可惊天!
顷刻之间,呼延血脉寸寸断裂,精肉亦难挡凶威,撕裂成碎丝。
好在皮膜如今炼化如铜,柔韧有余,能将这精血显化的万千细微凶兽,牢牢禁锢在呼延体内。那熬炼如精铁的骨骼,却也遭殃,受到这汇聚成洪流的凶兽一**拍击,隐见裂纹细密蔓延,似在下一刻,便会碎裂成无尽碎渣。
呼延浑身细密黑毛根根直竖,熊躯僵直,猛地重重砸倒在地,继而抽搐不止,痛嘶到喉咙沙哑,早已吼不成声。
本是端坐在石座之上的罴,此时蹙眉望着呼延,终是起身,走到呼延身前,见得他抽搐挣扎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扬腿猛踢。
以罴的境界,这一脚虽未用全力,一分力道亦有百万斤,落到呼延腰间,似猛实柔,仅余下一股沉猛推拒之力,将他这熊躯踢得倏然斜飞而起。
玉柳及时开了殿门,呼延便直接飞出罴的石殿,僵直熊躯猛地砸落在石殿前,仿佛滚地葫芦一般,翻滚数次之后,落到石阶边沿,在石阶上滚落得愈发迅猛,直到得大道中央,这翻滚力道才堪堪止住。
“玉柳!这呼日后就是我的近身侍卫,你把他安排到偏殿去住吧!”
“是!主上!”
听得罴在殿中沉吼吩咐,玉柳便在殿门前匍匐跪倒,恭声轻吼应诺,起身将殿门缓缓拉合,无声走下殿前石阶,冷眼扫过呼延这狼狈模样,嘴角那抹冷笑一闪而逝。
呼延此时,新塑的黑熊肉身近乎全毁,幸好这精血并非前来杀戮,百番拍击这铁骨之后,便有无数细微凶兽越众而出,融入到他骨骼裂缝处,填补起缝隙来。
凶兽洪流扫荡全身一周,又尽数分散开来,或是分出几头细微凶兽,开始修缮破损之处。或是上百头聚成一队,继续返回血脉之中,又自分散出无数孤身凶兽,融化成细碎血肉,将血脉破裂处修补如初。
剩余大部分凶兽,早不复当初凶煞、蛮横,温顺如家畜一般,则融入到呼延残留血液里,此刻正在随波逐流,似乎于其余血液已无特异。只是依旧桀骜,未曾真正融成血液,仍然保持凝固的凶兽模样,却呆滞沉寂,好似先前的灵性,已然消散无踪。
体内情形大好,呼延遭了这一番罪,现下疲惫无力,勉强动弹眼皮,才见玉柳垂头立于身前,此刻稍微躬身,轻吼道:“呼司监……呼侍卫,玉柳身子弱小,可抬不动你!这便只能得罪了!”
未等呼延咂摸出他这话的涵义,只见玉柳伸出一只冰肌玉臂,纤细白皙的手牢牢握住呼延一个指头,却猛地爆发出一股巨力,将呼延这庞大熊躯拉拽前行。
呼延仰面朝天,眼中便是夜空九粒如勾银月,天河里繁星璀璨的景象。他感受着背上黑毛与玉石地面缓缓摩擦,沙沙作响,嘴角抽搐许久,沉默无言,心底却百味杂陈。
五十二年前,他也曾被薯莨粗鲁拉拽,硬是拖出了这片恢弘、肃穆的宫殿,沦落成抢契苦劳的人族仆役。
现下五十二年倏忽而过,他再次被拉拽着,手指能感受到玉柳那温润滑腻的手掌,却已成了将他抓来战熊城这黑熊的近身侍卫,伴随、贴身的角色,身份判若云泥。
任由玉柳一路拖拽,待上得石阶时,浑身被那冰冷坚硬的石阶边沿撞得生疼,奈何呼延无力动弹,只得咬牙忍耐。幸好路程极短,似撞过一道门槛后,玉柳终于伫足,厌恶地抛下手里这根熊指,任由那粗壮熊臂轰然砸地。
他面朝呼延,模样恭谨地垂头轻吼。
“呼侍卫,往日主上并未设立近身侍卫之职,如今既然将你立为近身侍卫,白日主上无事,你便可在这里安住,夜间就来主上石殿门前守卫吧!”
“若是尚有随身物件儿,遗落在原先住处,明日再去取来,却也不迟!”
“呼侍卫,可还有何交代?”
这最后一句,玉柳本是尽到礼数,他自然知晓,呼延此时已难出声。随口应付一声,他便要续上那句“既无交代,玉柳告退!”,哪曾想呼延忽而有了动静。
呼延勉力挣扎扭头,凝视玉柳,忽而咧嘴露出憨直笑容。
“我还真有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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