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告诉他,当日,她瓷秋阁玩耍,却不想,意外发现秋瓷与拓跋韵有染!
不想,一时心急,竟被外面的两人发现了,秋瓷直接派人掐死了她,将她丢到无人知晓的地道中。
因为太过于害怕,她只得幻化成一个小女鬼来吓吓人,本来,她的年龄已经跟云兮差不多了。
当夜华用莲藕造真身时,才得以还阳。
当拓跋宁烨从亲妹妹口中得知这一切时,心痛到极点,他好恨!
恨自己没有能够将秋瓷凌迟处死!
不!
倘若让秋瓷凌迟,只怕也是太便宜了秋瓷!
再有机会,他一定要让秋瓷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当初,他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否则,怎么会被一个蛇蝎妇人欺骗,认为她单纯无暇,可正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人!
一开始是阿梓,孩子,再是云兮!
阿梓已经回来了,可他的云兮呢?
夏荷盛放,秋风扫地。
时间的年轮从未停止转动,冬天的脚步也渐渐逼近,秋王的余孽追捕任务交给了拓跋铮,他自己则是带着贴身侍卫,向雪海岛行进。
隐约之中,拓跋宁烨觉得,这便是他们的宿命所在。
他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她。
雪海岛四季如春,气候宜人。
此时,分明是寒冬腊月,却是樱花绽放如海。
一片雪色、淡粉色。
留贴身侍卫在山脚,他信步穿过那片樱海,眼底却是浓浓的忧愁。
每向上迈进一步,他的心情越发紧张起来。
华服袭身,头戴斗篷,只剩下半张俊朗面容的面具男子徐徐向上,伸手,轻触过那根根翠竹,不远处那栋竹楼纤尘不染。
他知道,那便是她的居所。
她在里面吗?
她会想见他吗?
那一抹悸动狠狠撞击着拓跋宁烨的心。
伫立在竹楼前,眸光深邃,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竹门并没有上锁,仿佛在下一刻,心心念念的曼妙人儿就会从竹楼里走出。
又或者,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凝视她嘴角的浅笑如玉。
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他终究是失望了。
最终鼓起勇气,拾阶而上。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到木桌旁,抬手触及那没有丝毫尘埃蒙蔽的茶杯,这里分明有人居住!
胸腔内一阵狂跳,会是她吗?
是,一定是她!
“云儿,你一定知道是我,对不对!你出来,我看你一眼就好!出来好吗?”
他仰天长啸,喉咙嘶哑,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抱着满心欢喜和希冀,心中熊熊燃烧的希望却是慢慢熄灭,甚至轻抚过那简陋的床褥,也感觉不到她丝毫的气息。
没有半点她的痕迹。
整座竹楼亦是安静得可怕!
倏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拓跋宁烨淡去华光的眸子里再次泛起一抹灵光,“云儿!”
他猛然冲出竹楼,可是室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叔叔!”
倏然衣角传来一点动静,他低头,正好看到一个梳着羊角辫的青衣女童害羞的扯着他的衣角。
他淡淡拧眉,蹲下身来,轻声问道:“你住在这里?”
小童轻轻摇头,眼底闪过一抹迟疑,“我没见过你。”
拓跋宁烨浅笑,诱哄道:“叔叔不是坏人,你见过住在这里的一位黛衣姑娘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想要什么,叔叔都会帮你实现。”拓跋宁烨笑得十分柔和,心底却是激起千层浪。
“那……我要一串糖葫芦!你给我,我就告诉你!”
这山沟沟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卖糖葫芦的,拓跋宁烨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哄道:“先告诉叔叔,叔叔不是坏人!”
“哼!哪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你根本就是个大骗纸!买不起糖葫芦!”
拓跋宁烨眉角微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会对一个小孩子如此耐心!
眼底闪过一抹暗淡,倘若他和云儿的孩子还活着……
喉结蠕动,心头一阵苦涩。
“坏人!坏人!”女童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着,拓跋宁烨胸口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猛然抓着女童向后山走去,一边吓唬她,“再不说,把你扔去喂狼啦!”
一听到要被喂狼,女童顿时吓得汪汪大哭,“说说说,我说!放我下来啊!”
拓跋宁烨丝毫不敢松懈,“现在就说!”
女童不敢睁眼,大声求饶道:“这屋子里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师傅也不在,更没有什么黛色衣衫的姑娘!”
拓跋宁烨眉头紧皱,“你敢骗我?”
女童连连摇头,“我没骗你!”
“可是里面没有半点灰尘!”
“那是因为师傅施了法术!”
女童一脸不屑的瞅了眼呆若木鸡的拓跋宁烨,迅速开溜。
拓跋宁烨只觉得手一松,女童便急忙忙地从他掌心溜走了。
溜走了,就算了,可是女童临走前,还狠狠踹了脚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没有人住……
更没有什么黛衫姑娘……
云儿……云儿不在这?
心底涌现一抹巨大的悲伤和失落,他无力颓然跪倒,从怀中掏出那枚龙骨脚链,感受到怀里的那抹暖意,眼底的寒意才散去三分。
瘫软在地,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时瑟瑟相和的曲调,无力闭上痛苦的双眼。
“云儿,到底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神女峰顶,一袭黛衫盘腿席地而坐,四周云气缭绕,她双眸微眯,青丝如墨。
听闻耳后传来细碎声响,侧目,淡淡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雪琉璃顿时急着满头大汗,“上神,您千万别这么叫了,小妖受不起啊!”
云兮浅浅一笑,“本来就是我师傅,何来受不起一说!”
黑菊却不憋不住了,“小姐,我现在都无法相信,我的前世竟是一条小青蛇!我分明是习蛊,能够御蛇,可为什么自己变成一条蛇了呢!”
云兮浅笑道:“要不,帮你恢复真身?”
黑菊连连摆手,“还是不要了!现在……挺好啊!呵呵!只要能跟着小姐,哪怕是小蛇,就是小虫也愿意啊!”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此时,小鸾却是从山下腾空而起,对一身仙风道骨的雪琉璃说了些什么。
只见雪琉璃眉头紧皱,云兮只是眉头微敛,继续修行。
“那小姐安心修行,我们便不打扰了!”
云兮点头,不再作声。
她每日坐在峰顶吸引天地精华,可是她的内心,却无法做到天人合一。
内心一阵烦躁,她日修夜炼,尽管有夜华的仙丹帮助,却始终无力恢复全力的神力,更何况,之前经历的两次天劫也让她受了重伤。
夜华帮她挡了一劫,本身就十分虚弱,他又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不便去打扰他。
集魄灯已燃烧了数百年,要不了多少时日,便可成功,更不可让夜华分心!
为了夜华,黑菊,为了整座神女峰的生灵,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不能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雪琉璃望着山顶那袭黛衫,此时,女童才告知他,方才有陌生男人来过,说要找一个穿黛衫的姑娘。
他一听,便知道来者是拓跋宁烨,没想到,这么快,拓跋宁烨便得知云兮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天晚上,云兮无法集中注意力,便径直奔向竹楼,雪琉璃见状,立刻小心道:“上神,您要去哪?”
“我去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那抹烦躁越发明显,仿佛山下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一般。
雪琉璃也不敢阻拦,心底却暗自担忧,假如命运安排两个人见面,那情劫是不是……
黑菊跟在雪琉璃身后,见他一脸紧张,不解道:“怎么了?你怎么满头是汗?”
雪琉璃却不回答她,只是四处张望。
尽管云兮回神女峰会,再未提起流殇大人,可是倘若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那些过往又怎会不清楚!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除了她定期会前往春城,否则,只怕夜华也揣摩不了她的心意。
假如她现在见到流殇……雪琉璃已经不敢想象那画面了……
云兮几乎是先雪琉璃一步回到竹楼的,跟在后面的雪琉璃这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流殇大人竟然走了!
缘分……真的只有擦肩而过吗?
云兮轻轻扯了扯发丝,倒头便睡,却不想,休息片刻依旧无法阻拦心底的烦乱,辗转难眠,便推开窗,盘腿坐在琴台前,轻挑慢抚,万种风情。
潺潺流水般的琴音也无法消除她心底的暴躁。
眉头微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
正当雪琉璃打算成人之美,向拓跋宁烨通风报信时,却只见一骑如风,离去匆匆。
竟是无缘相见!
而拓跋宁烨离开得如此匆忙,却是因为下属来报,皇宫被一个找爹的萌宝差点给掀了!
皇宫禁卫军,竟无法动这个萌宝分毫!!
更让禁卫军无处下手的是,堂堂国师大人竟是直接护短!
趁着皇宫动荡,没想到,拓跋铮竟是偷偷潜入冷宫将皇后劫走!
拓跋宁烨迅速回宫,暗中吩咐搜查事宜,然后,直接来到了皇宫正殿。
“再滚一次!”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拓跋宁烨微愣,紧接着一道身披红肚衫,梳着冲天辫的小魔王便嘻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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