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岳山仿照后世,提出谁给他找来符合他条件的人,不管谈成没谈成,都给50大洋的信息费,如果谈成,将给予受聘者1月薪水的中介费用。
岳山的条件为:第一,所聘之人国籍最好为美国和德国,此外依然可为比、荷、奥、匈、瑞、芬等国人员,言外之意,最好不要英法等国的公民;第二,所聘之人最好有过担任洋行大班以上经历或独自从事过国际贸易;第三,一旦聘用年薪12000美元,也即每月1000美元,此外还有企业分红。
这个条件,当然不是岳山去给各洋行的洋打工提出,而是让张秋舫去找了一个洋行买办,由买办在安庆、江宁或上海等地物色人选。
但是,连续三个星期都没有消息反馈,让岳山已经有些不自信了,他决定再等半个月,如果还找不到人,就直接在安庆找一家经营不怎么景气的洋行,连老板一起直接买下来。
不过,上天似乎感受到了岳山的焦急,这天下午张秋舫突然带了一个老外来到岳山住处。岳山的住处当然是军营,只是与训练区域与普通士兵相隔开的罢了。
一个高大的白人,岳山自己在这个时代,是相当高的,有1米78,但面前这个白人,却至少有1米85。
“你好,先生。”岳山用英语打着招呼。
“哎呀,先生,你好,我叫伯尔曼安德鲁斯,太高兴你能讲英语了!”白人伸出手来,想与岳山握手,但岳山顺势一指屋内椅子:“请坐吧,伯尔曼先生。”
“谢谢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先生。”
“我叫岳山,我目前担任大清新军暂编第三十三协第65标右营暂理管带职务,你可以叫我长官,伯尔曼先生。”
“哎……岳?山?先生,是你要聘用我吗?”这个老外似乎不愿意叫岳山长官,便假装没有听见。
“如果你合格的话,我会聘用你的,伯尔曼先生。”
“哎呀,太好了,先生,不,我叫你老板吧。”伯尔曼终于找到了一个正确的称谓。确实,按西方人的习惯,名在前,姓在后,岳山会被老外称为山岳,所以这老外觉得那样称呼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叫长官也不太妥当啊,毕竟,他没加入清军呢。
“呵呵,伯尔曼先生,你那么自信?”
“是的,老板。我听说你要招聘一名经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从上海来到了安庆这个小地方。”
“你是哪国人?”岳山有些不确定这家伙的国别。英语说得顺溜,但很明显与英国人有些区别。
“老板,严格地说我是犹太人,我出生在英国,我会讲母语犹太语、英语以及德语。”伯尔曼自我介绍道。
“犹太人?你还会讲德语?”这话,岳山是用德语问的。
“老板,你还会德语?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伯尔曼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
“你说说,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其实听到这家伙是犹太人后,岳山大体上已经决定用这家伙了,当然,必要的调查是一定的,否则,自己的钱被卷走了,那就哭天无路了。
“我本是伯斯洋行的大班,在上海干了六年,但是,因为洋行老板的父亲去世,继承权之争,洋行老板失去了对伯斯洋行的股份,新老板派来了他的人,而我又不愿意屈居人下,所以,便失业了。”
“我记得犹太人向来都是比较富裕的,怎么你会没有资产?”岳山反问道。对于上海的洋行情况,稍一打听也就清楚了,所以岳山并不纠结那个问题。
“是的,本来安德鲁斯家族我爷爷那一辈是很富裕的,在英国和德国,至少有100万英镑的家产,但是,我父亲年轻时在一次投机中,欠债太多,我父亲以及我本人,还有我两个兄弟,一直在为还债而奋斗。到现在,亦还有5万英镑债务没有还清。”
“五万英镑可不是个小数。”岳山对这个时代的汇率还是清楚的,1英镑=10龙洋,这是官方汇率。五万英镑等同于50万龙洋。
“但我们家只需要每年还5000英镑就可以了,而我自己,每年给我父亲1000英镑就算完成任务。”伯尔曼似乎毫不担心。
“你们欠谁的钱啊?”岳山觉得有些稀奇。
“罗斯柴尔德家族。”伯尔曼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爷爷辈投机的对象是他们家?”岳山心想,马达,罗斯柴尔德,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据说是掌控美国资产的家族,如果伯尔曼家与罗斯柴尔德家族有仇,岳山就得好好考虑了。岳山军事上不怕任何人,甚至叫他来做生意也没问题,但要说遇到这种千年不倒的家族,岳山却没那个自信。
“不是,我爷爷投机的是法国国债,谁知普法战争,法国人打败了,其在伦敦金融市场发行的国债变得如同废纸,所以,当时我家就破产了而且欠下巨额债务,这时,罗斯家驻英国的负责人果断便出援手,才让我们得以传承,否则,我们得卖苦力还债。”
“罗斯柴尔德家族那么友善?”
“也说不上,安德鲁斯家也不是白用他们的钱,是要付利息的。不过,犹太人之间的借贷,可以父传子,子传孙,利息虽重,也不是不可承受。”
“你的意思是,犹太人之间有一种借贷条例或习惯什么的。”
“是的,老板。犹太人之间不能见死不救,所以经常发生借贷行为,而且利息是犹太人之间约定的利息,比非犹太人的利息要低一点。”
“好吧,伯尔曼,只要你能拿到大英帝国驻上海领事馆的身份及资历证明,我就可以聘用你。”岳山决定快刀斩乱麻。
“老板,我来安庆前,就拿到了身份及资历证明,请您过目。”伯尔曼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
“这个身份及资历证明,我想得放在我这儿。”岳山看完了,但并不准备还给对方。
“老板,如果你决定聘用我,我的身份证明放你这儿没问题。但是,当你解聘我的时候,还请还给我。”伯尔曼提了一个很合理的解决方案。有如后世的一些黑心老板,时常扣押员工的身份证一样,岳山也学到了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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