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咂舌,“喂,你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就能死,好不好!想当初被剔筋错骨,打折了腿,都没有一点事!哼,小小一个韩韶华,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你快走吧!再呆在这里,你真的会死的!”
望着眼前的大猫,云兮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凄凉,走?走到哪里去呢?
只觉得被人猛然一推,浑身沁出冷汗。
“王爷,二皇子送来的天山雪莲,有生肌止血的良药,王妃暂时安全了。”耳边传来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
“那她昏迷这么久,为何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一道冷酷嗓音响起,蕴含着无尽怒火。
云兮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想要离这个远一点,这个人好凶!
“启禀王爷,臣等已经把过王妃娘娘的脉了,宽阔平和,悠远深长,理应在这个时辰就醒了。”
云兮觉察到一片微凉布帛覆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搭上她的手腕处,言语间多了一抹疑惑。
室内一片沉默。
云兮耳边倏然响起另一道熟悉的嗓音,“莫非是王妃自己不愿意醒来?”
倚华殿的温度,几乎在一秒钟内降至冰点。
云兮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正想逃得远一点,一道寒冽入骨的男声骤然响起,冷血无情。
“沈云兮,你要是继续睡,敢不醒来,本王便要整个沈家替你陪葬!”
他在说什么?
要整个沈家替她陪葬?
整个沈家加上门徒,上下几百口人啊!
不!
他不能这么做!
云兮停下脚步,心神不宁,那道熟悉冷冽嗓音再次响起,“本王耐心有限,一个时辰内,你要不还不醒,就等着看到沈家破落吧!”
云兮慌神,一想到沈家血流成河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战,那里有她的母亲!
宁烨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损招来逼她醒来?
她一点都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置沈家于不顾!
小傲大人呢?
她要去找小傲大人,它一定有办法!
可她在黑暗中来回打转,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背后那一道道狼眼般的幽深绿光,让她迷了路,后怕、恐惧……
“只剩半个时辰了!”
一声令下,侍卫集结,整装待发。
“所有人听令,沈天笑胆大包天,犯下欺君灭门之罪,即刻打入死牢!”冰冷无情的嗓音,强势而霸道,黑菊此时惊喜出声,“王爷,王妃……王妃她醒了!”
拓跋宁烨第一时间冲到塌边,只见云兮长长的睫羽轻扇,食指轻颤,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毫无血色的唇瓣一翕一合,娥眉轻蹙,满脸痛苦。
见此状,宁烨不禁握紧双拳。
“嗯……”痛……
云兮如一条重新回到大海里的鱼,急切地想要游动。
张大嘴巴,却感受不到任何水意,吸入肺腔的空气,让她幸福得要哭了。
可脚掌上传来的刺骨炙痛,却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王妃娘娘!您总算醒了!”黑菊喜极而泣,就连韩太医也松了口气。
曾被云兮用防狠绝招制服的二皇子拓跋祁,正玉树临风地伫立在宁烨身边,见云兮转醒,眼底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醒了……
拓跋宁烨漆黑瞳眸死死锁住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女,眼眸深处涌动着莫名情绪,他轻抿唇,起身,便要离开。
“不……不要!”云兮以为他要派兵去抓沈家的人,不由叫出声。
可刚出声,云兮才注意到自己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拓跋宁烨转身,对上她的清亮眸子,视线炙热。
云兮刚想起身,双手,脚掌处却完全用不上力,似乎麻木了,她顿时惊悚地瞪大双眼,莫非,她的手和脚废了?
觉察到云兮的忧思,黑菊立刻出声安慰:“王妃娘娘,您的脚,只是烫伤,精心养数月,便会恢复如常。”
云兮怀疑地看了眼黑菊,暗暗想,黑菊一定是害怕她伤心,才安慰她。
她分明记得银针锥入了她的骨头中。
“王妃娘娘刚醒,定会有诸多不适,臣等这就去拟方子,让王妃娘娘早日安康。”
宁烨颔首,一旁的拓跋祁急切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韩太医领着众太医离开。
此刻盯着云兮的拓跋祁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笑意,伸手打了个哈欠,“唉哟,本皇子就不站在这碍着某些人的眼了,这就回清净斋进食些鹿角,虎鞭去。”
拓跋祁经过宁烨身边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宽阔肩头,一脸骄傲,“四皇弟,天山雪莲十分珍贵,这次,你欠皇兄一次哦!呵呵。”
云兮躺在塌上一动不动,娥眉轻蹙。
拓跋祁说宁烨欠了他?
目光流转,云兮骤然想起在黑暗中听到的模糊话语,不禁瞪圆双目,她没想到,为了救活她,宁烨竟然去求拓跋祁?
拓跋宁烨没有忽略云兮眼底的深邃,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冷哼出声,“别想多了,本王……本王突然想起,你还有用!”
云兮胸口处悬着的大石安然落地。
原来如此。
也对!
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又怎会为了一个无关的女人去求一个算得上敌人的兄弟?
还好,宁烨在她自作多情的路上,及时拉住了她。
宁烨眼底闪过莫名怒火,他这么随便一说,她还真的相信了?
胸口处顿时郁结一口闷气,薄唇轻抿,“啪”的一声,便拂袖而去,直接摔门而出。
云兮讶异,他竟………就这样走了?
他都没有告诉她,他到底会不会处置沈家人啊!
“王妃娘娘,别担心了,您现在天大地大的事,就是快点养好伤。王爷是君子,既然你醒了,暂时自然不会动沈家的。”
云兮微愣,心情不禁低落,只是暂时吗?
可是沈家所犯的罪可是欺君犯上诛九族的大罪!
可拓跋宁烨并没有将沈家人打入死牢,置之处地,真的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吗?
况且,他早已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沈风漪,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一个字,他不闻不问,到底在想什么?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半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