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岳山,你跑那么快干嘛。”就在这时,队伍后面一道纤丽的红影快步向前面冲来,一边冲一边叫道。
“就是,就是,岳队官,你跑那么快干嘛?”一个平时很俏皮的士兵,装成一个女声也跟着叫道。
“哈哈哈……”士兵们肆无忌惮地笑着。他们知道,岳队官与别人不一样,别的长官非常威严,难以开玩笑,但岳长官不同,他虽然在训练中要求比谁都严格,但平时生活中,岳长官却比任何长官都来得亲切。而且,岳长官讲的笑话,绝对能让人笑三天三夜而不停歇。
“朱小姐,有事吗?”岳山公事公办地问道。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啦?”朱芝琪说道。
“当然能。不过,卑职却要负责这些兔崽子的行军队列,总不能让他们像个土匪一样穿州过县吧?”岳山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个不满17岁的瘦削的女孩,自从醒过来之后就要找岳山算账,说是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打她。
岳山向她解释,如果她不打晕她,那么她的任何行动都有可能导致他顾此失彼从而出现生命危险时,她不再打岳山的麻烦,但总是爱找岳山问这问那,粘人得很。
“土匪?有你这个土匪头子在,他们翻不了天去!”朱芝琪看了一眼岳山说道。
“你……要说土匪头子,你爸就是安省最大的土匪头子,我们,不过是他手下的喽罗罢了。”岳山后世而来,要说这种带有脑筋急转弯性质的调侃,他也是有些急智的。
“好啦,好啦。我就来问过你,你好久教我打枪啦!”朱芝琪似乎比岳山还不耐烦。
“这个,要回军营才行啊。”岳山本来是不答应教一个女孩子打枪的,他是相信战争让女人远去的说法的。所以,女人最好不摸枪。摸枪,都是男人的事。但是,这个小女孩缠人的功夫绝对一流的,说岳山不答应她,她就要告诉她的父亲,岳山欺负她,耍流氓,在她身上乱摸。“俺的天王老子,天地良心,无量神佛啊……”当时,岳山就差点气得撞悬崖而亡,我要耍流氓,我要在某个美女身上乱摸,但那起码得有个前提吧!
啥前提呢?有人会问。
那前提就是:有肉可摸啊!一个全身没二两肉的小丫头,竟然要告别人在她身上乱摸,天啊,如果这人真的这样做了,那是要遭雷劈啊!因为那女孩子太可怜了,皮包骨头竟然都不放过!
所以,不就是教打枪么?岳山答应了下来。
但是,这答应下来也不行,因为这丫头似乎马上就要学的样子。所以,岳山又得解释,自己身上这枪,是男人用的枪,女人是用不起的,女人要用枪,得那种小手枪,嗯,那种勃朗宁小手枪,很乖巧漂亮的那种小手枪。
“哎呀,我知道了,我爸有一支,我去要过来就行了。”小丫头高兴地说道。
好吧,话说到这个程度,至少路上得清静了吧。但是,谁知这丫头竟然从队伍后面赶到前面来了。要知道,左营600余人,再加上俘虏、战利品等,以两我纵队走在官道上,也是拖了至少一里路远呢,这家伙竟然从后面跑到前面来了。
“这不马上就回军营啦,你约个时间吧。”小女子似乎颇为善解人意的样子。
“哎,朱小姐,你看啊,我这回去之后,还得处理伤病员的事,还得补充新兵,还得论功行赏,打了胜仗不赏,那岂不是赏罚不明么,这是要不得的。所以……”
“给你一天时间行吧,第二日,我就来找你,就这么说定了!”小丫头才不管岳山的理由,直接做了决定。
“好吧。”岳山转而一想,这学打枪却也不是那么浪漫的。哪怕是女士用的袖珍手枪,对于女士来说也有较强的后坐力,一个人也是呆不了好久的。再说,自己不是还可以让手下士兵去教她么。
“算你识相!”朱芝琪见岳山答应下来,也不再纠缠,而是站在路边,让大部队过。至于她自己,在队伍后面,是专门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的。她走累了,不想走了,可以坐马车前行。
一支队伍威武向前,一袭红衣伫立路边,岳山回头招了招手,觉得这一幕似乎不是那么难看啊。
“老弟,恭喜你啊。”李定北也回头看了一眼朱芝琪,然后回头说道。
“李兄,喜从何来?”岳山明知故问。
“朱小姐啊。难道你没看出,朱小姐对你很有好感啊。看来,你这次英雄救美,亦算是功德圆满了!”李定北说道。
“呵呵,好感,不过是官员子女的任性罢了!”岳山想起后世的那些见闻。
“任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定北不解。
“任性是特权阶级的特权!这朱小姐,往好了说是名门闺秀,往坏处说是不知人间烟火见什么都新鲜,你喜欢什么都不错,但让别人也跟着去尝试新鲜,这不是折磨人么?”
实际上,岳山对朱芝琪也算不上不喜,更算不上反感。但问题是岳山在军营里,多少有一些新东西,有时还有一些出格的话,这话,岳山可不愿意传到士兵之外的人耳里。
士兵知道自己的东西,出于对长官尊重,或出于对最后效果的期盼,同时也包含着简单的保密要求,所以一般不容易传递出去,又或者传递出去的速度比较慢。但是,如果有外人特别是像朱芝琪这样的人进出军营,上午发生的事,中午就可能传到巡抚朱家宝的耳中。
除了军营之外,岳山即将展开的一些活动,同样不适合让别人知道,譬如那个潘明的出现,岳山就不希望朱芝琪知道,谁知道朱芝琪在卧虎岭与潘明有没有交际啊。
岳山对朱芝琪有躲避的心理,而朱芝琪也在对岳山生气。在朱芝琪看来,岳山这个大头兵实在是没一点趣味,自己作为巡抚大小姐,身份多尊贵啊,想找他多说几句话,他就像避瘟神一样,难道,本小姐真的令人害怕吗?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最初见到他的那一眼,真的有如天神降世,当时自己啥感觉也没有,惟一的念头就是得救了!得救了!得救了!
为了那个形象永不磨灭,哪怕不受那大头兵的待见,俺朱大小姐也要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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