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搞清楚其中的症结所在,至于沈家已经消失的荣华富贵,她只想求爹爹不要过分奢求才是。
一边沉沉睡去,云兮不禁想起朱候爷朱栋,他在这场局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更不知道她到底昏昏沉沉了多久,当水儿轻轻推醒她时,她只觉得整个都是蒙的,她有起床气,翻了个身,压根不想起来。
“小姐,快起来,王爷……王爷来了!”水儿几乎要急疯了,就怕王爷又发火。
“王爷……”云兮只觉得脑海中警铃大响,下一刻,她猛然起身,只见她一身凌乱,云鬓微乱,仿佛一个不懂人事的少女,憨态可掬,一幅迷糊模样,十分可爱。
坐在轮椅之上的宁烨,嘴角轻勾。
“小姐,您太起来换衣啊!”水儿本就害怕拓跋宁烨,这一次,他竟然笑了,顿时低下头,咯噔一声,只能一个劲的推着云兮。
云兮这才幽幽转醒。
“王爷……”宁烨逆着光,只能看清一道模糊的影子,心下一惊,她连忙跳下床,胡乱的理了理头发,羞赧的报以笑意。
“王妃兴致不错啊!竟然一觉睡到大中午!莫非,昨夜思念未眠?”宁烨的声音极淡,面具下的阴沉眸子,闪过一抹星光,似乎若有所指。
云兮顿时沉下脸来,他未必也太高看自己吧!
他不过就是去寻个花,问个柳,她至于自虐吗?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真不知道他得瑟个什么劲!
最好别传给她什么病才行!
她淡淡施礼,语气冷漠疏离,“王爷多心了,妾身不过是看书看得太晚了,才会觉得困倦,昨晚,睡得还不错。”
宁烨眸光顿时变得格外深邃,他向前一步,清冷的眸光倏然落在书桌上,随手拾起,见是一本医书,不由轩眉一凝。
没想到,她竟然对这种医草药也会感兴趣?
当宁烨拿起书的那一刻,云兮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几乎怀疑自己会不会露出马脚!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张画有美男图案的纸张,便夹在其中!
脑海里轰隆作响,如果那张画像被宁烨发现了……
云兮完全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宁烨挑眉,拿起医书的那一刻,没有忽略云兮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时生疑,如果只是普通的医书,她又何必如此紧张?
看来,这书里一定有点她不想让他知道的小秘密!
拓跋宁烨不着痕迹的瞥了云兮的眼,光是那不经意的一眼,便让云兮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她死死盯着他灵动的指尖,默默在心底祈祷,千万……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一点珠丝马迹!
可事实不如意者十之**,估计满天飞的神灵都睡着了,竟然没有神仙得到云兮的心声,只见宁烨正好翻到那夹有画纸的那一页,指尖轻捏,抬眸,便迎上云兮那布满绝望的幽怨眼神。
漆黑的瞳眸中,泛过一抹积压渐沉的阴霾呈现狂风暴雨的前奏。
云兮轻咬下唇,她已经不敢再奢望了,十指交缠,裹住指尖的手帕几乎被撕裂开一条细缝,发出吱吱的细响。
那苍白的脸色,如白纸般。
拓跋宁烨淡淡扫了眼纸上的画像,下意识的看了云兮一眼,可云兮十分真切的感受到他眼底闪过的刹那花火。
拓跋宁烨一脸阴鸷的将画像扔到云兮脚下,咬牙切齿道:“画像上的人是谁?”
云兮双肩微颤,顿时四神无主,她又怎么能说出这个男人是谁?她自己不过就见过对方一面!
那种心虚的感觉,仿佛被老公当场捉奸在床般,她不敢抬眸去看他,可还是下意识的弯腰去捡起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双鬓入云,意气分发,微薄的唇,似乎吐着幽兰气息,那浑然天成的贵气,英俊得无与伦比的脸部轮廓,几乎叫人窒息。
明知道现在捡起画像不妥,可云兮就是见是得画像受到一点污辱。
小心翼翼的弹开画像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死死的护在怀中,她的这一举动,无异于是挑衅,那个谨小慎微的眼神,顿时惹恼了拓跋宁烨!
心尖猛然一阵生疼,他猛然从轮椅上起身,下一刻,直接抡起云兮的手臂,猛然锁紧她的手腕,漆黑的清冷瞳眸死死盯着她,眼神透过彻骨的寒意,怒呵出声,“告诉本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松手……”云兮只觉得宁烨的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扎,手腕处顿时红了,闷哼出声,从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娥眉紧锁,用力挥舞着手臂,却是一个不小心牵动背部的鞭伤。
本来背部的伤口已经结痂,并无大碍,可是经过刚才的拉扯,又重新裂开,沁出一层涓涓血流,不一会儿,便黏上了她背部的单薄衣料,沁出一条刺眼的血痕。
云兮暗自恼火,尽管痛,她却不能表现出分毫。
她扪心自问,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她为何要低头做小?
更何况,难道昨夜是他与别的女人在鸳鸯红浪吧!相比他宠幸别的女人,他不过是本着一颗欣赏的心,画了张像,难道就因为这张像,他便要将她置之死地吗?
她愤愤不平的抬起头,直视拓跋宁烨,冷冷道:“妾身并不认识画中人,不过有过一面这缘,便随手画出来。”
此时,宁烨眼底尽是狂躁,下一刻,他直接松开云兮,猛然从她怀里抢走画像,硬生生的在云兮面前抖开,眼底迸射出蚀骨的寒意,“不认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你也会去画?你懂不懂女子的洁身自好!?”
一想到,在她心底,有另外一个男人占据了一席之地,拓跋宁烨顿时心如刀割,那一刻,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跟他踏进之前,完全是两种心境了,他异常恼火,竟完全没有发现,他掌心,竟沾染上她背部的血痕!
洁白的宣纸上,染上一抹血痕,将纸上的墨汁也晕染开来,再摊开,纸上的人物,早已成一团混沌。
他竟然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