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1 / 1)

宇文泰心思耿直,却并不傻,当然不会在众人面前撕破脸皮,所以虽然看着这个阴谋暗害自己的人,他却勉力表现得更平和些!

“如愿其实结拜与否无关紧要,毕竟有如风在此,就算你稍显不和,但我等也要称一声兄弟,结拜只是形势,心中有兄弟,便永远是兄弟!”

贺拔三兄弟不知其中奥妙,可却把子龙如风听得尴尬,宇文泰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如此直白的话,当着人面儿就出口暗讽,这……

如愿听宇文泰嘲讽自己,火冒三丈,慑于宇文泰威势,只得恨恨离席,坐到独孤库者与贺拔度拔身边,一个人喝闷酒。

如风见如愿退走,赶快着人准备黄符酒鸡香案,六人齐齐跪下,朗声道:“我六人今日结为异性兄弟,必视如血亲以待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人共诸!”

正这时费南陀忽至,来到子龙身边,耳语一阵,将一只锦囊塞进了子龙手里,子龙笑眯眯地打开锦囊一看,惊讶道:“这么多?”

费南陀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们听说你今日差点儿被黑獭做了,心疼你拼命给弟兄们赢来这些,所以直接分了你一半,还说你若不要,以后就别回咱院儿了!”

子龙没办法,只好收下,费南陀见了笑着退了出去。

子龙刚转回席上,就见那几个醉鬼,朝着自己嘿嘿傻笑,愣道:“笑什么那?”

贺拔允醉意已憨,口无遮拦,站起身来就说:“你跟人小娘子眉来眼去,雁书传情,竟然还跟男人暗送秋波,一点儿也不痛快!”

子龙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几个老爷们也真是,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要计较,子龙微微一笑,将胸前丝绢抽出,又把锦囊扔到桌上。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人家紫鹃姑娘约我去什么诗会,你们也要耿耿于怀,费南陀来此是为我等锦上添花,你还这样说人家!”

一听子龙这话,不止其他五人,连一直独自喝闷酒的如愿,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紫鹃姑娘的诗会?那可是文人才子们聚会切磋的盛会,在云中城中早有盛名,据传整个北地,都有许多才子,不惧旅途坎坷,特意来此赴会,紫鹃为何会邀请子龙呢?

至于费南陀锦上添花之说,看到那个小小的锦囊,众人也皆是疑惑,这小东西能添出什么花来?

想到这儿,如愿冷哼一声,宇文泰微微一愣,瞪了过去。

子龙微微一笑,看了眼满脸不屑的如愿,和同样疑惑的贺拔三兄弟及如风,咳了一声,将锦囊袋口松开,一倒!

“哇!这可真算是份厚礼了!”

如愿听那几人惊讶的声音,不由奇怪到底是什么礼物,让这些粗人如此大惊小怪,不由扭头瞥了过去。

这一瞥,惊得他都合不拢嘴了,眼珠暴突,好像快要掉到地上一般,只见那桌上滴溜溜滚动着十来颗金灿灿的金珠子,借着灯火刺得他双眼生疼。

这,这费南陀怎么会有这么多金珠子?莫说他一个小小护院,便是琅都那个护院统领,怕也没有这么多吧!

子龙偷瞧见如愿惊讶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佯装十分不满意的样子,说道:“这些是我为自己下的赌注,没想到竟然真的拿了十几倍回来,你们说算不算锦上添花?”

赌,赌注?如愿心里一下就好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只觉呼吸不畅,几欲晕倒,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些金珠子,想起那日高欢家小厮送进的金珠子赌注。

如愿现在打自己几耳光的心思都有,当时这还是他让小厮收下的,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

可他这金珠又是从何而来呢?如愿隐隐有些想法,将一对眼睛瞪得溜圆,忽然神色大变,满脸怒容!

他.妈.的,难道是?

众人见了金珠,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多稀罕,实在是出现在子龙手里太稀罕,他原本可只是个汉奴而已啊,哪来的赌本呢?

看众人疑惑神情,子龙微微笑道:“多亏紫鹃姑娘赠我金珠,不然岂有今日!”

原来,那几日子龙仍在卧床掩人耳目时,每日紫鹃姑娘都会着叶子来探望子龙,顺便会带些新诗新词吃食什么的,期间就让叶子将高欢所赏金珠子赠与子龙。

子龙虽推辞,却拗不过小丫头叶子,叶子最后一句,便当做你与我家小姐相识的纪念吧!子龙这才收了下来。

子龙战前为给自己打气,于是一股脑将这金珠子也交给费南陀,一并赌了自己胜出,

费南陀与琅都见子龙如此自信,为了帮他打气,从弟兄们那里凑来的份子,再加上自己与琅都的积蓄,凑够了三枚金珠子,一并压在局上。

谁想子龙竟然赢了,让那帮护院刮目相看之外,还能弥补在宇文泰身上输下的五铢。

贺拔允听了子龙的讲述,忽地站起身来,举起酒碗,激动说道:“谁道****无情?这便是紫鹃姑娘的情谊,为这个,当浮一大白!”

贺拔允以为自己慷慨激昂,一口饮尽,却见众人都对自己挤眉弄眼,子龙脸上有些灰暗,立刻疑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开口闭口说这是紫鹃的情谊,虽然紫鹃姑娘的确是勾栏内人,可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拦,不知道子龙同紫鹃姑娘关系非同一般吗?

贺拔允不明所以,子龙却神色黯然,他知道贺拔允的意思,可是真听了贺拔允这样说紫鹃,他与紫鹃又一见如故,心里当然不自觉有些不舒服!

正欲说些什么,忽听有人摔杯离席,一看竟是如愿,贺拔三兄弟面面相觑,唯子龙如风宇文泰三人,若有所悟。

如愿快气炸了,谁想到这最后收下的赌注,不仅属于子龙,竟然还是高欢间接资助的,若高欢知道此事,怕是不被气死也要气疯!

而他偷偷差人下的注,却买了宇文泰胜,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子龙见众人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凝重,站起身来,笑道:“今日见者有份,每人一颗金珠,以做纪念,他日金珠刻上名字,见金珠如见其人!”

其他五人听了这话,也都站了起来,将满满一大碗酒一口饮尽,大声应道:“好,见金珠如见其人!”

已至深夜,寒风袭来,子龙颤抖醒转,发现兄弟几个都已趴到桌上,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自己身上却披着一袭长衫。

直起身来,见如双竟坐在旁边,支着下巴,定定看着自己,额,或是自己身上的长衫。

“子龙哥哥穿着白色长衫,当真好看,不知是谁这么有眼光为你挑选?”

子龙见如双话里暗含醋意,说话时似在深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尽头正是桌上放着的紫鹃姑娘诗会的邀请函。

子龙轻轻捡起丝绢,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想起那个会因为一首诗而失态的娇俏身影,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如双看在眼里,心中酸涩更甚,“这位紫鹃姑娘,听说文采风流,虽然误入泥淖,却从未传出与谁苟且,打的招牌可是卖艺不卖身,想必子龙哥哥也难以忘怀吧?”

子龙微微一愣,难以忘怀吗?确实有点儿。

可他并不在乎所谓的卖艺不卖身,或者她出身何处,只是欣赏那张脸上,出尘脱俗的神情,与那骨子里藏着得纯净灵魂。

“紫鹃姑娘当真当得起出淤泥而不染这几个字,绝代风华,虽在勾栏内,却犹如水中青莲,令人感佩!”

听子龙这样夸赞紫鹃,如双心里忽然一颤,忍不住竟湿了眼眶。

“子龙哥哥本就不是一般人,今又于众人前,大显身手,日后风光无限,多得是美女相伴,想必如双再出了什么事,子龙哥哥也不会管了吧?”

子龙听出如双语气中的哽咽,心里不由自责,真是犯了大忌,怎么可以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如此夸奖另外一个女人?

但子龙向来话无不可对人言,口中所说必是心中所想,他最不忍心的,就是说出违心的话,来骗别人!

看如双期期艾艾,子龙心中也不好受,笑道:“如双妹妹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谁也替代不了!”

如双扭过头来,想从子龙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说谎安慰自己的表情。

可看了半天,除了真诚,她毫无发现,不由泪水缓缓流淌,侧过头来,靠在子龙肩膀。

二人就这样靠着,享受欢腾后的一丝宁静,堂外,明月正圆。

月光下,却有一人,摇头叹息,转身离开,嘀咕道:“孽缘,孽缘!”

英雄相惜聚总短,一朝梦醒各北南。他日际会风云变,拨马纵横踏河山!

第二日一早,宇文泰回府,贺拔三兄弟并其父也告辞出城,并未言明所往何处,都是好男儿,不做儿女态,潇洒挥别不再多表。

只说那几日,宇文泰时时来往独孤府上,两人整日切磋,相处甚欢,如风也得宇文泰指点,进境神速。

可子龙心中却有三件事,萦绕于怀,难以舒遣。

第一是那古怪老头,竟然忘记旧约,与宇文泰约斗即罢,却再未出现。

第二是紫鹃的诗会,还有两日便至,子龙从未参与过,心中不免紧张。

最后是高欢与如愿,依两人性子,他们怎能善罢甘休,此次可谓损失重大,若子龙所料不错,他们若不寻自己麻烦,便会朝紫鹃下手。

这日,三人切磋已毕,子龙送走宇文泰和如风,在屋内打坐,忽的一只蝎子攀上子龙手臂,子龙如今反应更速,一把捉住,捏住尾针。

忽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扔下蝎子,就朝后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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